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米娜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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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点到了吴胜文家门口。奔驰车还没有停到别墅门楼的林荫道上,常均平的奥迪已经来了。驾驶座的玻璃敞开着,司机小曹在车里低着头玩手机。他走过去打招呼,掏出烟给小曹递了一根,问‘今咋来得早?’小曹说‘领导昨天专门交代今天要走早。’小曹口风比白晓峰紧的多。贾涛怕小曹起疑,连忙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早晨睡不着呢。’小曹眨着眼睛说‘咱能睡不着,谁叫咱没文化干的是这伺候人的活,不像你有文化。’贾涛说‘咱们不都一样。’小曹说‘小领导,你那是有前途的,我这干一辈子还是马仔不一样啊。’贾涛没有接话。

起风了,卷起地上的尘土。乌云从天边向中间靠,小雨滴落了下来。

按了门铃,李阿姨开了门。

吴胜文正坐在饭厅吃早点。桌上是两份,他指着令一份,示意贾涛坐下一起吃。吴胜文喝完牛奶后说‘常总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办事很得体。’他明白说的是王妍善后的事,接话道‘我觉着办这种事就是要多想想,慎重处置。’吴胜文说‘这两天领导班子要开会,上次说的让你到人事上的事要落实。还有刘进和皮伟也要一起落实。’他明白这是吴胜文在告诉他这两天是关键时刻,要多加小心别让任何人在会上说出问题。吴胜文接着说‘原先我想让你在总办干副主任,协助柳主任工作,算了,人事部你去能多学东西。’贾涛说‘我很感激董事长对我的信任和期望,一定会珍惜机会。’

吴胜文签完字的一摞文件,贾涛送到董事会秘书李美玲办公室。李美玲是大美女,虽然年龄5岁,身材没有丝毫发福的趋势,很苗条。后脑上还扎着十几根马尾辫,活脱脱的一个大姑娘。贾涛观察,她是高管里事是最少的,除了本职工作,其它的都置身事外。开会的时候总是转着签字笔。贾涛小声敲了门。‘请进’。里面传出的是李美玲清脆的声音,声音不大,音调却很高。贾涛把吴胜文签完字的文件双手递到李美玲手里。她看完后笑着说‘小贾,来了这么长时间,习惯了没?’贾涛说‘习惯了,多谢领导关心。’李美玲说‘什么领导不领导,都是兄弟姊妹,以后没事过来转。还有你把文件送到证券部去交给胡部长。’

贾涛到四楼进了证券部。胡部长是典型的短小精干,身高不到160CM,瘦的像一根竹竿,眼睛后面是精明的三角眼。他很幽默,说‘尊敬的贾秘书,谢谢。’贾涛说‘部长大人,别开我的玩笑了。’

他听报社的老郭说过这证券部的胡部长也是一个奇人。证券部经理,在人们的印象里往往是文质彬彬、才高八斗、教育经历辉煌的金融专家。这位胡部长的第一学历确实初中毕业。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南大街的城隍庙市场卖菜刀。96年调入东方集团,在财务部任副经理,自学了大学会计知识,参加成人考试一考就过。后来到证券部当经理,把证券部管理的井井有条。老郭说,东方集团实质上有两个宣传机构,内部是报社,对外宣传主要是证券部在股票市场的宣传,可以说证券部每发一次公告,都是对部长的考试。

其实证券部部长,不但是对外宣传发公告,充当上市公司在股市的新闻发言人。这个岗位的基础是过硬的财务和会计知识,因为每一项财务数据都要公布在股票信息里。没有财务知识是读不懂上市公司的年报和半年报的。

贾涛看着卖菜刀起家的证券部长,消瘦中透着精明,浓缩的都是精华。

还没进办公室,手机震了一下,他一看是米娜那发来的短信:领导,今晚是否有时间,讨论一下论文。贾涛回:可以,地点?屏幕上显示:我家。

柳海棠不在办公室。皮伟在埋头写材料。小心把你累死?贾涛心里念叨。

万鹏坐在方君的电脑前。董超和王俊在一旁看。方君坐在万鹏的桌前。

电脑屏幕上是方君结婚的画面:方君穿着白色的婚纱,头上是头纱,手里捧着玫瑰花球,被她老公抱着上了扎满鲜花的彩车。方君笑着,是那样开心,两颗小虎牙露着。他老公西装笔挺,扎着红色领带。证婚人是唐虹,代表单位讲话的是后勤副总肖胜利。

他先是感到失落,后来又是一阵愤怒。好像是方君的老公强了自己心爱的人。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折磨。万鹏边看边评论。没有结婚的董超不停的问方君各种问题。方君都详细的一一解答。

贾涛说‘你们声小一点,皮伟写材料呢。’

皮伟说‘没事,我能静下来。’

万鹏手里夹着烟,吐了一口烟圈,说‘咋,你还吃醋了。’

他想学王俊,骂万鹏是猪,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笑着说‘你就等着柳主任来抓你扰乱办公秩序。’

万鹏乐呵呵的笑着。

董超还在问方君婚纱照、婚礼风俗等问题。

我算什么?是方君的什么人?爱人?情人?

下班前,方君发来短信:亲,中午你生气了,对不起。贾涛回:没生气。方君发:没生气一天都不理我,小心眼儿。很爱你。贾涛发:晚上要回去给房东交房租,你别等我吃饭。方君发:别生气嘛,晚上我想你了怎么办?贾涛发:我给你打电话。

米娜那又发来短信:领导用不用一起走。贾涛回:你在南门外等我。不想让同事看到他下了班还和米娜那在一起。短信又来了:我在湘子庙门口等你,到了打电话。

相子庙是开出租时拉游客去的地方。此庙位于南门里一条东西走向的路上。是八仙中韩湘子修炼的地方,创建于五代时期,毁于明末战火,今又复检。庙内有古槐一棵,枝繁叶茂、树盖如冠,006年冬一场大雪,古城银装素裹,雪后气温降至零下7度,槐树突然开花,香气铺满整座古庙,一时间市民议论纷纷,专家也难以解释。有人说,谈恋爱的情侣都摸一下能保恋爱天长地久。还有一口井,井水有白酒之芳香,文人娶湘之谐音,命名‘香’泉。门口的东西街不到五米宽,如今是古城的高档字画交易场所。

到了湘子庙门口,给米娜那打了电话。前面的宝马车响了几声喇叭。他走过去,米娜那带着墨镜坐在驾驶座上,说‘上车呀。’贾涛上了副驾驶,问‘宝马啊。’米娜那说‘我爸年前买的,今年他换车给了我,要不是要接你大驾光临我家,我才不愿意开车呢。单位里人多嘴杂的。’

轻轻一踩油门,车动了。沿着修好的顺城巷,出了西门,进了西城芳洲小区。

贾涛问‘你家都谁在呀?要不在门口买点东西。’他是怕家里有老人。

米娜那被他逗笑了,捂着嘴,说‘咋,想去拜见我父母?本姑娘是一个人住着。’

进了小区,先是一座主题花园,亭台楼阁,曲廊通幽,芳草菲菲,花园中间是水景广场,宛若佳人,倾城倾国。他数了小区所有的楼房,一共14栋。他说‘你知道这楼是按照什么部局的吗?’米娜那说‘不知道。’贾涛说‘这是四栋楼是九宫部局,藏风聚气、盘龙卧虎。’米娜那说‘领导你还会看风水啊。’贾涛笑着说‘我是学历史的稍微懂一点。’

米娜那的房子在10楼。打开门,米娜那笑着说‘领导欢迎参观。’大门处是鞋柜,鞋柜对面是一面大镜子,二人的影响在镜子里闪着。贾涛看了看客厅。一组时尚大气的布沙发,中间是一块墨绿色的地毯。沙发旁边是小台子,台子上有一个人头状的东西,是理发馆展示假发的。米娜那没有给假人头上安装假发,却放着一顶帽子。她笑着说‘是旅游时候买的。’这种帽子是西部少数民族的姑娘带的。墙上挂着米娜那的写真。那写真上的米娜那回头一笑,宛若仙子,如诗中所写: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

他又想起早上看到方君的婚礼纪念片,方君穿着白婚纱带着白头纱的样子。

米娜那笑着说‘喜欢这张写真就送给你,拿回去挂到你家墙上。’米娜那看贾涛盯着写真看,开玩笑说。

贾涛说‘你怎么这么自恋,就是看一下写真像你不。’他又想起了那个桃花灿烂的梦。

米娜那说‘你先不停的看写真,闭着嘴唇,两手紧握好像在想什么,满面心思。然后你的眼神松弛了,我猜你的思路开始转向我,不到一分钟你的脸上神采飞扬。你说我分析的对不。’

贾涛愣了一下,说‘你咋观察人这样细致。’

米娜神秘的说‘不告诉你。咱们先吃饭,再说论文。’

她叫了外卖。二人在饭厅边吃边聊。

贾涛问‘这房子够大的呀,是你爸送给你的吧。’

米娜那说‘完全正确。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给我买了。’

贾涛说‘好条件啊,开宝马住洋房,我现在连个窝都没有。’

米娜那模仿者动画片里的声音说‘那好好奋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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