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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看见苏柄步入舞池中央，直面北冥后，纷纷沉默。
那些原本还一脸兴奋地围着大明星，索要签名甚至合照的年轻人，似乎在一瞬间丧失了兴致，快速离去。
有人低语：“苏代表为什么要过来，明明这些麻烦，江南的人已经为他挡住。”
“为人处世，当尽量避免无谓的纷争。苏代表此举，我实在看不懂。”有人摇头。
“莫非苏代表和北冥之间，发生过……”有人不自觉往绯闻桃色方向想，脑补出一场是非难断的情感大戏。
“不可能，北冥的身份并不单纯是演艺界人士。”有人消息灵通，知道更多较为隐秘的事情。
“据说，她还是工商共同体那边的人，同江南方面在贸易上有竞争关系。”
“或许，苏代表和北冥之间的矛盾，不单纯是个人矛盾，可能涉及到两个庞然大物的布局。”有人越说越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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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苏柄现身，北冥笑着说：“苏代表，你终于出面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见我，要当一个缩头乌龟呢。”
明明言辞犀利，怼人毫不客气，她的外在表情却偏偏平静而和煦。
“呵呵，我刚听闻有人称赞你，说你是有胸怀的杰出人物，现在看来，却是过于恭维了。”苏柄同样微笑以对。
“既然苏代表愿意见我，不知带来何种表演？”北冥说，“我虽愿意为你伴舞，可你的表演若过于滑稽，就恕我难以奉陪。”
“放心，我接下来的表演，格调太高。你若只是单纯会舞姿弄骚，怕是不配为我伴舞。”苏柄冷笑道。
众人惊呼，好大的口气。虽然苏柄地位很高，但北冥在废土上，已是少有的舞蹈艺术家。他竟然称其不配伴舞。
这样的对话，或许还能从侧面说明，苏柄和北冥两者，甚至于他们背后的两大势力，在某些领域，产生了重大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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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包间内，兄妹二人注视着舞会发生的变动。
“呵呵，真是有趣。他们两个人闹吧，闹得越凶越好。”冯远自语道。
“江南军和工商共同体，这两家关系越差，我们江北才越可能从中谋利。”冯近说。
“接下来的日程，我会利用两家的矛盾，引导他们恶心竞争，从而在两方的贸易合作上压价。”
……
苏柄自信满满，转身对周围的众多宾客说：“今日，江南江北的朋友欢聚一堂，我兴之所至，愿意即兴献艺一番。”
“取纸笔来。”他大喝一声。
大厅内，片刻便有侍者用托盘端来质地细腻的白纸，和镶金的钢笔。
众人猜测，取纸笔莫非是写诗或者作画。
写诗的可能性最高，而且也算作文艺表演，只要不过于糟糕，很难评定具体的成绩。如此确实是一个好对策。
或许想到这些，北冥也皱起了眉头，可片刻后又舒开。
苏柄没有理会旁人，独自坐在一张桌前，写写画画，奋笔疾书。
其他人也不敢上近前，打扰其思路，更不知道苏柄在写些什么。
数分钟后，苏柄似乎书写完毕，长舒一口气，抬头大喝一声：“叫一支完整的乐队来。”
众人更加疑惑不解，莫非苏代表吟诗，需要一整支乐队伴奏？
唯有某个僻静卡座中，宋尔雅知道苏柄在做什么。
她想到自己曾听过的，最激昂的两首乐曲，眯着眼睛笑了笑。
“喂，你家长官到底作的什么诗？”一头雾水的南宫紫晶看到这一幕，问宋尔雅。
宋尔雅默不作声，没有搭理她。
……
“苏先生，不妨先展示一下你匆匆完成的作品，让我们知道是怎样的巨作，才值得让一整支乐队伴奏。”北冥说，语言中有反讽的意味。
“无妨，给大家看一看。”苏柄将写好的东西高高举起，展示出来。
“这好像是乐谱。”有人眼尖，看出五线谱和音符，明白过来。
原本，众人以为苏柄会写一首诗，很好地对付过去，结果却是乐谱，出乎意料。
“能在数分钟内，作出一个乐谱，无论好坏，确实算作才艺。”有人感慨。
“并非如此。慢工才能出细活，区区几分钟时间，就创造乐谱，多半是糊弄，滥竽充数。”有人发表不同意见。
“确实，艺术创造的门槛很高，几分钟不可能创造出好的乐曲。”又有人肯定道。
“我原以为他会写诗，只要有些文笔，来几句打油诗，能很好对付过去。”有人摇头，“可他偏偏选择一个不靠谱的作曲，有些不明智。”
他们是江北人，不需要刻意维护苏柄，说话随心所欲许多。
“希望乐谱不是一窍不通，不然苏代表的面子就难保了。”就连江南人，内心也开始不看好苏柄。
“明明我们江南人拦住了北冥，苏权又何必再撞上去。”一旁的南宫紫晶不满地踢了踢桌腿，“现在好了，几分钟能做出什么乐谱来。”
她没有看到，宋尔雅在听到这句话后翻了一个白眼。
“既然苏代表已经向我们展示了乐谱，我看就没有请乐队演奏的必要。”
江南十大财团之一的南宫财团，有人出声。他是南宫总经理。
“一则，这是舞会，大家主要还是跳舞交际，与主题不符；二则，这里宾客众多，再叫来一支完整的乐队，空间恐怕就局促了。”
语言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是呀，舞会时间也有限，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请乐队奏曲了。”
有人附和，如此话语，是在极力维护苏柄。
“既然大家认为叫来乐队，很影响舞会进程，那我就不多行其是了。”
苏柄想了想，居然也觉得很有道理，直接收起了刚写的曲谱。
他本身也不打算强求什么，自认为没必要坚持于一项小事的实施。
比如，奏响一首在这片废土看来，惊世骇俗的乐章。这虽可以打脸众人，却终究只是小事。
如今身份的他，并不在乎这些，包括误会与赞美。
“多谢苏代表体谅。”
江南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苏代表能顺台阶下来，是最好的。
当然，如果苏代表硬要演奏，即使曲调再难听，他们也会睁眼说瞎话，硬着头皮为苏代表叫好。
比如南宫总经理，已经准备好花巨资，将苏长官的原创曲谱买下来，声称经典永远收藏，流传后人，实际是准备镇压一切不祥……
一旁的北冥，此刻却出奇地保持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是将之前读的信件甩给苏柄，冷哼了一声“两清，走着瞧”，转身离开舞会。
舞会的波折，就此结束。
……
某个包间内，兄妹二人叹了一口气。
“可惜，北冥并不强硬，最后放了苏权一马，没有彻底让他出丑。”冯远说。
同许多人一样，他也不认为苏柄几分钟做出的乐谱，能奏响合格的乐章。
“可以理解，他们或许都不希望将双方的脸面彻底撕破，只是小小出气就好。”冯近说。
就比如，前夜苏柄堵路，朝天连开三枪，最后却声称只是发泄个人情绪，并没有造成更恶劣的事情。
今夜，北冥在大庭广众之下，有意为难苏柄，却也没有完全使其颜面丧失，最后收手。
双方都不希望将事情做得太绝。
至少，冯远冯近两兄妹是这样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