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尽的赤焰剑从四面八方向着雪茗的位置袭来，阳明挡在她的身前，不断伸出手来使用念术来瓦解同为意念所构成的阎剑。

可能是由于这些赤焰剑没有受到主人控制的缘故，只有单一的攻击指令，所以和刚刚的情况相比而言，阳明应付起来要简单的多了。但是那看起来无尽的数量和没完没了的攻击对于精力有限的阳明来说又是新的麻烦。

“该怎么办啊，阳明？都是因为我……”

雪茗躲在阳明的背后悔恨而又害怕，以至于她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抱住了阳明的腰。

“你知道就好。现在别说话，先转移到楼层里再说……这里太空旷了。”

阳明并不打算进一步刺激雪茗，虽然他正焦头烂额地应付着赤焰剑的攻击，但他冷静的思考却从未停止过。

从天台下来以后，赤焰剑的攻势由于空间的限制显然变弱了不少，但这同样也意味着阳明他们能够活动的空间也变窄了。移动的成本变高、固守的风险降低，就从当前的形势来看，寻找一个背靠墙壁的角落只用防守两个方向来的攻击就能轻松化解攻势，坚持十分钟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是…谁会真正相信毁灭说的鬼话呢？阳明是了解的，作为一个生性变态的暗杀者会做出怎样折磨人的举动来。先给予希望再将这份希望彻底粉碎，有的时候可以摧毁你本无法击败的目标。念术本就是源于心灵、意识的异能，假如精神受到沉重的打击乃至于绝望，那么再强大的感者也都会不攻自破。

所以……无论这承诺是真是假，都不能对此太抱希望。灵质空间并不是绝对完美的封闭环境，就算构造者再怎么花费心思地完善它，依然会存在可以被人突破的可能在。因此阳明很快做出了判断，那就是去找寻真正的出口！

“一直在这里光挨打也不是办法。我会替你抵挡附近阎剑的攻击的，你去寻找有着红色印记的地方，一旦发现马上告诉我。那是我们逃出去的关键！”

“红色印记？那是什么东西啊？”

周边全是嗖嗖的响声或者是兵刃碎裂的声音，因此虽然他们两个近在咫尺，雪茗还是要大声叫唤才能让阳明听见。

“意识刻痕！那是灵质空间设计者留下来的私人记号之一，代表着某一处空间是依靠着人为修补才建立而成的。需要集中高度的精神以及拥有与设计者同等水平的念术才能发现！我现在没有办法分心，所以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你是知道我的能力的？我怎么可能能发现这种东西啊！”

雪茗疑惑地对着阳明的背影提问道，此刻的他左右手仍在飞快地挥舞着以抵挡无穷无尽的阎剑攻击，滚大的汗珠沁出落下，似乎是没有听见她说话的样子，沉默不语。

就当雪茗打算再说一次的时候，她的内心意想不到地突然传来了阳明的声音。

你是天才少女。我相信你。

…………

平淡无奇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日常的琐事一般。但是这句话却毫无防备地扣开了雪茗内心的大门，使她心灵的防线瞬间崩溃，以至于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泪水已经浸湿了眼眶………

“喂…你哭什么啊？我们还没死呢………”

“诶……我哭了吗？只是风沙进了眼睛里罢了，是风沙………”

“真是老套的说法呢……”

“要你管！”

雪茗慌忙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侧过身去故意不想让阳明看到她此刻露出的笑颜。等到内心的波澜彻底平复了以后，雪茗她闭上了双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充满了力气，这一切都源自于内心的勇气！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就像黔哥说过的那样保持高度的注意力！

雪茗的精神保持着远超常人的高度集中，她的目光无视了眼前阻挡着的密密麻麻的阎剑，而是穿过了它们看向了走廊外视野的极限。

逐一扫过，各个检查。

在这种精神力的作用下，虽然仍看得有些模糊，但雪茗已经能够发现在走廊外的场景中，错综复杂地遍布着如蛛丝般的细线。即使它们看起来没有源头，杂乱地交错在一起，但雪茗却一眼就看穿了这些细长的红色丝线正朝着一个方向收束着。

沿着那个方向望去，雪茗看见了…红色的……印记！

“阳明！在那边！一开始那团黑暗停止的地方！”

雪茗兴奋地大叫着，一脸喜悦地指向了他们一开始狂奔停下来的位置。

阳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一会儿，就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毁灭的灵质空间中唯一的短板，怪不得我说他一开始刻意制造的时光静止效果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告破。只能说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跑得快，正好过了界限而已。时间静止现象是不可能过了那块短板的，所以只要跑过就肯定会没事的。不过其实在灵质空间最不稳定的地方喊出咒语，或许还是能起到一定的效果的。

既然已经发现了意识刻痕的具体位置了，那么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就十分明了了！

“叶雨茗，靠我近点。我们要移动了！”

雪茗似乎一直在等待着阳明的回答，满是期待地望着他的脸。但是当她听到阳明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她像是十分失望，表情瞬时暗淡了许多，一开始喜悦的声音也变成了低沉的嘀咕声……

“竟然……不夸夸人家吗？”

“仅仅这样你就得意忘形了吗………别忘记了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要是你想死前听够赞美的语句我倒是可以怜悯你而不吝啬情感的，但是现在……给我好好活着明白吗，笨蛋！”

“是……”

雪茗没精打采地回复着阳明的话语，显然是半点都没有听进去。阳明见到这样的态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忙于应付无尽的阎剑，外加艰难的移动………

不过确实……干得还挺好的………

心情再次被点亮了，雪茗抬起头来看向阳明的脸，少有的扭捏和羞涩，毫无来由地大笑了起来。

笨蛋阳明！

喂，我夸你你还骂我是笨蛋？

不管，你就是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