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天龙八部—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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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丐帮大会上发生的事情传得很快, 在段正淳等人赶回大理时, 大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他们的镇南王的风流韵事。

以及,到底镇南王世子是不是镇南王亲骨肉?不过就算不是亲骨肉也没关系,反正还是延庆太子的骨肉, 依旧是段家骨血。

段正明现在还未正式退位,不过当初鸠摩智来犯, 他被逼剃了光头,出家天龙寺, 法号本尘大师。

原本想等一段时间就退位给侄子段誉, 现在却传出侄子不是弟弟亲生骨肉的事情,段正明起初是气愤,最后又是无奈。

段延庆本就执着于这个皇位, 只怕现在段延庆更加不会放手, 平心而论,他自然是希望弟弟的亲骨肉成为他的继承人。

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侄子, 还不知道其真假, 他做事太不顾及皇家颜面了,把这事弄得天下尽知,他是达成目的了,可有为段家皇室想过?

而段誉这个侄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他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他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孰近孰远,不是血缘就可以做决定的。

段正明从褚万里和朱丹臣手上接过弟弟段正淳的手信, 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过之后,沉思了许久,他心中还是偏向段誉的。

不过就算偏向段誉,也要先确定邱逢春的身世真相,他到底是不是弟弟的亲骨肉?

随即,段正明就派了他自己的心腹前往大宋贵州验证邱逢春的身世。

当段正淳一行人回到大理,段正明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段正明并未第一时间接见所有人,他先后只见了段正淳和段誉。

段正淳被段正明骂了个狗血喷头,堂堂镇南王爷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牵着鼻子走,把段家的颜面抛之脑后,本身大理他们段家的权利就被大臣牵制,这让段家以后如何立足?

段誉站在殿外,其实他两眼茫然,伯父这般教训父王的机会还少吗?可惜父王是屡次受教,屡次不改!

从苏州回到大理这一路,段誉也没有问过他娘,他到底是不是父王的亲生孩子?但他心中已经有八/九分猜想了,然而段延庆这一路却没有现身,让段誉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有,他也在思考,段延庆是他的亲生父亲?江湖闻名的四大恶人之首,人人唾弃,长得一副夜叉模样,只能腹语,不能说话,让人见之倒胃口,他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还是有几分不相信。

段延庆确实没有在段誉面前现身,但他比段誉更早到大理,既然段誉是他儿子,那么皇位除了他儿子,谁都不能坐上去!

段正明不理不睬的态度让大家摸不着头脑,刀白凤很沉得住气,而邱逢春和康敏更沉得住气,康敏沉得住气是因为儿子在手,她未来荣华富贵就定了,而邱逢春,他其实有点无所谓的态度,好似他并不担心段正明不选择他一样。

段誉从皇宫出来,问了门房,说王妃并不在王府,王妃说出去迎接摆荑族族老等人了,段誉瞬间被震了一下。

对哦,外公和外叔祖父等人肯定也会来,这毕竟涉及到他,不管是身世还是前程。

段誉正想着他应该去迎接外公一行人,他的前方就传来两道惊喜的声音。

“大哥/哥哥。”是木婉清和钟灵的声音。

原本木婉清和钟灵对喜欢上亲兄长的事情感到万分难过,但江湖上突然传出段誉并不是生父亲生骨肉,而是王妃与其他男人所生,两人一下子就有了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段誉背嵴一僵,咬了咬牙,抬头笑道:“婉妹、灵妹。”天知道这会他内心留下了多少宽面条泪!

对于木婉清和钟灵而言,父王的一摊烂事还不如她们可以继续喜欢大哥来得重要!

原本木婉清和钟灵在听到江湖传闻时,就想着赶到姑苏去的,但是考虑到这么重大的事情,父王肯定会回大理,所以她们才守在大理。

不过父王和大哥被皇伯父叫进了宫,她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父王和大哥,倒是看到了新出炉的兄长和两位姐妹。

邱逢春悠悠闲闲地从后院熘达出来,看到木婉清和钟灵热情地扑向段誉,他抱胸倚墙感叹:“两位妹妹,你们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木婉清和钟灵身子一僵,就连段誉面部表情都僵住了。

“如果不是我揭穿了段誉的身世,你们哪还能继续喜欢他?”天龙出名的美女啊,都是他的姐姐妹妹,太可惜了。

此时,在城外的刀白凤确实是来迎接老父和摆荑族的一干族老的,他们就是来给自家姑娘撑腰的,就算刀白凤红杏出墙,与别的男人生下了段誉,那也是段正淳的错,他们的姑娘绝对不会有错!

但,刀白凤先见到了段延庆,或者说两人其实心有默契,他们必须找个机会见上一面,就段誉的问题好生地谈一谈。

段延庆沉默半响说出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

“你只是恰逢其会,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刀白凤冷冷道。事实上后来她后悔了,她不该为了报复段正淳而随便委屈自己,那她和段正淳岂不是一类人?

段延庆并不介意刀白凤的冷漠,他现在有儿子了,只要想到他竟然有儿子,他心头就热乎乎的。

接上话了,两人就真正地讨论有关于儿子的问题。其实刀白凤并不介意儿子是不是成为大理皇帝,但如果让康敏的儿子成为皇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所以她自然要让儿子坐上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本就是属于儿子的。

至于段延庆,这些年他汲汲营营就是为了那个皇位,现在他有儿子了,儿子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他更加不会放手。

大理百姓翘首以盼皇帝的决断,但一连十来天毫无动静,这消息的热度就渐渐消了下去。

事实上是段正明派去查探的手下还没有回来,他还没有确认邱逢春到底是不是段家子嗣?

不过也没有要多久,又是十天后,段正明派出去的心腹手下回来了,他们还把康敏的父亲和兄长嫂子带了回来。

康敏二十年没有回家,康父以为女儿早已经死在外面了,但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还成为大理镇南王的侧妃了(当然这是段正明心腹属下为了面子搪塞康家人的)。

再是冷血的人,看到父母也会有情感动容,康敏在看到头发花白的老父亲那一刻,泪眼婆娑。

而康敏的兄长和嫂子那是把康敏狠狠的骂了一通,边骂边细数这些年来康父康母为她担的心。

康敏不是吃亏之人,她在感情发泄之后,听到兄长和嫂子没完没了地骂她,当即回骂过去,她是不孝子,但他们又好到哪里去?

“你们还不是把我儿子卖了,你们又有多辛苦?”

康父和兄长、嫂子一下子鸦雀无声,段正明的随从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的外孙/外甥被找回来的事情,只说了康敏想见他们,带他们来见康敏的。

嫂子梗着脖颈大声武气地道:“怪我们咯?那年我们差点连小柱子都养不起,不卖了狗娃怎么办?他留下来还不是等死,跟着别人走,好歹有机会活下来。”

“那你们怎么不卖了小柱子?”康敏咬牙切齿地道,然后她被康父打了一巴掌。

康父老泪纵横地道:“那是你儿子,你自己都不要他了,还想让你哥哥嫂子养他?”

整个大殿,段正明段正淳刀白凤等人就看着康家这场闹剧,直到双方都不闹了。

段正明咳嗽一声,说道:“老人家,朕请你们来,一是为了康姑娘,二是为了康姑娘所生孩子,不知老人家可记得孩子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朕好派人去寻找。无论怎样,孩子是段家骨血,万万不能流落在外。”

康父缩了缩脖子,他们就是普通老百姓,面对着皇帝,哪怕不是大宋的皇帝,他也腿软气弱。

康大哥和康大嫂也顿时萎了,不过听到段正明的话,康大哥还是赶紧说道:“回禀皇上,小民不知道狗娃是皇家的孩子,否则当初卖谁都不会卖狗娃。”

“......”狗娃&邱逢春嘴角抽了抽,能不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狗娃这个称呼?

“狗娃被带走时,有三岁了,他后背上有个胎记,好像是个啥花的印记,当初老娘把狗娃带回来时,我们给狗娃洗澡,还对着那个胎记研究了半天,我觉得就是那野花的样子,我老娘偏要说是梅花胎记,说是妹妹说的。”

段正淳喜笑颜开:“对对,就是梅花胎记,以前小可能看不清晰,但现在长大了,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梅花胎记。”

段正明狠狠地瞪了一眼弟弟,又瞥了一眼弟妹刀白凤,不管段誉是不是弟弟的亲生骨肉,刀白凤现在还是货真价实的镇南王王妃呢,就这么不给王妃面子?!

今天只是确认邱逢春的身份,既然身份确认了,段正明就让段正淳把康家人都带走了,他并没有说马上让邱逢春认祖归宗的话。

他需要磨一磨邱逢春的性子,他的侄子可以不聪明,可以不是武林高手,但一定要懂得顾全大局,懂得为段家谋取利益。

然后这么一晾,大理发生大事了。

大理宰相高升泰夜晚暴毙,紧跟着高升泰丧礼期间,他的儿子高泰明不知误服了什么毒/药,夜晚守灵期间不等太医到来就一命呜呼。

短短三天之间,高家父子就死亡了,段正明倒是顾不得到底是亲侄子邱逢春成为他的继承人好,还是从小养到大的侄子段誉好呢?

高升泰父子作为大理政权最顶尖的大佬人物,他们出事了,一个不注意,大理上下都会乱的。

段正明正恰逢此次良机收拢大理政权,但其他家族也不会坐以待毙,大家都在抢高升泰父子死亡之后留下的权利。

忙碌了五天,段正明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不是把高升泰父子手上的权柄全部收拢回来,但此次高升泰父子死亡突发事件,段家收获最多,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被朝臣压得畏手畏脚了。

夜晚,灯火通明的书房里,段正明还在处理公事,突然烛火剧烈跳跃,一阵大风从外面吹进来,几乎吹熄了书房里所有的蜡烛,只留下角落里挂在墙上的一盏壁灯。

段正明抬起头,顿时被吓了一跳。

“何人胆敢放肆?”

来人嗤之一笑,走进书房,在段正明对面坐下,“伯父不会这么胆小吧?”

段正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狐疑不定地看着邱逢春,这个侄子太不把规矩当一回事了,他怎么可以不听召唤就闯进皇宫?

“看来伯父收获不小,不枉侄子费心做这一场。”邱逢春大大咧咧地说道:“就当侄子送给伯父送给段家的礼物吧!”

段正明倏地站起来,几乎脱口而出,但想到什么,大步上前,低声问道:“是你做的?”

大理上下都在猜测到底是何人害死了高升泰父子,所有人从政敌、仇敌等方向寻找,都猜不到,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才回大理胆大包天的侄子!

邱逢春冷哼一声:“本公子还没有享受到镇南王世子的特权,有人竟然比我还嚣张,这怎么行?”他对大理的政权并不了解,但在看到高家孙子竟然敢奚落他是私生子,他就不客气地弄死他的依仗了。

段正明瞠目结舌,就算他也恨不得高升泰父子去世,但人家防范严密,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刺杀的?

但,偏偏侄子做到了!

邱逢春摆了摆手:“不用感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伯父,你就说说什么时候给我正名,先说好镇南王世子之位只能是我的,至于段誉,他要当世子,找他亲爹去!”

段正明好气又好笑,这个侄子还真是江湖思想,以为江湖那一套,在朝堂就管用吗?

但,弟弟的事情确实不宜再拖下去!

于是第二天,段正明召集段家宗族、天龙寺一干出嫁的段家和尚祖宗们、摆荑族族长和族老们来讨论,邱逢春和段誉的事情该怎么办?

当然少不了段延庆,这是段延庆再一次面对段家所有长辈。对于段延庆在外的名声,其实段家还活着的长辈是不太满意的,只是段延庆的情况情有可原。

面对着所有人,刀白凤倒是没有否认了,段誉确实不是段正淳的孩子。就看段正淳一张四方脸,段誉脸型秀气许多,与没毁容前的段延庆不说十分相似,也有五分,这阵子大家心里都琢磨明白了,只有段正淳一直在自欺欺人,这会心里很不是滋味。

段正明现在不好确定谁做他的继承人,选自己弟弟的孩子,他心也不安;选段誉,那不是明显把皇位还给段延庆一支了吗?他心有不甘。但其实他已经有想法了。

最后,多方讨论、妥协,邱逢春认祖归宗,改为段逸,逢春就当着他的字,他被册封为镇南王世子。

而段誉,段正明授封了段延庆为镇北王,段誉就是镇北王世子。

至于刀白凤,她镇南王妃的地位不变,她和段正淳的婚姻,段正明不管了,让他们夫妻俩自己去解决。

而继承人之事,段正明义正言辞地说:“朕还没死呢,等朕死了这皇位你们爱交给谁就交给谁。”

他这话明显是搪塞的话,但是大家都满意了,至于继承人的事情,大家各凭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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