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堕落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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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大门缓缓拉开,露出一条缝隙,方勉眯着眼,透过细缝谨慎观察着外面,他看见一个体格稍壮于同龄人一圈的男孩。

“赵猛?”

外面那人,正是与方勉一个小院里,还能以预备弟子身份留下来的男孩,赵猛。

方勉关上大门,沉思着,他来干什么,有什么目的,看他面相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要不要开,不如装作没人好了,反正也不是很熟。

正当方勉思索着,外面赵猛更用力的拍着门板,语调中夹着细微的哭腔,大喊着:“方勉在吗?有人在里面嘛?”

方勉可怜被震得快要崩裂的大门,叹了口气,喊了一句。

“有人,来了,别敲。”

他拉开一条足够使他转出去的大缝隙,然后迅速到了外面,又飞快的将门关上,然后转身故作惊讶的看着来人道:“赵猛,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赵猛原先倒退几步,举着胳膊,看其架势,似乎想凭借着自己强壮的体型将大门撞开。

方勉面色一沉,心想待会一定要换一扇坚固的铁门才行。

赵猛没有注意方勉的脸色,可能也没有在意,他仿佛看救世主一样望着方勉,脸颊上流下两道泪痕,上前扑通一下跪倒在方勉身前,抓着他的两条胳膊,哭喊着。

“方勉,帮帮我,求你帮帮我啊!”

方勉假意扶着他,惊恐的说道:“你别这样,先起来。”

他现在不想帮这家伙,因为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的情谊,随着赵猛的这一跪,散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尚知前有张帅师兄为了不输赌约,不给师傅下跪,以命相搏,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不会有人用下跪来求人的,而如果有,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现在谁给自己带来麻烦,谁就是自己的敌人,方勉是这样想的。

特别是在,赵猛之后说出,不行,你不答应帮我,我就不起来。

一副流氓姿态,仗着自己身躯健壮,方勉扶不动他,赖在地上。

方勉见状也不装了,松开扶他的手,冷笑道:“既然你喜欢跪,那你就跪着吧。”

说着,他转身去推门,就要回去。

身后赵猛一个前扑,抱住他的大腿,边哭喊着,“不行啊方勉,你得帮我啊,你真的得帮我一下,要不然,我真的完蛋了。”

方勉抽了抽腿,四周扫望,见无人暗自松了口气,但脸色也很难看,实在摆脱不开后,他沉声说道:“你让我帮你,你也让我知道要帮你什么啊,你快起来,趴在这里像什么话。”

“你真的得帮我啊,真的。”赵猛抹着泪,撑着地板,抬起手,还以为方勉会搀扶他,结果方勉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他也不介意,利落的爬起来,伸手要去推门。

方勉拦住了他,直言道:“有事你快说。”

赵猛紧张的看了下四周,小声道:“我这事有点麻烦,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还是到里面去说吧。”

他说着,还要去推门,他壮的跟熊崽仔一样,方勉拦不住他,赶忙说道:“我师傅在睡午觉,你进去了肯定会打扰他的,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我知道哪里无人。”

听方勉把他师傅都给搬出来,赵猛吓得收回了手臂,挠了挠头发后,讪笑道:“那...那好,听你的。”

方勉看了他一眼,转身将门关好后,带着他离开,往田里面走去。

两人穿过了两三片农田,方勉看他一脸将所有心事写在脸上的样子,有点苦恼,上一个见到这副模样的人,死在他手上才过去半年不久,时不时的还来梦中向他讨命,他是真的不想在回忆起来往事,于是,便没好气的问道:“你有事嘛?有事说事,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转过身要离开。

“唉,别,我有事,有事。”赵猛赶紧将他拦住,沉思着,仿佛在组织语言,寂静了半分钟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弱弱的说道:“那个方勉,三天后就是入门考核了,你准备好了吗?”

方勉皱起眉头,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赵猛点着手指,低头,小眼神不时上瞟观察着方勉的脸色,最后咬着牙,鼓起勇气向方勉说道:“那个,你能让你师傅跟掌管考核的长老说一声,让我直接通过吗,我求你了。”

他又跪了下来,丝毫不嫌地脏,仿佛也习惯了似的,紧紧抱住,似乎方勉不答应,他就不会松开。

又被抱腿,方勉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他很震惊,低头看着赵猛问道:“你不是先天魂力七级吗?你现在几级了!”

赵猛脸庞涨红,在方勉目光逼问之下,不情愿的说道:“八...八级!”

“什么!”方勉不可思议的喊道,在还没有获取魂环之前,魂师的魂力是提升很快的,即便是用初级修炼法,只要是不低于两级,勤奋刻苦专注的人,半年内都有升到十级的可能,这完全没到抛开努力讲天赋的程度,半年升一级。

方勉的目光渐淡,从最开始的震惊,到一脸嫌弃,他最讨厌有天赋不努力的人了,他有系统,每日还要早起,趁着别人还未醒的时候,到农园各地收获太阳值。

“呵呵,半年升一级,赵猛你在想什么,就连你这种货色都想要通过宗门考核,那简直是对那些努力冥想,拼命修炼的人最大的侮辱。”方勉现在是一副好脸色都不想给他,恶意满满的说道。

赵猛虽然与方勉同岁,但他也不是傻子,再加上孤儿的身份让他比寻常十二三的孩童都要懂事,他听出了方勉语气中的意思,慌乱说道:“不是的方勉,我只是一时松懈,我是天才啊,我先天魂力七级,按正常情况我一定能通过考核的,你就帮我一次吧,以后我会对你马首是瞻,你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唯一命令,求你了方勉,你师傅是内门长老,肯定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帮帮我吧。”

柔弱的泪水从赵猛的眼角又挤了出来,偏偏他还长着一副孔武有力的样貌,方勉深感恶寒,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小院后,这家伙遭遇了什么,竟然变成这副模样,话里也奇奇怪怪的,连唯一命令这种都说得出来。

他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赵猛,那也是个奋勇坚强的热血男孩,院里有谁与外院的人发生冲突,他总是会挺身而出,第一个出头帮忙,要知道孤儿们之间的打架,可是可以称为战斗的,他们彼此没有顾及,年龄又小,出手没轻没重的,彼此间,就像两只流浪的野狗,面对的哪怕是一根仅带点肉沫的骨头,不但为了生存,也是不愿被旁人看轻欺负,纵使打到伤痕遍体,头破血流,也不会流出一滴泪,而是用更凶狠的目光盯着对手。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赵猛,竟会忘记抗争,沉沦到如此境地,变得如此柔弱,眼泪说流就流,跪地祈求好似家常便饭。

方勉很想知道,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准备以他的事例时刻提醒自己,便问道:“赵猛,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经历了什么,告诉我。”

赵猛怔了一下,思考了好久才明白方勉所说的话,然后他竟露出娇羞神态,又恶心了方勉一次,他强忍着一巴掌拍死对方的怒意,听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结果。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

赵孟是扭扭捏捏的说道,方勉听的时候瞬间楞住,然后憋着笑问道:“赵猛,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赵猛见他这副模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和那些年龄大的师兄一样,以为我不懂什么叫爱,但是我真的知道。”

他露出向望的神色,自言自语接着道:“她有一头柔顺乌亮只到肩膀的短发,上面总是别着一个可爱的粉红蝴蝶结,眼睛很清澈,就像冬天被冻住的冰面一样,我最喜欢她经常穿的那条露肩长裙,因为那时,我能看见那两条白白的,软软的手臂,我总是在想,要是能握一下就好了,还有她的身边有一股很舒服的香味,每次从她身边经过,我都能闻到,每闻到一次,我就感觉,我好像要飞起来一样,我喜欢她笑的时候,她对我笑过一次,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她露出了八颗牙齿,好白好整齐,好美,好像得到她啊!”

方勉警惕凝视着一脸痴汉状的赵猛,虽然不太清楚,他是否真的中了那名为爱情的毒,但从他现在的表情,方勉的目光仿佛越过时间长河,看到了一个未来的变态痴汉。

他摸了摸口袋,失落的收回了手,这里是斗罗大陆,没法用手机报警。

“所以你就是因为那个女孩变成这副鬼样子的。”方勉咳嗽了两声,收回神问道。

赵猛仿佛不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件事,他很坦然的点头,又摇头,看向方勉道:“不是的,怎么会是因为她呢,我只是想每天上午看她吃完早餐开心的笑,每天下午不忍她受热,每天晚上不忍她劳累写作业而已,怎么可能是因为她,这些完全是我自愿的。”

方勉扶着额头,感慨道:“这家伙是真的没救了。”

“所以方勉。”赵猛又抱住方勉的大腿,哭喊道:“你一定要帮我啊,要是她知道我连入门考核都没通过,以她的天赋,一定会疏远我的,我不想连给她买早晨,扇风,做作业的资格都没有,你一定要帮我啊,求求你了。”

方勉抽着大腿,他在心中已经给这家伙判死刑,认为他不可能救了,当然是不会答应他,可他力量还是太小了,这让他深以为戒,打算回去以后一定要加强力量锻炼,虽然他不靠近身肉搏战斗,但决定装水多少的,总是桶的短板。

方勉张开口,眼神中露出一抹凶意,打算呵斥赵猛让他放手,可就在一瞬间的时刻,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弧,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望着脚下还在哭求的赵猛,心想:“我这也算是废物利用吧,而且,是他主动求我的。”

方勉语气放柔和,轻声说道:“赵猛你起来,我答应帮你了。”

“真的!”

“嗯,你快起来,我给你说一个万无一失的绝妙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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