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他没有力气爬起来。

眼前黑影重重。车辆和人流。

无人帮助，无人拯救。或许等到死了，或许尸体发臭。

在悲观的情绪下，突然有个小女孩靠了过来，“叔叔，叔叔，你没事吧。”

小女孩的声音轻柔绵绵的，很动听。程青的手仿佛抓住了什么，可是下一秒——

“小芳，你在干什么！”妇女的叫声尖锐，拉过了她的女儿，“你不知道吗，这是套路，你看到谁上去了，走，赶快走！”

视线开始模糊，手轻轻落下，没了意识。

“咂巴咂巴咂巴！”伴随着如同黄豆下锅的声音，头痛欲裂。

突然耳边有个甜甜声音：“你醒来了。”

程青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个救过自己，自己救过她，这次看来她又救了自己。

很奇怪，见到她之后。如同一阵治愈的清风，脑袋响蹦的声音停止，头也不痛了。

杨超悦递过来碗，里面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然后将圆桌移到床前，随后端来几碟菜。

程青认真望了杨超悦，然后埋头吃起来。

杨超悦的心情是激动的。程青吃饭，她就在旁俏立望着。

程青很快就吃完了，眼见她来收拾。程青下床，“我来。”

杨超悦想要制止，但程青已经行动了。

“哗啦啦，”程青洗完了碗筷。

“你经常家务吗？”

“不，”程青对杨超悦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杨超悦微笑，“你也救了我一次。”

程青道，“我还欠你一次。”

杨超悦撇开这个话题，指着程青的衣角：“你去洗个澡，你看，身上有血迹。”

半个小时后，程青披着白色浴巾走出来，他耳朵轻颤，没有人。看来杨超悦出去了。在沙发上有整齐的衣服。程青很快换好装，对着墙壁上的镜子稍微滑动了下手臂，和抬起腿。评价道：“这身不合适，宽松了0.5寸。”他注意到沙发上有纸条，拾起来，是杨超悦给他的留言：

救命恩人，我去上学了，晚上回来。

杨超悦留。

程青决定去外面走走。不过，他刚有这个想法就被反驳。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外面太不安全。遇到杀手的频率高的令他咂舌，昨天遇到了两个。平常，遇到一个都难。

一个D级加一个C级差点让他over。

能够不死反杀两人，得功与：

一、他们不是一伙。

二、C级自作聪明用手枪。

夜晚就快降临，寒冷呈几何倍袭来。

嘴皮发紫，毒瘾又发作了。

今天比昨天来的更猛烈。

程青将自己关进空挡的衣柜。拿出匕首小心的滑过手臂。他知道什么程度不会留血，他要这股痛。

以痛制瘾。

S级的杀手意志力很恐怖，划破皮肤的这种痛下理智全程清晰。几处因为手抖的关系划破流出血滴，因为很浅，很快就凝结成疤。

冷得瑟瑟发抖，骨头却如同火烙灼热。

程青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了。

“咯啰，砰！”

是杨超悦回来了吗。

听到吵闹声，然后忍不住睡着了。当醒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一米光亮。

脑袋昏沉，努力想一些事情，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醒来了。”

是杨超悦，她的眼圈有些红肿。似乎大哭过一场。

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人。

程青彻底清醒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应该是杨超悦将他移到沙发的，身上还有一层毯子。

程青从沙发上起身，浑身酸痛。

“你是毒瘾发作对吧。”

程青将毯子移开，认真望了她一眼。

“你这个人，毅力那么强，也成为毒的傀儡。”

程青沉声：“我身不由主。”

“没有人逼你的对吧。”

什么没有人逼我？

十岁父母车祸。孤儿院收留了他。恰好那年有一位富人来到孤儿院，几经挑选收留了他。原本会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带他进入那座地狱般的“恶魔岛”。

程青的嘴角抽搐。

“你……没事吧。”

程青冷静下来，“没事。”

“你这人真奇怪，刚才你的眼神好恐怖，感觉你会杀人。”

程青略微苦笑。

“你说下你的打算吧，你该不会就一直赖在我家不走。”

“我的打算，钱，我需要很多钱。”将右手经脉接上、除去监视器要花一大笔钱。还有解毒药，按每天发作一次，每天都要消耗一笔钱。

“你多大了。”

“十八岁。”

“和我同一年，”她眼睛一转，“要不，你同我一起读书吧，”

沉默一阵，程青问：“你为什么帮我，”

杨超悦的回答：“晚上夜路，害怕色狼。”

杨超悦想到什么又问：“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程青脑中灵光一闪：“程青。”

“这是你的校服，校牌，还有几套衣服。”杨超悦将这些交到程青手中，然后补充：“你和我在同一个班级。”

程青感觉到自己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杨超悦变化的让他觉得惊变。第一天，杨超悦给他的感觉很弱的一个女子，可是第二天，就仿佛变成白富美。这让他反应不过来。就今天第三天，将他顺利办理好了入学手续。

“脱了深色调的衣服，你长得还挺帅的。”杨超悦不由得用一只手按住胸口，她有点不敢再看。特别有吸引力,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种帅。

“你是程青对吧，随我去总务处登记下。”

杨超悦对程青挥手：“待会见。”

程青点头，“嗯。”然后他随穿着灰色制服戴眼镜的女老师走向总务处。

“哈哈，这位就是程青同学吧。”

“嗯。”

“来，这里坐。”让程青座下，他抽出了一份文件，“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填写错了，将‘高二一班’填写成‘高三一班’。”

程青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

似乎觉察到了程青的眼神含义。皮笑肉不笑，“我说的是真的，来，你签个名字，然后你就可以去上课了。”

高三一班，属于第一轮紧张复习当中。在高二下学期就已经开始匆忙上高三的课程，高三第一学期第三星期就已经上完整个高中三年的课程。

他们有的在做习题，有的在做试卷，有的咬笔头发呆，还有的低头玩手机。

“都停下来。”

教室所有同学的动作停止。他们的表情大多呈木讷，空洞得仿佛没有灵魂。有几人眼球布满了血色裂纹，配上空洞神情，甚是吓人。

“他的名字叫做程青，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和你们共赴美好时光。”

没有人因为班主任动情的词句有反应。一班是重点班。

“好了，程青入座吧。”

他看到好几个空位。

班主任提醒，“前排的几个空位都有同学了，”

不用提醒，程青也会坐到后排。低调是杀手一贯法则。

“书没带来？”

“嗯。”

“来，我借你看书。”旁边的小寸头将一整书包扔了过来，程青单手接住，一点摇晃都没有。

“厉害，篮球队的吧？”小寸头对程青的指力咂舌。

程青抽出了第一本语文，放回去。恶魔岛三年已经将汉字尽数学会。平时，他对语文不感冒。看一节文言文的时间，他宁愿多学习几句英文。杀人用的到。以至于，他的英语水平已经达到大学四级。

第二本历史。很适合。不需要以前的底子，可以随便从哪页看起。

下课，寸头好像对程青很感兴趣的样子。他手指着自己自我介绍，“我叫做陈峰。”

程青不冷不淡：“程青。”

陈峰崇拜眼神，“你好酷啊。”

酷？冷漠。也许吧。一名合格杀手都是这样。

陈峰伸直身体，做懒腰：“TM，程青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累死了，做习题，每天一千道。没错是一千道啊。不知道你从哪个中学转来的，你不知道，我们杭高简直就是学习地狱。至少我们实验班是这样。”他突然指向那几个空位，“看到没有，开后门的，都回家了。是被请回家的，所以我们的学习气氛良好。”

程青就冷静听着。

人未到，香风先临。程青抬头望去，虽然松学生服，但并未脸谱化。这足以说明这名女生脱去校服，是一位美女。

美女同学：“我叫做于慧。”

程青不冷不淡：“程青。”

于慧来了之后，寸头就奔出教室了。程青的耳力敏锐，听到几名女生窃窃私语。

“被于慧占了先机。”

“我们比不过她啊。”

“哎，好好努力吧，考上好大学，就有好男神。”

于慧，“你有微信号吗？”

程青摇头。

于慧：“扣扣？”

程青还是摇头。

于慧露出个“我服了你”的眼神，“那你手机号是有吧。”但是，让她失望了，程青依然摇头。这让她怀疑程青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兴趣降低大半。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她返回座位。

陈峰，“怎么样，我刚才可是给你创造两人空间。于慧可是校花。”

程青随便扔了一句：“还行。”

陈峰翻开本子，开心做习题。

看完高三历史书上册，刚好下课放学。

肚子好饿。

“程青，这里。”窗户外有人叫唤。

是杨超悦，她晾在眼前晃荡着白色半透明塑料袋：“盒饭。”

程青注意，有两盒。

杨超悦：“我们去操场吃。”

来到操场，都是些高一、高二的男生雄踞。一边是篮球场，一边是足球场。观众没有上场的球员多。

两人在阴凉的大槐树下并列坐下。距离只有十五公分。

杨超悦很有气地道，“我问了总务主任，他居然说害怕漏泄。”打开饭盒，捡了一块梅花扣肉狠狠放入口中。

程青打开饭盒，一样的饭菜。他并不见得很快速的吃，但每扒饭都是一大口，三分钟不到，600g的盒饭已经吃完。

“喂，你是猪吗，就吃完了，我看，你铁定没吃饱。”

程青咽下最后一口饭，“是的。”

“哈哈哈，”她笑的刚吃的饭粒直喷，他们是如此靠近，以至于那一口饭，喷了程青大半脸。

其中有几粒……

程青张口想说什么，心中一突。赶紧把嘴闭上。

杨超悦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