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眼泪又掉出来。

黑衣人收到命令，往前一步，还没碰到童恩，忽然被左衍一个扫腿，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砸到黑衣人脑袋上，脑袋被砸开了一个洞，咕咚咕咚冒出鲜血，而左衍那眼神像是一匹誓死保护家人的野狼，疯狂得吓人。

万修仁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在刹那间僵硬，没想到他动作还能那么快。

地上的黑衣人昏厥过去，左衍跪着站起朝万修仁走去，童恩忙从他身后抱住他，用手捂住他的伤口，可是怎么捂都是有鲜血流出来。

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呢？

她求他，“你别动，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求求你听我话。”

眼泪也不断从眼睛里冒出来，左衍灼热的目光仍盯着她，抬手想捧她的脸，却发现也都是血，他擦了擦自己的手，最后摇头，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说：“你别哭，我死不了，命硬着。”

童恩觉得要崩溃了，抱着他很无助地哭。

万修仁看得心烦意乱，“女人就知道哭，都快死了，不如留着哭坟去。”

童恩狠狠咬住牙齿，颤抖道：“万修仁你不得好死！”

“呵呵，你以为你能伤害到我？你以为万敬霆有多能耐，万青山是因我在车上动了手脚出车祸变成植物人又怎么样？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万敬霆打断我腿又怎么样？最终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万修仁的胸口被狠狠刺了一刀，白衬衫被染出一朵红色小花。

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下意识朝角落里看去，哪里还有杨意的影子。

眼前那一幕令人震惊，童恩看见杨意抓着一把刀子狠狠插入万修仁的心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如水泵一样喷出。

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男人注意力全在童恩左衍身上的男人根本不知杨意是什么时候拿了刀子，又是什么时候靠近他，对他下的手。

他用最后的力量抓住杨意的手，恨不得捏碎，青筋暴起，“为……为什么？”

杨意面如死灰，手腕大概已经骨折，可她全然没有感觉似的，平平静静地说：“我不想再和你纠缠，敬霆不在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完，她觉得都释然了，所有过不去的都可以过去了，所有挣扎的都可以解脱了。

她用另一只手接过那把刀，只听见她轻轻吐了一口气。

万修仁猛然喊了一声：“意儿！”

几乎是同一瞬间，万修仁吐出一口鲜血，杨意那把刺入万修仁心脏的刀也刺入自己心口。

满屋的血腥味。

“意儿！”

……

童恩被吓出一身冷汗，又一次从那个噩梦中醒来。

一年前，在那间别墅里，一共死了两个人，杨意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万修仁心口上那一刀不至于毙命，但他却在杨意去世后吞枪自杀。

可是，这一切都是笑笑告诉童恩的。

在她二度受到惊吓昏迷之后醒来，却再也见不到左衍，对那个时候的记忆也很模糊，医生说这是创伤后遗症。

韩笑笑一点点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几个月后她才拼凑出完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