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坠入深渊 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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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密语——“回归梦境”,其本意所代表的是所有的思想回归到梦境本身,从梦境的本质上出发去理解世界。

同时也完全地揭示了这个世界是由梦境所构成的本质,这个世界就是生长在一个巨大的梦境之中的世界,虽然和现实的世界区别不大,但是梦境之中的世界仍旧遵循梦境的规则。

而梦境的规则没有所谓的“绝对”,梦境之中的强大所依靠的是思考的力量,只要思考的力量足够强大,就算是人类也能够进化到足以弑杀神明的程度,无论是彷徨海那个渺小的梦境,还是这个帝国一般庞大的梦境都是如此,在梦境之中思考的力量就是绝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是创造了这个梦境的神明,因为这里是出于祂的梦境之中,祂同样沉眠在梦境里,因此就连创始者本身也要遵守梦境的原则,思考即为强大的根源,神明权柄某种程度上就是授予了受领者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人类的思考的力量。

无论是谁,米格尔都从他们的口中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自己的能力究竟是怎样获得的……并不是获得神明权柄的过程,而是能力激发的过程。能够获得怎样的能力代表着本人拥有着怎样的信念,教宗麦特唐那恐惧自己的失败,因此获得了能够杀死自己失败的“可能性”的能力,那个守门人理解了任何人之间的引力关系,因此获得了能够随意连接和切断存在与存在之间引力的能力……其他人亦是如此。

蒸血的力量同样是源自于思考的力量,虽然是依靠外力激发的,但是蒸血的能力本身就像是没有动力源的机器,想要让其运作起来,就需要使用燃料。研究者为了能够使蒸血完美地运作,一开始使用了血液作为动力,但是当骑士们的血液被榨干之后,火焰便不再燃烧了。

血液是灵魂的筹码,失去了全部的血液之后,承载灵魂的身体便也承受不住重量了。因此才需要去燃烧别的什么东西作为柴薪。血液仍旧是柴薪,只不过是火星一般的引子,真正能够让火焰熊熊燃烧的……同样是梦境世界最根本的力量,也就是思考的力量。

就像是奈特·维格特燃烧自己的恐惧的做法一样,米格尔燃烧自己的懦弱,这种做法就像是将自己的某种情绪以思考的形式用来进行“献祭”,舍弃了自己的某一部分换得思考的力量,这股力量只要足够强大,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够将其填充到足够的程度,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使用思考的力量颠倒一切。

在真正完全的赌场之中,没有百分之百会发生何种事情的结果,若是省略了过程不去观测,仅仅猜测单纯的结果,那么就只是选择题。

强大的人能够依靠滚珠的特性和动力计算出它最终会落在哪一个格子之中,对于那种人来说,结果同样没有所谓的“可能性”,仅仅是必然的结果,因此只能够省略过程不去观测,排除了经验,技巧等等一切的干涉因素之后,在赌注的问题上,所剩下的就只是单纯的二选一。

“输”或者是“赢”,“成功”或者是“失败”。

剔除了一切的主观因素之后,无论是怎样的选择和可能都会最后留下这两种选择,但是这仅仅是发生在“公平”的赌场上的事情。

仍旧会有别的因素来印象赌场的环境,将“可能性”转变为“必然”,也就是出老千。

麦特唐那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就是“出老千”的行为,将“可能性”变成了“必然”的事件,虽然这是以他的能力做到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是那仍旧算作是作弊。

既然是单纯的作弊,而并不是真正的改写现实世界的“规则”,那么只要思考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和对方达到同级别的程度——并不是公平公正,既然对方出千的话,那么自己这方同样也出千就好了。

……

两人的身形在眨眼之间碰撞在了一起,首先交锋的是剑,巨大的融铁大剑和教宗手中轻薄地如同纸片一般却坚硬无比的剑相撞在一起,十米的距离,两人在一瞬间便交锋在一起,没有火花的迸射,因为两股不同的火焰此时此刻已经交织在了一起,但是犹如液体一般,却比岩浆更加炽热的火焰,犹如水流一般迸射出来。

教宗的剑术——不,那应该算作是操控融铁的技巧吧,他的技巧之中,有将融铁化作极其细小的碎块,用火焰的形式击中对方之后,不熄灭火焰,就能够一直对对方造成伤害的效果,在伤口之中起到作用的是极其微小的融铁,那需要对控制的力量拥有强大的掌控力才能够做到,可以说是真正的针对蒸血骑士的剑术。

教宗身为蒸血骑士,为什么要去钻研这种针对同伴的剑术,米格尔已经没有兴趣去思考了。

蒸血骑士之间的战斗是没有意义的,就算米格尔的蒸血已经进化到了第二阶段,对于完美第一阶段的教宗来说,仍旧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力量上没有任何的改变,米格尔蒸血的进化仅仅是为了本体的进化而做的进一步准备而已。

同时,米格尔的剑中已经没有了异端神明的元素,因此无法隔绝深渊,不可能再像是间隙峡谷的教堂之中那样针对玛利亚的方式简单地结束战斗,留给米格尔的机会只有一剑,那么一剑就必须赢得胜利。

没有任何的方法,但是米格尔将赌注放在了教宗的“剑”上。

并不是祈祷那看似脆弱的剑会和巨剑的碰撞之中断裂什么的,作为唯一的梦境之外的元素,融铁是不可能断裂的,无论怎么样质量都会保证不变,数量也会保证不变。米格尔寄托的是教宗的“剑术”,那种仅仅针对蒸血骑士的杀戮剑术,无限伤害下去的一剑,能够将蒸血骑士的火焰活活地消耗到熄灭下去。

本质上来说,蒸血的力量在升华之后,同样属于思考的力量,在梦境这个不和规则的世界之中,想象要比什么都更加的重要,在重叠的梦境之中就更加的明显,思考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做到任何的事情,梦境之中的规则正是思考之力本身。

自己,能做到对方那样吗——就算是这样质问自己也没有关系,这是赌注。

自己的能够击败对方的可能性已经被锁死了,因此想要击败他的话,就只能用对方的力量来击败对方。

不需要沉稳,放松,一切如常,然后开始想象——

融铁,像是蚂蚁一样……不,要更加细小,蚂蚁还是太大了,要像是跳蚤一般……要更小一点,就像是……寄生虫的大小,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就算是细胞的程度也无所谓。

可控的,包裹在大剑上的融铁在一瞬间崩溃为了流体的形状,赤红色的火焰在顷刻之间燃烧了起来,那并不是火焰,而是犹如岩浆一般的流体,并不是单纯实质化的火焰,那其中包裹着几乎肉眼无法看清的细小的融铁的颗粒……或者说是寄生虫一般的存在吧,那些小家伙包裹在了剑上,米格尔能够做到的极限,只要使用这把剑砍到对方,只要一击——

“可能性”就会反转,属于自己的胜利就会到来。

米格尔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觉悟了,他看清了只属于自己的,在自己脚下的道路,不对等的战斗在这一刻化作了完全公平的绝对,抛弃了一切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留下的只有用剑角力的两人。

不再有所谓“可能性”的偏差,两人思考的力量程度也几乎达到了同调的水准,信息情报的差距也不再是问题,在剑和剑相交的一秒钟之后,真正公平的所谓的“决斗”就在这里展开。

究竟会在何止结束呢,这种毫无意义的角力没有任何的意义,两人的力量相同,因此所剩下的比拼便是信念,如果不在这里胜利的话,那么米格尔就无法前进。

对于麦特唐那来说也是一样的,如果不在这里胜利的话,那么自己所期望的幸福便不会降临在人类的身上,长久以来所维持的……长达六十年的和平与幸福便会破裂。

谁都不能输,谁都不想输。

但是僵持下去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的,因此也必将——

单纯的跨越时间,只留下结果的话。

引导胜利的便是“偶然”。

那真的是“偶然”吗?可能真的是吧,但是也可能是所谓的“命运”正在作祟,绝对不会失手的两人,在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

太阳的“光”,穿过了没有被关闭的教堂的大门,那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了教堂的大门,随后照射到了两人的身上,就连火焰的光芒都被掩盖住了,而亮银色的融铁大剑所反射出来的太阳光刺进了米格尔的眼睛之中,短短的一瞬间,力量产生了“偏移”。

麦特唐那的力量在一瞬间凭借微弱的优势压倒了米格尔,那薄薄的剑刃顺着融铁大剑的刃边滑下,并且在那同时,米格尔的融铁大剑也开始了下沉,剑在下沉的瞬间,米格尔握剑的右手猛地将剑柄往上一提。

薄剑在短暂失衡的瞬间,足有两米长的融铁大剑的剑刃直直地切断了麦特唐那的身体,从左肩的位置一击斩断了肋骨,脊椎和盆骨,将身体完美地分割成了上下两部分的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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