第231章 山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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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们绕着那山脚下转了一圈,还真的在后山找到了一条小路。虽然依旧杂草丛生,但显然那条路是有人走过的,而且从这边上山,山势较缓,应该可能爬到山顶。

“真的要上去?”顾栖筠回头问颜若。

颜若活动了一下手脚,“当然!”

曲径通幽处,没准他们能有什么奇遇呢!碰见修仙的老神仙或者发现一个山洞,洞里有绝世神功?又或者找到宝藏,取之不竭用之不完?也有可能是一处桃花源,有一群隐世的高人?

顾栖筠往上瞧了一眼,“最有可能的是,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杂草!”

“讨厌,一点也不懂浪漫!”

“嗯,待会儿上去,你别哭就是了!”

登上山顶,破费了一番功夫,但因为有这条小路,到底还是上去了。颜若迫不及待的冲到前面,耳边听得那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响,如雷贯耳,只是视线所及只有比她还高的枯草。

顾栖筠拉着她,趟过枯草丛,总算来到了开阔地。眼前是一条奔流的小溪,溪水十分清澈,流到崖边飞泄而下。

正如顾栖筠所说的,放眼望去,除了这条小溪就是望不到边的枯草丛。什么神仙,什么世外桃源都没有,不过山顶的风倒是挺凉的!

“有没有失望?”顾栖筠问颜若。

颜若摇了摇头,“亲眼看过了,也就不遗憾了!”

顾栖筠其实不太懂颜若这句话,什么叫错过,什么叫遗憾,她好像话里有话!

为了天黑之前回到泰云山庄,二人不敢多耽搁,在小溪边稍作休息,便就下山去了。等他们回到山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顾栖筠本想先送颜若回去休息,然后再去金华阁看望顾夫人的,可谁知刚进后院,便碰上了一脸焦急的苏皓谦。

“我找了你们一整天了,你们到底去哪儿了?”苏皓谦焦急问道。

顾栖筠见苏皓谦脸色不对,忙问:“出什么事了?”

“顾夫人她……”

“我娘怎么了?”

“顾夫人昨晚也跳湖了,被救上来的时候已奄奄一息,大夫换了好几拨,现在还没清醒的!”听了苏皓谦这话,顾栖筠神色一滞,转身就往金华阁跑了去。

颜若皱紧眉头,拉住苏皓谦,“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昨晚,苏皓谦怕再出事,便一直守在湖边。不想还真被他料准了……当然,这事多少有些让人无语,偏偏他都能遇上!

他看到顾夫人独自一人来到了湖边,而且她不像宋二姑娘或顾吉儿那般,明显是被操纵的样子,她步子很稳,神情也很坚定。

顾夫人在湖边坐了很久,但并不是静静地坐着,有时激动的挥舞手臂,有时又默默捂脸哭泣。以为隔得远,所以他只看到她张嘴,却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本来他以为顾夫人只是深夜睡不着,又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所以来湖边发泄情绪。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顾夫人竟然真的跳了下去。

“她没有被控制,而是心甘情愿……”颜若满俩不可置信,顾夫人为什么要这样?

“之后,我一边喊人一边跳下湖里救人。”

苏皓谦把顾夫人送回金华阁,之后便一直在找顾栖筠和颜若。

颜若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苏皓谦,“顾吉儿和那位宋三姑娘清醒了吗?”

说起这两个人,苏皓谦倒是颇觉奇怪,“顾夫人跳湖昏迷后,他们两个人倒是清醒了!而且醒来以后也不疯了,只是把之前发生的事给忘了!”

颜若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爱恨纠缠这些吧,我们这些外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当天晚上,颜若来到山顶那湖泊前,见那女鬼坐在湖边。因为没了那氤氲的黑气,女鬼面容清晰了一些,也没用那么可怖了,她看着你笑的时候,反而给人一种诡异的慈祥。

“那年,筠哥儿刚出生,我本来已经到了年纪,依着顾府的规矩可以出府嫁人了。可因为夫人身边要用人,便想着再多留两个月就是,可当我第一次抱筠哥儿的时候,他对我笑了……他甚至还没对夫人笑过却对我笑了!如此,便由我和奶妈一起照顾刚出生不久的筠哥儿。本来只想多留两个月,可谁知这一晃眼就是六年!若能在筠哥儿身边一直照顾,我也就无憾了,可夫人却强行逼我来灵山!”

“湖底那些冤魂都是被顾将军发疯杀死的,可你为何是自己跳湖而亡的?”颜若好奇的问。

“那些事……我并不想跟任何人说……”

颜若赶忙摆手,“当然,你可以不跟我说,这是你的自由!”

“可若不说,这世上便再也没人知道了……”

颜若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女鬼。其实按着女鬼所说的推断,她的年纪并不大,应该是跟顾夫人差不多的岁数,可却满头华发,生前一定是经历了什么痛彻心扉的事!

“我们这些顾府的下人,来了灵山便顺理成章的照顾起了大将军。将军清醒后,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性情暴戾,易怒,动不动就打杀下人。那晚,我轮值伺候……”女鬼说到这里,魂体开始发颤,脸色越发苍白。

颜若虽触碰不到女鬼,仍伸手在她手上抚摸了两下。

“他半夜醒来说要喝水,我便倒了一杯茶过去,没想到他喝了一口嫌凉,直接打翻在地。面对将军的怒气,我吓得浑身颤抖,而他在盛怒之下,突然伸手把我拉上了床……”

不用说了,颜若能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我以为他要杀我,我宁愿他杀了我,可他却污了我!”想起那晚的事,女鬼仍伤痛至极,于是抱着身子哭了起来。

颜若坐在她身边,陪着她哭,而且这一坐就是大半夜过去了。外面风寒露重,颜若冻得瑟瑟发抖,但仍坚持陪着女鬼。

女鬼哭了好长时间,才止住了哭声。不愧是水鬼,那眼泪流的哗哗的,跟两条喷泉似的!

“那顾夫人知道吗?”颜若忍不住问。

“不知道,我不敢说!可后来……后来我有了身孕……”

颜若捂住嘴巴,“没想到这顾将军竟是个畜生!”

“我只不过是个奴才,谁在意我?我告诉将军,说有了他的孩子,他竟然要回西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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