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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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青云问:“你和关文一起去捉鬼,为什么他被鬼伤了,你却没事?”

邱月蓉应道:“我们不是在一处的,关文让我和他分守田的两边,那两个鬼出现时,关文跳出去捉他们,我没有。”

关冲天对胡安说:“你快去叫醒张刚和刘方,我们马上去仙姑山。”又指了指邱月蓉,“你带路。”

仙姑山下,四下寂静,夜风徐徐,一轮明月挂在天边。

邱月蓉带着关冲天等人骑着马举着油纸灯笼来到一块田边,邱月蓉指着一块田埂说:“当时关文就趴在这里,我趴在对面。”

关冲天对刘方几个人喝道:“马上四下查寻!”

刘方应了一声,带着手下四处查寻,没过多久,就叫刘方喊:“大人,关文在这里。”

关冲天几个人赶忙走到刘方身边,众人用油纸灯笼一照,看见关文躺在血泊之中,脸上,颈部、胸前已血内模糊,惨不忍睹,气息微弱,似乎已然奄奄一息。

关冲天对刘方喊,“你马上带几个人把关文送回去找郎中诊治。”

刘方应了一声,和几个人把关文抬上一匹马离开了。

关冲天蹲下身子对一个护卫喊了一声,“拿油纸灯笼来。”一个护卫拿过一个油纸灯笼交到关冲天,关冲天执着油纸灯笼蹲了下来细细查看了周围的地面上,地面上并无明显的脚印

拿着油纸灯笼那个护卫有些不安地对关冲天说:“大人,连个脚印都没有,难道真是鬼不成?”

这些华青云跑过来,“大人,请到这边看一下。”

关冲天随着华青云来到不远,却看到地上有一串的断断续续的血迹一直连绵到很远,关冲天和华青云跟着那血迹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来到一个田埂处,那血迹却一下子不见了。

关冲天问跟在身边的邱月蓉,“你看到那鬼了?”

邱月蓉肯定地点点头。

“那鬼长得什么样?”

邱月蓉想了想,说:“一身白毛,佝偻着身子,手爪长长的,像钩子,走路是一跳一跳的,叫的声音瘆人,真像鬼的叫声。”

※※※

关冲天等人回到官驿,关冲天三步并做两步走进关文的房间,见刘方正和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替关文敷药,包扎。那只小猴儿远远地望着关文,浑身发抖,似乎不敢上前。

关冲天急切地问那郎中,“可有大碍?”

郎中摇摇头说:“他的伤很重,是否有大碍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说着指了指关文的喉部和胸问,“他身上最重的两处伤在这两处,喉部被噬咬得很深,差点伤了喉管,胸部似被利爪所挠,失血太多,已见白骨,幸亏没伤及五脏,大人,他是怎么被伤成这样?”

站在一旁的邱月蓉不等关冲天回答,抢着说:“是在仙姑山的一块田边被两个鬼,我亲眼看见的。”

那郎中听了,脸上马上现出惊惧之色,“那个地方最近几天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也没人敢去,你们没事去那里干什么?”

邱月蓉怯怯地看了关冲天一眼,说:“是他非要带我去的。”

※※※

天快亮的时候,一个黑影来到郭子明家墙外,轻巧地一跃就跳进了郭子明的家。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郭子明的卧房外,郭子明的卧房内灯是亮着的,他似乎并没有睡。那黑影轻轻地叩了叩房门,叩门的声音很有节奏。

门一开,郭子明露出半个脑袋看了看那黑影,把他放入房中,然后马上找出纸笔,指了指,那黑影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郭子明站在他旁边看那纸上的字,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惶恐。

那黑影写罢,对郭子明点了点头。

郭子明沉思了一下,对他说:“你先回去吧,记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随时来报我。”

那黑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步姿蹒跚,速度却无比快捷。

郭子明把那张纸用灯给烧了,然后在屋内徘徊。

徘徊了几圈,他刚要向外喊,马上又止住了,自己吹息了灯,然后一个人悄悄地出了房门,走到马棚,牵出一匹马。

府内巡夜的两个家丁听到马棚内有声音,立即快步跑了过来,高喊:“什么人?”一看是郭子明,不由得一怔,忙问:“老爷,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郭子明说:“我要去华亭县一趟。”说着牵着马往外就走。

一个家丁问:“老爷,这深更半夜的,用不用叫人陪着你去呀?”

郭子明摇摇头,“不用了,对了,不要告诉别人我去了华亭县,明白吗?”

※※※

这天早上,关冲天和华青云刚刚出门,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紧在他们身后,走出大约半里路的样子,那小厮紧赶几步追上关冲天和华青云,拦住关冲天,小声地说:“关大人,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华青云见状立即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隔开关冲天和小厮,手握着助下的剑柄紧眼盯着小厮,问:“你是什么人?”。

那小厮有些害怕地看了关冲天一眼

关冲天对华青云摆摆手,“青云,他还是个孩子,你别吓到他,”接着问那小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看了华青云一眼凑到关冲天的耳边,小声地说:“大人,我们家主人想见见您。”

关冲天问:“你们家主人是谁?”

那小厮说:“我们家主人是厉知县的夫人。”

“他见我有什么事?”关冲天问。

“她说想跟大人说说关于我们老爷被害的事情,我们家主人只想见大人一个人。”

“她在哪里?”

“前面不远的春香茶楼。”

关冲天沉思片刻,对华青云,说:“青云,你先回去,我想跟这位小哥儿走一趟。”

华青云有些紧张地说:“大人,还是让卑职和您一起去吧?”

关冲天笑着冲他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回去吧。”说着向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和那小厮一起向前边的春香茶楼走走。

华青云远远地跟着他们。

那小厮引着关冲天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

雅间内十分雅致,红木桌椅,墙上悬着几幅字画,案头的香炉内熏着檀香,一位贵妇人打扮的人坐在桌子旁,见关冲天进来,忙起身道了声万福,正是那厉向南的夫人万氏。

见过礼之后,万氏冲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会意走到门口外看着,万氏向关冲天做了个手势,让关冲天上坐。

那妇人虽说已经有些年纪,但是仍是有些徐娘风韵,举手投足间的作派一看就是出身世家,见过些世面的女子。

她亲自给关冲天倒了杯茶,然后坐在关冲天斜对面,先是低了低头,然后才说:“民妇请关大人到这里来,多有唐突,还请大人多多见谅。”

关冲天摆摆手,“无妨,”接着问:“厉夫人请关冲天有什么事呀?”

万氏说,“民妇找大人来确是有几件事情要禀告大人,可是民妇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关冲天笑了笑,说:“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就从厉知县前出事的前一天说起。”

万氏听关冲天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就从拙夫出事的前一天说起,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主动让我回娘家过,可是那一天,他却主动提出让我回娘家住几天,另外他要民妇找出他家传的一柄七宝唐剑给他。”

关冲天从怀中掏出关文交给他的那柄短剑递给万氏,“可是这一柄?”

万氏接过剑,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正是这一柄,这柄剑怎么在大人手里?”

关冲天指了指剑问:“这唐制的七宝剑应该有‘黄金、白银、琉璃、颇梨、美玉、赤珠、琥珀’七宝,可是现在这剑上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万氏说:“大人,这个你容我慢慢给您说。因为拙夫以前从来没有主动让我回娘家过,所以那天他让我回娘家,我就留了个心眼儿,表面上我答应他回娘家,其实我只不过是在城外绕了个弯儿,又偷偷回来了。”

关冲天问她,“你怀疑他什么?”

万氏说:“大人,你不知道,这几年他一直想讨个妾的,我之所以回来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跟什么女人鬼混,于是我就回来了,在他卧房旁边的一间房里偷偷地瞧着。”

“然后呢?”

“大约在戌时,您猜我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

“我看到两个鬼走进他的屋。”

关冲天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你说什么,你看到两个鬼进了他的卧房?”

万氏很郑重地点点头,“是啊,这是两个白毛鬼,白白的一身毛,大大的红眼睛,像铁钩子的两只手,佝偻着腰,走路是一跳一跳的。”

关冲天问:“这两个鬼进了卧房之后呢?”

“我看两个鬼进了他的卧房,我就壮着胆子从旁边那间房子出来,站在窗外捅破了窗纸向里边偷偷地看。”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那两个鬼正在杀他,他们的杀人方法很奇怪,他们是用手按我拙夫的手,而拙夫的手上正拿着那柄七宝剑,他们按着拙夫的手把那剑刺进拙夫的肚子上。”

“然后呢?”

“我看那两个鬼杀拙夫我刚想喊,可是不知为什么怎么喊也喊不出声来,像是给人吃了哑药似的。”

关冲天惊愕地看着万氏。

万氏接着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怪,我看到郭子明就是那个县丞,他找我身边经过,可是他好像根本没看到我,而且他一进屋,那两个鬼突然就化成两股白烟一下就不见了。那个郭子明走进去之后,从拙夫的肚子上拔出那柄七宝剑,然后离开了屋子。”

“这是你亲眼看见的?”

“是呀。我亲眼看见的。”万氏认真地说。

“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像中了什么魔似的,脚都不听自己使唤了,身子转身往回走,又走进了拙夫旁边的那间房子,一进门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我忽然听到有人吵闹,我睁眼一看,我自己在县衙大门门口,看见一群人聚集在门口议论纷纷,接着我就看见两个人抬着拙夫的尸身出来了,然后我就看到大人您和郭子出从门里边出来,当时我正想问问郭子明为什么要拿走那柄七宝剑。”

关冲天不由得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然后转身问万氏,“夫人,厉知县手上有一枚戒指,对吗?”

万氏先是一愣,然后点了一下头,“是啊,有一枚,那是他的一枚私印。”

关冲天眉头一挑,“私印?”

“对呀,怎么了?”

关冲天想了想说:“我在现场看到他手指上有一圈因为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白印儿,可是那枚戒指却不见了。”

万氏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过分错愕地问道:“什么,那枚戒指不见了?”

这些天关文一直昏迷不醒,关冲天和胡安都愁得茶饭不思。

下午的时候,胡安又找来了一位郎中,那郎中竟然说关文已经无药可治,让胡安早些准备后事。

送走了郎中,胡安往关冲天房间走,刚走进门,小毛一头撞出来,差点把胡安撞倒。胡安气得上前踹了它一脚,骂道:“你个畜牲,胡闯乱撞的,作死呀?”

那小毛吓得连忙往后躲,躲到关冲天的腿旁,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

关冲天摸摸它的圆脑袋,安慰道:“小毛不怕,”然后对胡安说:“你心里有火拿它发什么脾气呀?它一个畜牲懂得什么?那郎中怎么说?”

胡安没好气地说:“这家伙不是什么郎中,就是个江湖骗子,满嘴胡说八道。”

关冲天听胡安这么说就知道那郎中一定没说什么好话,想安慰他几句,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邱月蓉拿着包东西跑进来,“爷,爷。”

胡安见邱月蓉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斥道:“喂,你不能好好走路,好好说话吗?”

邱月蓉这才收了声,把手中的一包东西递给关冲天,“爷,刚才我一出门就遇见一个白胡子老神仙,他说他听说咱们这有病人,就特地给咱们送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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