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顶多算个路人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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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奶吧离广场很近,她们在离门最近的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服务生端来两杯牛奶,刘可可推到蒋雯面前一杯。

牛奶很烫,两人边说笑着边等待牛奶凉下来。

蒋雯轻轻地朝牛奶吹气,略抬眼间,却见门口处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马脸”。

这张马脸的主人,五官倒也没有什么残缺之处,就是拼到这张版图上,处处让人看着不舒服,另外,他的身材又较矮小,显得那张“马脸”似乎占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一,乍一看,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正想喝,就来了个倒胃的。”蒋雯目光盯着刘可可身后的门口,刘可可慌忙转身,只见前夫肖建磊拎着个空奶瓶进来了。刘可可赶紧回过头,只当作没看见。

“马脸”肖建磊被蒋雯的目光盯的很不自在,扭扭捏捏地和她们打招呼:“这么巧?”

“巧吗?是有点狭路相逢的感觉啊。”蒋雯阴阳怪气地说道:“日子过得挺滋润呀,居然还能喝得起牛奶?”

“你看,这话说的,这话说的……”肖建磊一边讪讪道,一边像唯恐踩着雷区一样,小心翼翼地经过她们的桌边,领上牛奶后前思后想没敢再经过她们身旁,而是从另一道门灰溜溜地走了。

“就他这样的,还离开你?你说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蒋雯目送肖建磊走出门外,将投向肖建磊的恶狠狠的目光收回来。

“是被驴踢了,而且是不止被一头驴踢过。”刘可可接话,口气淡到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应该是被千万头驴践踏而过。”蒋雯话毕,两人哈哈大笑。

时间真是一把利器,能够把曾经那么让自己伤心欲绝的一个人,慢慢变成路人,甚至连路人甲都算不上,顶多算个路人乙。

“来,以奶代酒,趁热喝一口,为他终于顺利成为了你眼中的垃圾。”蒋雯提议。

“如你当年所说,他不但是垃圾,而且是不可回收再利用的那种。”刘可可痛快回应,两人碰了杯,各喝了一口鲜奶,又都烫的咋舌。

“原来当年你离婚时,我说过这么经典的话。”蒋雯“吃吃”笑道。

“你何止说过这一句。”刘可可呛道:“那副见死不救的状态,我刻骨铭心。”

“你既然这么记仇,却居然又和我闺蜜了这么多年,喂,潜伏在我身边的杀手,你到底对我存了多大的仇恨!”蒋雯抑扬顿挫道。

谈笑间,两人将杯中鲜奶一饮而尽。

刘可可当初嫁给肖建磊,肖建磊却不懂珍惜,生生把拥有刘可可的日子过成了“暴殄天物”的状态。

蒋雯说的对,“优柔寡断”这个词简直像是刻在了刘可可的骨子里,她似乎从来没有当机立断过一次。哪怕当初前夫肖剑磊对她百般折磨,她也没下过立刻离开他的决心,坐等着他领来别的女人,无视她的感受,干脆利落地提出离婚。

问题是,肖建磊这个男人,与刘可可哪儿都不般配,相貌猥琐、游手好闲,从不赚钱养家,还动不动玩失踪游戏。最后玩大了,居然领来了一个三陪小姐,在刘可可面前炫耀,说刘可可哪方面都不如她。刘可可气极反笑:“那当然,她是专业的,谁也比不了。”

之后,刘可可找到蒋雯,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嘴唇哆嗦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蒋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问她怎么啦?她缓了半天才吐出四个字:“我离婚了。”

蒋雯从来对肖建磊都鄙夷不屑,听到这儿,她赶紧让老公沈默进厨房把她切好的菜炒出来,她盯了片刻哭得梨花带雨的刘可可,一点劝慰也没给她,开口就是一句:“其实,对你来说,这是解脱。”

刘可可说:“作为朋友,你能不能给我点同情心?”

“从你跟那个混蛋恋爱起,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劝你不要嫁给他,可你嫁了;有多少人劝你先不要怀孕,可你怀了;又有多少人劝你打掉,可你生了;当他对你毫不珍惜时,我劝你离了,可你煎熬着,一直等到他领来一个女人,这个时候,你给我要同情心?对不起,我没有,我甚至想落井下石冷笑着问你一句,难道这个也不过是有个人形的‘半成品’男人,真的值得你有一点点的可惜?”

“可是,我们毕竟在一起十几年啊。”刘可可哭道。

蒋雯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为那种人落泪不值得,你振作一点吧,世上好男人真的有的是,当你有一天迈入真正的幸福时,你势必会发现,肖建磊这个王八蛋,不过是你随手扔掉的一包垃圾,而且是不可回收再利用的那种。”

刘可可被蒋雯的比喻逗笑了,她红肿着眼睛问蒋雯:“我真的能找到幸福吗?”

“不是能不能,而是绝对能。当然,你自己都没信心的话,任何人都帮不了你。说吧,你要什么条件的,我帮你物色一下。一定要让肖建磊见识见识,你是应该具备多高身价的人,让他悔的肠子青了又紫,紫了又黑。”蒋雯涌上来了空前的热心,恨不能立时抓几个好男人到刘可可面前,让她像超市购物一样货比三家随便选择。

“只要比肖建磊强就行。”刘可可实话实说。

“你想找一个和他一样差的,这世上压根就没有,哪怕你像瞎子摸象一样随便抓一个男人,也必然会比他强。”

这时,沈默将炒好的菜端上来,招呼刘可可一起吃,蒋雯瞄了一眼菜,大呼小叫道:“我辛辛苦苦切出来的那么细的土豆丝,居然被你炒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趁孩子不在家,彻底想虐待我一把呀。”

沈默“呵呵”笑道:“下次拜你为师,一定不遗余力把土豆丝炒好,保证再没有类似事情发生。”

刘可可终于破涕为笑,无比羡慕道:“沈默对你真好。”

蒋雯马上接话道:“可怜的人,幸福的家庭都是这样的,你真是少见多怪。”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蒋雯的手机铃声响起。

“好的,马上回去。”蒋雯接完电话立马起身:“走吧,沈默催我回去了,明天我们全家还要出去玩呢。”

“这段时间你那么忙,五一不用加班?”刘可可一边走出门外一边问。

“我整天被形式主义之风刮得东倒西歪,写材料、造展板、出简报、搞宣传,真不明白,难道这样花样百出之后,真的能国富民强?好不容易盼到五一,我是坚决不加班。不加!”蒋雯斩钉截铁道。

“你们科室报加班了吗?王梅花那头猪不会勒令你加班吧?”蒋雯反问。

“我说我们家有重要事,也没报加班。”刘可可说。

“就是,人必须要懂劳逸结合才是。再说,到了三十几岁,仕途已经一片灰暗,加什么班呀,别把自己整的那么重要。我算看出来了,‘我不能,我不会’简直就是国企最佳生存法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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