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会同意和我一起去的，深水丹都服好了。”

颜舒语塞，每次都被他迷惑。

二人潜到深海底层，北棠邪递过一颗夜明珠，颜舒惊讶，这都准备好了？不是临时起意？是预谋已久？

看着对方如同浩瀚繁星一般的双眸，心下觉得好笑，接过夜明珠，东海龙宫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映入她眼帘，只是跟白天好像微微有些差异，白天那金色龙柱上似乎没有萦绕这一丝丝的黑气吧？

由不得她多看，北棠邪拉着她悄悄潜入龙宫。龙宫都是虾兵蟹将，这么潜进去他到底哪来的自信不会被发现呐，只是进去之后，看不见一个侍卫，不应该有守夜的吗？这龙宫果真有古怪。

“从哪开始查起？”

压低声音问他，北棠邪食指抵在下唇上示意她别说话，随即拉着她躲向一个溶洞，将夜明珠迅速塞进怀里，颜舒从缝隙中音隐约看见有几丝光亮，会是谁。

守卫手上提着灯笼，神色困倦，从二人所在的溶洞前走过，惊得颜舒出了一身冷汗，那守卫提着的灯笼散发着橘黄色的灯光，奇怪的是为何这灯笼还能亮？

“那是龙宫自制的长眠灯，西海也有。只是这种灯笼一般不用来照明，除非特殊时候。”

北棠邪看出她疑虑，轻声解释道。看那守卫走远，北棠邪拉着她出了溶洞朝龙殿去，一路上安静的可怕，守夜的侍卫没有再出现，就连长眠灯照至几十米远的灯火，也未曾看见了。

这龙宫夜里透着非比寻常的诡异，纵使她心性沉稳，也觉着汗毛竖立。一旁珊瑚的点点荧光映在二人身上，黑暗中一双幽绿色的眼，紧紧地盯着他们，当事人还无从知晓。

不知踩到了什么，颜舒感觉脚底滑腻，空气中仿佛有一股血腥味，长眠灯的灯光照出几十米，北棠邪迅速将她推入一旁茂密的海草中，自己也闪身隐到海草丛对面的珊瑚背后。

长眠灯的光照亮了这一片区域，颜舒闻到海草中的腐烂味，借着灯光不经意瞥了瞥，差点叫出声来。

一颗被海水腐蚀的头颅上爬着一些蛆虫，一半白骨森然，想来是被啃食干净了，另一半蛆虫满布，眼球也不知去哪了，空洞的眼廓内全是白色的小虫，‘咯吱咯吱’的细小声音在静谧的海草丛内被放大了无数倍，甚至连它们咀嚼肉糜的吞咽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待长眠灯的灯光彻底消失不见，颜舒才心有余悸的起身，又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液体溅到她腿上，低眸借着刚好照射到此地的月光一看，一个被踩爆的眼球，绿色的汁液溅到她裤腿上，强忍着恶心与恐惧，她跟着北棠邪的脚步，直往龙殿。

好在二人手执夜明珠将偌大的龙殿大半都照亮了，二人背对背呈半圆弧线查看，夜明珠的光亮隐约透出珊瑚龙座上有一个黑影，二人对视片刻，由颜舒前去查看，北棠邪站在原地望风。

“嘶。”

传来颜舒倒抽气的声音，北棠邪又见灯光朝龙殿这边过来，暗骂守卫怎么走这么快，一个翻身将颜舒带入珊瑚龙座背后，二人藏匿的那一瞬，一具无头尸体直直朝他们坠去，北棠邪俊俏的面容微微煞白，颜舒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迅速将那具尸体翻滚落下，如若放任这具尸体靠在这，迟早他俩要被发现，黑夜的东海龙宫如此诡异，要是被发现了，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出去还是个问题，幸而这一趟虽说受了些惊吓，倒不算白来。

带了些惊讶的目光看着颜舒丝毫不犹豫的动作，他都被吓到了，这死丫头竟然还能这么冷静，不愧是他看中最佳搭档。

灯火被珊瑚龙座阻隔，守卫见无异样看了几眼就走了。北棠邪这才动手翻看起这具尸体，颜舒在旁边看着：“袖口的冷黄色丝线说明这具尸体的主人不亚于尊上的身份，但比不上尊上尊贵，腰间有龙纹，这莫不是……”

她脸色不好看，能用冷黄色丝线做点缀的，除了上仙，就是四仙海域龙王了……而这龙纹，是东海龙王不会错了。那，海草丛的那颗头颅，颜舒不敢再想下去。

见她脸色变了又变，北棠邪知道她也认出了这具无头尸体的身份，轻叹一声，脱下身上的外套遮掩出尸体的丑陋。

拉着她悄悄出了龙殿，往东海寝宫去。东海龙王有一正妃，两位侧妃，一位公主，两位皇子。寝宫内鲜血一滩一滩的分布着，北棠邪找到东海龙王正妃和两位侧妃的尸体，以及一具女孩子的尸体还有一具少年的尸体，心下沉思。

这几人，怕早已遇难，只剩东海龙王的一位皇子，活命未知。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巡逻的侍卫没有发现？”

他摇摇头，不发现是不可能的，这么明显的痕迹，除非，那些侍卫根本不是龙宫的人！也就是说，白天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难怪东海龙王面对他七姐的身份也无动于衷，是早没了气息，那头颅怕是安上去做给他们看的。

会是谁，比他们早一步控制了整个龙宫，夜清流给的路线已经快了半个多月了，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若他们今夜没有夜探龙宫，明日，又会发生什么？

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再探的必要了，北棠邪带着愣神的颜舒飞快地出了龙宫回到下岸，篝火还烧着，没有熄灭，二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却一夜难眠。

次日晨，颜舒将昨晚与北棠邪探到的一切和玉七玉九青柠南宫藜蓉四人说了，北棠邪当着其他弟子的面，不落一丝一毫的把东海龙宫的情况与颜梵儿复述了一遍。

果然这历练，不是普通的历练。玉九压下心底的震撼，她的猜测错了，原以为事态不会演变的如此严重，屠宫一事，难道是因为她的转世，而改变了扶灵塔内所预知的一切么？

看来，那一劫，终究还是逃不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