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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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熊的五千契丹骑兵,实际上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直属亲卫骑兵,无论是东征渤海,还是西攻吐谷浑,五千骑兵在他手上,如臂使指,风驰电掣,所向披靡。耶律熊虽然莽撞,但是对于奔袭洛阳,他也知道其中的风险,所以连夜出发奔向凉州,在进入凉州境内的时候,立即改道,抢道进入黄河故道,沿着黄河一线奔袭洛阳,沿途所经州县采取“三不”原则,不恋战、不抢钱、不抢女人,同时,歇人不歇马,每人两匹战马轮流更替,确保能够在两日之内抵达洛阳城下。

就在耶律奇举兵围困雁门关的时候,雁门关守将立刻点燃烽火,八万契丹大军进犯,就算刘知远早就得到石敬瑭的传书授意,也是震惊非常,自唐朝灭亡后,契丹在李克用、李存勖时期一直保持克制态势,就算是偶有冲突,也都是数千人的小规模,更多的是几百人的数量在边境“打草谷”,很少会有数万以上的兵力侵入边境的。不过,这个时候由不得刘知远多想,好在石敬瑭离开河东的时候,谨慎起见,准备的十分充分,刘知远当即率领五万河东军屯驻雁门关后方朔州,并严令振武、大同、云州诸部迅速向雁门关靠拢。

“燕台一望客心惊,笳鼓喧喧汉将营。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沙场烽火连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站在朔州城头的刘知远下意识的想起石敬瑭曾经给他念过的这首诗,站在刘知远身旁的副将几乎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将军念过诗,很是奇怪。看到副将迷惑的眼神,刘知远笑骂道:“看什么,老子好歹也是读过书的,知道两首诗有什么了不起的”。

副将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嘿嘿,将军,咱是粗人,啥诗不诗的听不懂,你给说说,到底是个啥意思啊”。

刘知远一脚踢了过去:“给我听好了,这首诗是帅爷有一次在雁门关上给我念的,好像是前朝唐朝一个叫什么祖咏的人写的。这首诗将的事情正与契丹有关,在一百余年前的唐代范阳道,以今幽州为中心,统率十六州,为唐朝东北边防重镇,主要的防御对象就是契丹。在唐朝玄宗皇帝开元二年,即以并州长史薛讷为同紫薇黄门三品,统帅边军抵御契丹;后在玄宗皇帝开元二十二年,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斩契丹王屈烈及可突干。这首诗的写作时期,大约就是在这二十年之间,这首诗的作者祖咏当系游宦范阳”。

“好诗,将军,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百年前唐朝边军既然能斩杀契丹王,如今咱们也是*,肯定也能斩杀这次犯边的契丹元帅耶律奇”,副将振振有声的说道。

“哈哈,说得好,咱们要的就是这股气势,给老子传令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待振武、大同、云州三部抵达,立刻进军雁门关城下,老子要在雁门关下让耶律奇那小子好好吃吃苦头”,刘知远豪气干云,因为他已经得到李嗣源的亲笔旨意,河中节度使所部的五万人已经在驰援的路上,算上自己手上的军队,以十二万对八万,再加上雁门关坚固的城防,不信打不过耶律奇。

耶律熊奔袭洛阳的消息在耶律熊进入凉州境的时候,契丹埋伏在洛阳的暗线萧让就将消息传给了任圜,知道耶律熊率军突然要袭击洛阳的消息后,李继岌大惊,怒道:“怎么会这么突然,不是说好的在登基大典的时候才会发动的吗,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提前知会本王一声”。

萧让对这位顶着已死的名声的王爷毫无好感,冷冷道:“现在告诉王爷也不晚,耶律熊将军今夜就能到达洛阳城下”

姬烈依然带着肖云峰、老李来到观礼台上观看比试,李环佩带着月姐同时来到,对于李环佩,安重诲、梅清平是认识的,天下闻名的“香乐坊”头牌,也是李嗣源钦点的“天下舞技第一”,一会儿这位李环佩就要带着“香乐坊”下场表演,所以就算李环佩再漂亮美艳,也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而姬烈,也许是哪家大臣贵族的公子,两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李环佩在下场表演之前,特意走到姬烈身边:“季先生,待会儿小女子下场表演,还望季先生多多捧场啊”!

“哈哈,姑娘的舞技一直是耳闻其名,今日能够在此时此地欣赏环佩姑娘的舞技,是季某的荣幸啊”,姬烈笑道。

“是吗,如果季先生喜欢,环佩以后单独给季先生跳上一曲如何”,李环佩的声音不低不高,不过观礼台上的人显然都能听得清楚,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到姬烈这边。

姬烈知道李环佩绝对是故意的,以李环佩的声明,李嗣源请来都费了好大的气力,不但是派人持旨意到了长安,还请了凤翔节度使以及长安守备亲自上门宣旨,给足了诚意和面子。李环佩到了洛阳后,也就是在春节皇宫晚宴上,跳了两曲,连着今天的这一曲舞,李环佩就再未在公开场合献舞。可是,此时李环佩居然对一个台上众人都没见过的,也不知是哪家子弟的年轻男人说要为其单独献舞,这绝对将会在洛阳城内引起关注,甚至会引起某些人的记恨。

就如姬烈所料,安重诲与梅清平的脸色几乎同时黑了下来,这是哪里来的家伙,能够得到李环佩的垂青,不是在打李嗣源的脸吗,当然,同样作为男人,同样作为心里对李环佩有着想法的男人,他们的脸上自然也敢到无光。梅清平立刻喊来身边的一个侍从:“去给我查查,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

姬烈苦笑道:“环佩姑娘的好意,季某心领了,不过季某是福薄之人,怕是承担不起,要辜负姑娘的美意了”。

“季先生这是瞧不起小女子吗,难道连为季先生单独跳一支舞的机会都不给吗”,李环佩眼中的带着促狭之意,不过脸上却是一副立时就要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观礼台上的人都是一阵心颤。

姬烈心中骂道:“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是存心让我处于众目睽睽之下啊”,嘴上却不知该如何说,这会儿无论说什么,只会越描越黑,越说就越遭人嫉妒,只能给老李使眼色,让老李想办法。

老李对付什么人都行,就是对付女人没办法,看了一眼姬烈,意思是你都没辙,我又能怎么办呢?

肖云峰这时突然说道:“姐姐不要误会我家公子的意思,姐姐乃是得到皇上欣赏的女子,以姐姐的奇美舞技,天下也只有皇上配得单独欣赏,我家公子又岂敢与皇上媲美”。

肖云峰的一番话,话里话外都是把李嗣源摆在最为尊崇的地位,任谁都不敢与李嗣源相比,既堵住了李环佩后面的话,也让安重诲、梅清平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李环佩似笑非笑的摸着肖云峰的头:“哟,小朋友真会说话,到让姐姐不知说什么好了”。

安重诲站了起来:“李姑娘,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大家都期待着一睹姑娘神仙舞姿呢”。

“呵呵,是环佩不好,让安大人久等了,请安大人上座,环佩换了衣服就来”,看着李环佩婀娜的身姿,坐回椅子的安重诲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逐渐落山,月亮逐渐升于天际,李环佩的一曲舞蹈,将武林大会的气氛推至了一个*,安重诲从观礼台上下来,走到擂台上,面对这厚厚的人群观众,朗声说道:“今日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轮比试……”,就在安重诲说话之际,突然人群外围一阵骚乱,一个浑身血迹的穿着校尉官服模样的人骑着马冲进场内:“大人,大人,不好了……”,刚停下马,校尉便从马上摔倒在地,梅清平立刻飞身跃下擂台,扶起校尉,大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契丹人的骑兵突然出现,已经到了孟津,马上就要抵达洛阳城下了”,校尉的声音不大,可是场内外看见浑身是血的军官进来,都不自觉的保持安静,此时校尉的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的心上。

“皇上知道了吗”,梅清平第一时间想到还在皇宫里的李嗣源。

“孟津守备大人在契丹人还未到孟津前就进宫了,我本率军在黄河口岸阻截,怎奈契丹人兵锋太盛,末将无法阻挡,得知安大人在此,只好前来示警求援”。

梅清平将校尉丢在地上:“没用的东西,安大人,这下怎么办”?

安重诲黑着脸:“梅首座,这里交给你,赶紧疏散人群,尽量撤到城里,城内有数万侍卫亲军,还有1万汴州军,契丹人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咱们立刻分头行动”。

就在安重诲与梅清平准备各自行动之际,刘信恩持着李嗣源的佩剑赶了过来:“安大人,契丹人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这是皇上的佩剑,着你调动城内所有军队之权,立刻布置军队迎敌,同时,关闭所有城门,务必将契丹人阻截在洛阳城外”。

“请刘公公回禀皇上,这里一切有我,请皇上放心”,说罢,安重诲跨上侍从牵来的马,大声道:“所有侍卫亲军,还有汴州军,都跟我来,驾……”!

此时武林大会举办场地内已经是一片混乱,老百姓对于契丹人的恐惧是多年来根深蒂固的,一时间场内哭声连天,相互踩踏,梅清平跳到擂台上:“所有参加比试的人都给我听好了,你们现在临时被朝廷征用,立刻疏散群众,退入定鼎门内,如有鼓动骚乱者,当场格杀”!

姬烈到是很淡定,拉起肖云峰:“走吧,这场武林大会怕是到此就结束了,契丹人来的还真是时候”。

“你不担心契丹人吗,他们来的这么突然,城内的军队能抵挡的住吗”,肖云峰着急的问道。

“怕什么,又不会让你顶上去,再说,哪里用得着城内的军队,看着吧,这些契丹人,是来不了这里的”,姬烈笑容里透着一股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说的神秘,这副样子却是肖云峰最讨厌的。

五千契丹骑兵在耶律熊的带领下,毫不费力的就突破了后唐的孟津防线,斩杀了五百多人后,本就不多的孟津守军全面溃败,四散而逃,耶律熊立刻收拢部队:“不准追击、不准休息、不准停留,我们的目标是洛阳城,进了城后,你们喜欢什么就抢什么,钱和女人,那里应有尽有,走啊……”!

连续两天两夜没有休息的契丹骑兵听到耶律熊的话,立时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嗷嗷”喊叫,催着胯下的战马,沿着官道,朝着只有几百里的洛阳城狂奔而去。

此时,紫宸殿上,就跟早朝一般,六品以上官员全部齐聚于紫宸殿上,等待李嗣源的决断。看着几十名面色紧张的朝臣的脸,李嗣源笑道:“怕什么,契丹人也是人,不过是一些骑兵而已,咱们大唐数万强军在此,还会怕了他们”?

“皇上,他们来势突然,只怕城内军队调动不及啊”,任圜出列说道。

“哦,任爱卿,你是这么觉得的吗,就算军队调动不及,关闭城门总是可以的吧,契丹骑兵快速奔袭,肯定没带攻城武器,关了城门,他们就会束手无策的”,李嗣源眼含深意的看着任圜。

任圜被李嗣源看得心里发虚,他知道李继岌此时已经将消息安插在洛阳城内以及城防军的暗线,只待看到契丹人的军旗,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城防守军关闭城门。同时,李继岌还派人混在参加武林大会的人群中,大肆放出谣言,说契丹人大军就要到达城外,先锋军则已经冲入城内了。

不过形势还未明朗,任圜还不敢有所行动,只好退回,心脏却不受控制的“怦怦”跳动。

李嗣源看着任圜:“任大人很紧张啊,朕好像都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皇上,臣不怕,臣只是为京城的安全担心而已”。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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