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原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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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看着白狐,渐渐的变成了那个猎人的模样,而白狐似乎是做好了准备,于是五百年前那一幕,本身就是灵道尊者设计好的。

白狐的伤是真的,但是见到罗汉而至时那难以形容的感觉也是真的,那高大的身影,白狐看在眼睛里就再也拔不出去了。

白狐跟着罗汉,她舔食着自己流血的伤口,罗汉在她前面走着,经过沙丘,经过大漠,白狐不知道罗汉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要跟着他,为了师傅,为了佛珠。

直到到了紫竹林,罗汉看着她,“孽畜,你还不走?”

白狐仰着头望着他,罗汉那么高大,高大到白狐的仰望都不能将他尽收眼底。

白狐睁着皎洁明亮的黑色大眼睛,她看着罗汉,罗汉没有表情,白狐不能从他脸上读出任何表情,她看着他走进去,关上门,白狐落寞了,她等,等着他出来。

大雨将至,白狐拖着受伤的腿等在门外,大雨倾盆而下,白狐被这突来的暴雨淋了个透,她垂着头,执意不悔。

七七四十九天,足足那么久,久到白狐已经记不清日子,她数着日出日落,看着月亮升起又消失,直到再也直不起身子,白狐伏在地上,她眼中出现了幻象。

罗汉就在她面前,那么深刻的凝望着她,“你走吧。”

白狐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那关着的大门终于打开,白狐强迫自己起来,想要看看出来的人是谁,但是没有力气,终于白狐在感受到温热的手掌触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昏厥了过去。

白狐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闻见了好闻的檀香,屋子里很干燥,自己的周边十分温热。

“你这是何必呢?”

白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见那白色的纱衣一飘以飘的。

罗汉就在她身边,她可以听见他的气息,他的起伏,白狐睁不开眼睛只是模糊的看着这一切,罗汉不清晰的轮廓,白狐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听见罗汉叹气的声音。

“这佛珠是佛祖赐我的宝物,可以使万物起死回生,”说着他放下佛珠在她面前,用手轻点了点,不再说话而是离开了那里。

白狐想要坐起来看一眼罗汉,只看得见他的背影,还有关上的房门,她心中有一个声音。

孩子,就是那个,我要的佛珠,可以使我得道成仙的佛珠,快拿了它,快。

白狐坐起来,咬下一颗佛珠一口吞了下去。

待佛珠吞下滑过食道那一刻,她感受到一股温热,睁开眼睛,那漆黑的眼睛也随之复活了过来,她顿时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一个孩童推了门进来,看着白狐,“你走吧。”

小白狐看着孩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孩童双手合十,“你也明白了罗汉的意思,快走吧,但愿佛祖可以处罚他轻一点。”

白狐愣在原地,孩童关上门,“尽快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那颗佛珠是你自己咬去的,和罗汉无关,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

白狐再一睁开眼睛已经不在那里,没有了香阁,没有香炉,没有床榻,没有了降龙罗汉,而自己置身荒外,白狐四下张望却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那颗佛珠给了她力量,也让白狐失去了记忆。

灵道尊者带回了白狐,告诉她,是她自己贪生拿走了佛珠。

白狐落寞的看着灵道尊者,“那罗汉呢?”

灵道尊者摇摇头,“不知道。”

那件事之后,白狐一直认为是自己偷走了佛珠,所以她拼命打听罗汉的下落,只有灵道尊者知道这所有的所有。

白狐得知了罗汉被佛祖降罪,需要轮回转世成人,受尽苦难。

那一晚,白狐站在洞边,望着太阳沉下去的地方,她看着师傅,交出了自己的那颗佛珠,“这个给您吧。”

灵道尊者拿过那自己日思夜想的佛珠,他看着白狐,女孩的眼睛里有一种不能形容的落寞。

“我想改个名字。”

“叫什么?”

“龙不渝。”

“不渝?”灵道尊者不理解的看着白狐。

“至死不渝。”白狐在说完这几个字之后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笑容,“我要等他轮回转世,等他降生为人,我要报答他,用尽自己的一切,用尽生生世世。”

灵道尊者突然一愣,白狐是一只九尾狐妖,九尾狐妖是这个世上最为执着的一种妖物,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已经起名为不渝的白狐却不这么觉得,她的记忆已经被灵道尊者篡改了,那颗佛珠是她咬去的,害的罗汉被降罪,罗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之前和师傅的设计她已经全然忘记了。

灵道尊者叹了一口气,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永远沉寂下去吧。

在灵道尊者说完这一切的时候,在场人都沉默了。

忘痕幽幽的看着灵道尊者,“原来都是你设计的,这一切的起因竟然因为是你。”她的声音高亢了起来,抑制不住的激动。

灵道尊者的头深深地垂着,他懊悔的揉着头的两侧,“我没想到不渝竟然是这么的执着,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

婆婆安慰着尊者,“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痛苦了,现在想的是,不渝去了哪里,她会怎么样。”

修缘一直沉默,他的表情冷的像一滩死水,逍遥凑过来,“师傅,你知道不渝去了哪里吗?”

所有的人都看着修缘,等他一个回答。

修缘看了看逍遥看了看其他人,最后看着忘痕,“她是被罗汉带走了,恐怕我们找不到她。”

这一次让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修缘失魂的走出了这里,离开大家,借着清冷的月色,他站在山崖顶。

印象中,不渝总是站在这里,借着月光,老远就能看见那山顶飘然的一抹白衣罗裙,修缘不自觉的张开了双臂,这是不渝最经常做的动作,她说这样的时候,最放松。

修缘闭上眼,仿佛那一刻,不渝就在他身边,贴着他的后背,轻轻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只有修缘知道,这一切都是宿命,即使没有灵道尊者,也会有一只后给自己改名的九尾狐妖闯进自己的生活,因为宿命根本不可更改,只有单纯的不渝,一味的认为是自己害了罗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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