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明天，我会正式苏醒，然后参加国学院筛选，一旦我成功入学，我会离开王爷府，离开你，不会再给你增添任何麻烦，这不是气话，而是真心话……”

“我不是在生气，而是觉得，有我在你身边，你真的生活的好痛苦，我好像只会给你带去痛苦，从来没有快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对不起，我会离开。”

一个孩子到底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明明没有能够足够让自己强大的本事，却执意要离开一个能够保障自己生活的靠山。

这种勇气，说实在的，就算是外头的南照都不一定能够有勇气说得出来。

李军尚听着阿狸的话，心就像是被她用刀一刀又一刀从胸口划下去，那种痛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比起当年阿妍的离开，他那是痛彻心扉，可如今阿狸带给他的更像是折磨而不是一次性能解决的痛苦。

“好。”这是他在阿狸说完这番话后给的唯一一个答案，也是至今为止他给出的最狠心的一个答案。

望着李军尚离开的背影，阿狸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落。

门外，南照以为这回二人必定能够化解误会，可不曾想，王爷出来后什么话都没说直奔院门外。

反倒是里头的阿狸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头一句话也不说，只知道哭泣。

直到晚饭时，南照按照以往的惯例，端着饭菜假意是自己在吃，实际上则是偷偷跑到床边端给阿狸。

可这一次阿狸却一口都吃，等到半夜，南照实在困得不行，阿狸才瞧瞧醒来，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如同水蜜桃一样，惹人心疼。

阿狸将南照小心翼翼的搬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褥后，打开门来到院落，此时夜已深，露水一点点沾湿她的小鞋，她浑然不觉。

自顾自坐在石桌前的凳子上，掏出当初舅舅给自己的短笛，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吹起，明明是一首欢脱的曲调，却被她吹出了无限的感伤。

守在国学院附近的老乞丐，听见笛声，起初误以为是阿狸有难，仔细听后才发现她好像是在抒发哀伤，并非求救信号。

坐在院外的萧叔，长叹一声：“你这丫头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没想好，怎么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哎……造孽啊……”

萧叔其实一早就看出李军尚对阿狸的感情根本不是所谓的父女之情，从他们二人一直很抗拒他人称呼对方是女儿或者父亲。

阿狸也许是想保存自己爹爹和娘亲的唯一性，可李军尚却不一样，按照常理他与阿狸相差十几岁，如今又收养的阿狸，别人称呼阿狸为他的养女再合适不过，他却极其忌讳这种说法，可想而知，他对阿狸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在院子里吹了半夜的笛子，等到天边云肚子快要泛白，阿狸才困得不行重新回到房中睡了几个时辰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