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暮晚这才呆呆的点了点头。傻到自己这种程度，真是大脑短路了。

“走吧。”霍文华站起身买单，而我则深吸了一口气，抹干眼泪，跟着他走出去。

暮晚虽然相信清者自清，但自己必须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和霍楠之后，恐怕要彻底结束了。

他的梦想成了空，而自己的樱花季，也迅速的凋零了。我们短暂的空中楼阁一般的所谓恋爱，终于要在现实的面前，飞灰湮灭了。

暮晚想霍文华是有意保护自己的，否则他也不会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他的家里。

技术人员对着自己的电脑查看了老半天，然后对霍文华汇报：“没有任何问题，和公司的任何一台电脑一样。”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暮晚的脑袋是木的。如果说真的检查出来真的有人装了所谓的恶意软件，那么就能够证明自己至少没有主动的泄露什么，甚至可以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追本溯源，找到线索。而现在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只能说明，一切的泄露，都是人工的。

而对方显然是想把矛头指向我这里，把暮晚列为第一嫌疑人，自己现在是真的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别紧张。”霍文华安慰我，“真相总会查出来的，虽然不会很快。你该知道，这件事我们只能内部调查，没办法指控艾美如何如何，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立场这么做。而正因为我们没办法从艾美那里得到任何线索，所以对于那个窃取我们公司商业机密的人，我们就首先丧失了主动权。”

“我会尽量劝说高层找到证据才能做任何指控，不能主观臆断，做所谓的有罪推理。但是你也知道，公司该怎么处理，我也没有更多的立场说什么。毕竟我也有该承担的责任。”

暮晚懂，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冷静的面对自己。暮晚真的很感激，这实在是常人难以做到的事。

“如果公司真的找到了更多他们认为的证据来指控你，你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帮你联系律师。”

“谢谢你。”视线又开始模糊不清。暮晚再一次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个国家。有太多的留学生做了太多各色各样的事以方便自己留下来，所以我们的形象本来就不算太好。

加之自己和对面公司还有那样的渊源，不让别人多想，也实在困难。如果他们真的想做有罪推理，就连找不出自己有任何不利证据这点，也能推断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防调查准备。自己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又能怎样呢？

“不用谢我。”霍文华把电脑交给暮晚，居然冲她笑了笑：“我是在帮我弟弟。”

“他怎么样了？”暮晚鼓起勇气问。这样的压力就算是霍文华都愁眉不展，何况不经世事的霍楠？

“我说过了，他现在很好。”霍文华竟真的还有心情开玩笑，“从昨天到现在，他应该都在享受着最伟大的母爱。你如果打过他的手机，就会知道他一直关机。你该知道的，他脾气比较冲动，面对事情的时候，难免会失了分寸。”

暮晚笑不出来，眼泪再次掉的又凶又急。

“别担心了，他不会有事。”霍文华拍拍暮晚的肩：“你趁这个时候，最好能冷静一下，看是不是能想出些什么线索。比如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一下，或者对方不一定是想要什么好处……或许，对方只是在刻意的报复……”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拍手，像是顿悟了什么一般，问暮晚说：“你想想看，你和Willie是不是曾经和某些人有过不愉快？如果是你们身边共同的朋友，那么说不定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假期终于到来了，暮晚长舒了一口气。晚上用温水泡脚的时候，威廉斯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包东西，在暮晚面前晃了晃，“猜猜这是什么？”

“什么？”暮晚头都没有抬，眼睛还盯着电视里的脱口秀。“中药啊。”他说着话，已经掰正了暮晚的脸，让自己看向他，“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网上买来的，你能不能别这么漠视啊？”

暮晚觉得好笑，接过他手里的药包一看，果然是从国内不远地方邮购过来的。“这个能有什么用？”

“活血喽。我在网上咨询过！用这个先泡，然后再按摩，效果很好。”他煞有介事的说着，然后往脚盆里开始倒药。

“浪费这个钱干嘛呀，总归是会好的。况且我也不知道怎么按摩，不是浪费药效么？”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暮晚忍不住嘟囔。

“按摩很简单的。我帮你就行了。”暮晚撇撇嘴，没当回事。等泡到差不多了，自己擦干脚，窝在沙发上，开始笨拙的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扭伤的部位。

“你这样一点用都没有的。”威廉斯看不过去，坐过来，把暮晚的脚放在他的大腿上，两根手指一下去，自己顿时嗷嗷的叫个不停。

“疼啊……疼！……你轻点！”暮晚哭丧着脸。他冷面对我：“痛则不通，本来就是痛了才有效。忍着！”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手下轻柔了不少。只是每次都精准的捏在了僵硬到不行的受伤的筋上面，还是让暮晚很没形象的呲牙咧嘴了起来。

不过还真别说，经过他几分钟按摩，暮晚动了动脚踝，发现真的轻松了不少。

“诶，真的有效啊！”暮晚喜出望外，用脚踹了他大腿两下，“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呢！”

威廉斯得瑟无比的哼了声，“常识好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暮晚气结。跟他斗嘴，自己永远都很难占到便宜。“不过你这两只脚还真是壮观，都是伤疤。”

“穿高跟鞋穿的呗！”

“没事学人家穿什么高跟鞋？自找罪受。”他站起身，洗洗手，又开始切水果。

暮晚翘着脚窝在沙发上，扭着头看着忙活来忙活去的威廉斯，忍不住感叹：“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真便宜了将来嫁给你的那女人。”

威廉斯笑吟吟的抬头看暮晚说到：“真的？你嫉妒？”

“是啊。哪个女人不想找个能赚钱又知道疼人的老公？”“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他端着水果走过来，把暮晚的腿从沙发背上揪下来，坐下递给自己一块橙子：“趁现在我还没娶老婆，你就好好享受吧。将来等我有了老婆，你就没这资格了。”

“是啊。”暮晚长叹了一声，咬了口橙子感叹道：“人生果然多惆怅！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想回到小时候？”

“嗯。”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自己一定会改变很多决定。只可惜，人生就只是个单行道。

“其实我也想。”威廉斯也被暮晚弄的好像伤感了起来，“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最希望的，是回到高中的时候。你呢？”

“不用多久。回到半年前就行了。我要求一点都不高。”

“为什么？”威廉斯停下了吃水果的动作，扭过头看暮晚。

“那你是为什么？”暮晚反问他。

“因为如果我能在明白我自己的心的时候就跟那个女生表白的话，我想，我现在说不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缓声说。

“你真的喜欢过一个女生？”暮晚惊讶极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说实在的，以他这样的条件，哪个女生会拒绝他的表白？他居然也有不自信的时候？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单身，甚至连自己和霍于绅以及于深都开始怀疑他的性向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说他也喜欢过某个人？

“有这么夸张吗？”他斜眼看了看暮晚，又低头继续吃水果。

八卦的因子一旦燃起来，就没办法轻易熄灭。暮晚抓着他的手臂不断的摇晃央求：“分享一下嘛！那么小气干嘛！”

“真想听？”他挑眉看暮晚。

“嗯。”暮晚大力点头。

“那听完之后，你会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回到半年前？”

暮晚一愣，手也松了下来，低下头乖乖的继续吃自己的橙子。

“所以说啊，分享是相互的，你不能双重标准。”他得意的笑起来。

不过尽管如此，气氛还是似乎一下子沉闷了下来。暮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觉作祟。总之，暮晚就是觉得不太对劲，自己不想要这样的感觉。

“喂，你计划什么时候结婚？”暮晚主动的找寻着话题。

“你呢？”他如法炮制，继续反问暮晚。

“尽快吧。”暮晚说：“等假期回去，我就跟于深说说，准备让他开始帮我物色着。如果有合适的，我就先相亲，处一年。等我毕业之后，就直接可以结婚了。”

“你就这么急？”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暮晚。

“先成家后立业嘛。总要先成家才行。而且，不是有人说过一加一大于二么？我想先安定下来，然后生个孩子，再然后全力拼我的事业。否则等到工作个三五年需要提升的时候才考虑结婚怀孕的事情，会影响竞争力。”

他静静的暮晚我说完，思考了几秒钟，突然笑了，捏捏暮晚的脸说，“丫头长大了，都开始想着规划一辈子了。说的不错，挺现实。我们公司现在很多做的很不错的女下属都很尴尬，都三十来岁了，却连孩子都不敢生。”

“所以说嘛！”

“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一毕业就结婚，挺好。”他嘿嘿的笑着。

“其实不毕业结婚也挺好。”暮晚补充了一句，“直接生孩子，毕业工作的时候已婚已育，多方便！”

“这倒是，自己学习的时候顺道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还节省时间。挺不错。”他频频点头。

“可是规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暮晚拖长了声音感慨：“像我这样的，读书的时候结婚生子是不可能了。这该需要多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做到啊……”

“万事皆有可能，干嘛这么悲观？”

“你有条件符合又想结婚的朋友？介绍一下？”暮晚冲他眨眨眼。

他勾唇笑了笑，“放心。肯定给你留个最好的。”

经过威廉斯的中药和按摩之后，第二天一早醒来，暮晚发现走路的时候都轻松了一大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