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陈四姑再遭祸殃

春风杨柳万千条，

桃红李白艳阳高。

万物复苏大地暖，

人间处处把春报。

这年，正应验了一句农谚，叫做二月初一晴，树叶发两层。正月里，天气显得是格外的好。天天是艳阳高照，农人们都在忙着准备春耕播种。在七岳山麓，家家户户首先是要在旱地里，栽种上洋芋。所以，在梅河两岸，到处都是忙碌的百姓。

梅河岸边，那历经寒冬之后的杨柳枝儿，在和煦春风的吹拂下，渐渐地吐出了新芽。河水里，成群的鹅鸭，争相嬉戏着春波。人们在绿枝的感召下，纷纷褪去了厚厚的冬装，身体感觉到一天比一天轻松起来了。

可是那里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惊蛰节刚过，老天爷就突然地变了脸，那寒潮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扑向大地。呼啦啦地凛冽北风，直吹得人们东倒西歪，索索发抖起来。那刚刚绿了的树枝儿，又被西北风刮得焉了下去。正欲吐蕊的樱桃花，转眼之间，又不见了踪影。

那寒潮，不但把大地又冻回了严冬，同时也把一场浩劫，铺天盖地的倾泻给了人间。那名叫“鸡窝寒”一场瘟疫，悄无声息地开始肆虐起来。开始之时，人们看见那些鸡鸭，好端端的。可不知为什么，就突然间变得没精打采了起来。先还是坚持着自己觅食，但它们走着走着，就想站下；站下之后，就耷拉下脑袋，闭上了眼睛。而只要将那眼睛一闭上，就不愿再睁开了。只是不停地咯咯叫唤。叫唤之后，那嘴里就不停地流下清口水来。清口水流着流着的，那鸡鸭就毫无力气似的，蹲在了地上。这样子一、二天之后，那鸡鸭就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人们同时还看见，那些天上飞的喜鹊、乌鸦，水中跑的鹭鸶、白鹤，也开始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偶而就能空手逮上一只二只的，拿回家煮着来吃。人们在吃了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鸡鸭和飞禽鸟儿之后，也渐渐感觉到身体不适起来了。开始的感觉是全身发软，四肢乏力。只是在不经意间打了几个喷嚏，接下来，就感觉着后背突然地发凉。然后，便全身的发抖，头疼脑热了起来。

当然，最开始感觉身体不舒服的人，自然是那些上了年纪，体质孱弱的老人们。

章尘离感到身体突然的不舒服，也就是在吃了章七儿挑水时，在河边捡回的那只死野鸭后的两三天。

在吃过那香喷喷的野鸭肉后，章尘离当夜就开始腹痛。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之后，他就把管不住自己的pi眼门了。整夜里，翻七倒八地直往茅厕而去。这样的熬过一夜之后，第二天就开始发起高烧来。但躺在床上的章尘离，却又直呼冷得受不了。

顾家春给章尘离盖上厚重的三床大棉被，但章尘离还是冻得直发抖。顾家春用毛巾打湿冷水，贴在章尘离烫手的额头上，也是不管多大用处。

急坏了的顾家春，慌忙叫章七儿去拦羊镇，请来了老中医金善程。金善程给章尘离把过脉后，问章尘离可曾吃过什么可疑食物。章尘离便说，吃了章七儿在河边捡回的野鸭子。

郎中金善程就摇摇头道：“我说你半仙家，又不缺那鸡鸭鱼肉的，又何必要去吃那不明不白的野食呢！告诉你吧，你这是感染上伤寒了。眼下这季节里，正是瘟疫流行的时候。我那药铺里，天天都有不少的病人来，症状都与你现在相似着呢。有几个老人，已经被这可怕的伤寒，取了命去了！我那药铺里的金银花、鱼腥草、辛夷花、陈皮、老艾之类的药材，也就卖得断货了。要是天气再不好转的话，不知道这场瘟疫，要夺走多少人的性命！你章半仙啊，千万不可大意呢！”

章尘离还不相信自己已经害上了“寒老二”，他还犟着对金善程说：“那我婆娘，儿子媳妇他们都是一同吃了那野鸭肉的，他们为何就一点事儿没有呢？”

金善程笑着开导道：“你没听说过，那霉运专找病鸭子么？你现在已经是过了花甲之年的人了，加上平时里体质就不是很好，你能和那些年轻力壮的精壮莽汉们比么？那抵抗力和免疫力，早就不行了。所以啊，你得千万注意才行呢！”金善程说完，就动手给章尘离开药方。开好之后，交到章七儿手里，说：“你赶紧去我的铺子里，拈回药来，熬着喂给你爹喝吧。看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你们一家人，都可以喝那中药。当着茶饮，不会坏事的。我现在还要去别人家里，去看一个与你爹病情差不多的老婆子。”

章尘离确信自己不幸感染上伤寒后，便感到莫名的恐惧起来。这也就是人的天性吧，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留念，落在任何人的头上，大概都是这样子的。

章七儿给章尘离拈回几副牛药似的大包中药，顾家春就忙着打开一副给煎好。端给章尘离喝。章尘离一连喝了三天之后，便感觉到身子轻松得多了。

顾家春看着不说不笑，但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的陈四姑，还是整天呆呆傻傻的坐在火塘边。就对章七儿说：“你让你媳妇也喝几碗中药吧。不然，要是她也感染上伤寒，那可就是两条命呢！”说完，自己也倒上一碗药喝了。

章七儿给陈四姑也喂过那中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发表药里是含有杜仲和滑石之类药材的。那陈四姑喝了几遍汤药后，反倒下腹坠胀了起来。

这下子可吓坏了章七儿和顾家春。他们看见陈四姑那痛苦不堪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能下地走动了的章尘离，看到儿媳陈四姑那样子，就吩咐章七儿说：“你还是赶快去请金郎中来看看吧！你媳妇的肚子里，可还有一条生命呢！”

章七儿忙天火地的再次请来了金善程。金善程给陈四姑拿过脉后。惊奇地问顾家春道：“你媳妇可曾吃过喝过什么东西？”

顾家春回答说：“其它的什么东西倒没有吃过。我也担心她给感染上寒症，曾经叫七儿给她喂过您给开的中药！”

金善程一听，叫苦不迭道：“这又是我金善程犯下大错了。我哪里知道，你们家里还有一个孕妇呢！这伤寒药里，是有那杜仲、滑石、草乌之类的药材的，孕妇一旦喝了，要导致堕胎呀！”

顾家春一听吓慌了，她口中直道：“这可如何是好？那媳妇腹中的胎儿，还有办法能给保住吗？求求你金先生，救救我这苦命的儿媳吧！”说完就要下跪了。

金善程痛苦不堪地摇着头道：“如果小女子喝了两三天的中药，那胎儿是再也没办法保住了！这也只怪我，当时粗心大意啊！忘了给你们吩咐，孕妇是不可以喝那汤药的啊！”

章七儿和顾家春听后，都痛苦地为陈四姑流下了泪水来。

而那陈四姑，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又要面临着一场灾难的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