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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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胖子怒瞪了周掌柜几眼,接着又冷笑道:“既然怀疑我医术,又何必眼巴巴的来求我看诊?”

周掌柜挑眉瞥了一眼黄胖子,悠悠然开口,“要不是许大夫出诊还没回来,又怕耽搁了孩子的病情,能轮得到你黄胖子?外人不知,你自个儿心里没数吗?你黄胖子的医术跟许大夫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之前,要不是许大夫日夜不休的配出克制瘟疫的药方子,只怕茅安镇都成了人间地狱了。

抬头看了眼一脸平静的柳之墨,周掌柜心里叹息,可惜了柳夫子没能撑到那时候,丢下几个孩子,撒手去了。

黄胖子最痛恨别人拿他医术跟许大夫相比,他怒红着眼,指着让周掌柜滚出去。

许恒那老家伙要不是侥幸配出克制瘟疫的药方子,他能有今天?

柳之墨见不得周掌柜被人这样侮辱,他伸手探了探妹妹的额头,觉得温度降下来了,心里放松了一些,笑着对周掌柜道:“周掌柜,我妹妹没什么大碍了,可以离开了。”这百草堂,他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周掌柜站起来,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笑咪咪看着黄胖子,“黄胖子啊,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待客之道,丢的可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家主子的脸。”说罢,抬脚率先走出了百草堂。

济世堂跟百草堂背后的主子一直都是不对付的,他这一番话,也不怕得罪了百草堂。

黄胖子阴沉着脸,阴森的盯着周掌柜,直到人看不见了,才冷哼了一声,甩手进了里间。

总有一天,百草堂会把济世堂给铲除了。

回到济世堂,柳之墨拉着柳之砚深深的向周掌柜和药童小哥磕了个头,谢谢他们的出手相助。

柳之墨知道,要不是药童小哥去找周掌柜,周掌柜也不会知道他这事的。

“小李公子你太客气了,快起来。”周掌柜伸手把两人扶了起来,又和蔼的说,“夜深了,令妹也刚退热,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柳之墨能分得清轻重,遂又对周掌柜道了谢,周掌柜摆了摆手,让药童带他们去里面休息,他转身又回家了。

怕柳之柔又会热起来,李清灵跟柳之墨轮流照看着她,万幸到了次日,她都没再发热,两人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跟药童道了别,架着牛车就往家里赶。

村里人都很早起来干活,看到柳之墨架着牛车载着李清灵三人回来,都纷纷好奇的问他去哪里?

柳之墨耐心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大家听了,都安慰了一下才散去干活。

李清灵轻呼了口气,看到睡醒了的柳之柔,搂着轻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之柔还小,不大会表达,她缩在李清灵怀里,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小声的叫着,“姐姐…”

“嗯?姐姐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清灵摸了摸她的额头,摸到是正常体温,她才放心。

把被子又往柳之柔身上裹了裹,怕冷到她。

这一动,就把柳之砚弄醒了,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到柳之柔醒了,开心的挪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叫她。

柳之柔侧头看到柳之墨,咧着小嘴儿笑了起来,伸手让柳之墨抱她,柳之砚赶紧把她抱了过来,“妹妹,你头还痛痛吗?”

“痛痛?”柳之柔侧着小脑袋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痛痛。”

“不痛痛就好。”柳之砚放心了,这次妹妹发热吓到他了,他以后一定要更加照顾妹妹,不让她生病了。

回到柳家,牛车刚停下来,李清灵就听到李清风喊着赵氏,“娘,姐姐他们回来了。”边喊边往这边跑,跑到李清灵面前,看着她怀里的柳之柔问,“柔柔好了吗?”

“好了。”李清灵笑了笑,把柳之柔给柳之砚抱着,她把牛车上的被子抱了下来,抱进房间放好。

出来时,赵氏端了已经煮好了的粥过来,“你们回来这么早,该是饿了,赶紧过来吃吧!”把盛好的粥推到各人面前。

李清灵他们这一晚没回来,赵氏担心的不得了,就怕柳之柔有个三长两短的,幸好没事。

柳之墨感激的对赵氏道了谢,拿起特地煮给柳之柔的精米粥,准备喂她。

赵氏见了,伸手端了过去,“之墨,你吃你的,我来喂柔柔,别饿着了。”

“谢谢婶子。”柳之墨也没有推辞,端起碗就快速的吃了起来,他打算喝完粥,就去打点草送去村长家,谢谢村长借了牛车给他。

喝完粥,柳之墨叮嘱柳之砚在家好好照顾柳之柔,他去厨房拿了镰刀背篓就准备出去。

李清灵追了出来,从她衣袖拿出那半两银子,塞给他,让他去邻村猪肉荣那里割一斤猪肉送去村长家。

在这个时代,牛可是很宝贵的,也不是肯随便借的,所以李清灵希望能跟村长打好关系,下次再去借,也能借到。

听到她的话,柳之墨点了点头,握紧她递来的银子,他家欠了她家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家撑起来,以后跟她成亲后,就不用她那么辛苦了。

看着柳之墨背着背篓的背影,李清灵眼神暗了一下,她还是得要想办法挣钱,没钱真的连病都病不起。

况且赵氏还有差不多两个月也要生了,要是没钱,连接生婆都请不来。

想到这,她要挣钱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等赵氏喂完柳之柔,李清灵跟她一起回到家时,她忍不住开口了。

“娘,我想去松山看看。”松山离这里比较远,她没去过,只从她爹说过,那里人烟稀少,比较多吃的,她想去看看是不是?

她也想过了,现在她除了打猎,别的她就算是想做也做不了,没本金是她的一大难处。

可赵氏一听她说完,立刻就摇头反对,不让她去,打猎那么危险,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会丢了,她怎么可能放心她去?

李清灵低着头,无意识的扣着指甲,“娘,让我去吧,我不会进深山的,就在浅山看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行,我不同意你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赵氏的态度很坚决,她没了孩子他爹,不想连闺女都没了。

抿着嘴,李清灵不吭声,她知道说再多,也说服不了赵氏的,但她打定主意要去一趟,不去一趟,她不死心。

赵氏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她叹了口气,软了下来,“小灵,娘只有你跟你弟弟了,不能再出事了,不然娘没法活了。”

半晌,李清灵才抬起头,“我知道。”只是她下定决心的事也不会改变,她家家徒四壁,不拼一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娘,我昨晚没睡,先进去休息一下。”

“好,快去吧!”

赵氏以为李清灵放下了去松山的念头,脸上也有了笑容。

李清灵睡醒,又去帮赵氏干田里的活儿,表现的很正常。

只是到了半夜,她悄悄的爬了起来,拿了她爹以前打猎的弓箭,又垫着脚尖走出了房间,去了厨房,摸索着拿下背篓,把火折子,还有一只缺了口的瓦罐放进背篓里,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小灵…”

一声叫声把她吓了一跳,李清灵捂着胸口,忐忑的转身,低着头不敢看向站在门口的赵氏。

心里却很无奈,她都这么小心了,却还是被赵氏看到了。

要不是她想上茅厕,也不会看到半夜想离开的女儿,赵氏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泪眼朦胧的看着李清灵。

等了许久,没再听到赵氏的声音,李清灵忍不住低声开口,“娘,你很快就要生娃儿了,可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我怕…怕你生不下来,所以…”

“你是一定要去,是吗?”赵氏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是…”

“那就去吧!”赵氏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去,不再看李清灵一眼。

李清灵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赵氏,却看到她浑身颤抖的背影,她用力的闭了下眼睛,不敢再看,只低声说了路,我会平安回来的。

话落,转身就跑了。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赵氏捂着嘴,压抑的哭了起来。

李清灵就着月亮,慢慢的往村外走去,走了大概四个时辰,天都亮了,才找到那座松山。

她第一时间在山上找了些能吃的蘑菇,在山边那条小溪洗了下,放进瓦罐用水煮了蘑菇吃。

吃饱了,她眯着眼休息了下,才继续往山里走。

走了大概两刻钟,她看到了一只野鸡,当即眼睛就亮了起来,这里果然有吃的。

她赶紧拿下弓箭,小心的瞄准那只野鸡,用力的拉弓,把箭射了出去,可惜射偏了,没射中,野鸡受了惊,扑腾扑腾的飞走了。

李清灵皱了皱眉头,她太久没射过箭了,手感生疏了,而且,这把箭对她现在来说,还是太重太大了些,等有钱了,她一定要打一把适合她自己的箭。

轻嘘了口气,她拿着弓箭对着前面的树木射了起来,练一下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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