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商把办法告诉他们，几人都在脑子里不定性思考。罗建树一会想到女人，一会想到钱，上有几十岁老母亲下没有个媳妇，连个仔都没产，怎么传宗接代；去年，王留发欠自己一两银子还没给，但是过年前，腊月，他给自己送了条河里破冰逮上来的鱼还请自己抽了包草烟，这事就算了……

本来今年准备夏前从三爷家挑只幼彘回来养的，到年，少说也有一两百斤的肉；长安的好友准备六月份，南下来的，曾经都一起共患难过的，那年冬，正赶农闲，自己和好友一起到山西平炕寻得一座商朝的古墓，当晚月黑进去的，在里面差点丢了性命，遇到几只守墓的金格子（行内指成了精的黑猫），出生入死，折腾耽误了半个月才出来……何武想着，嘴中念着，这样可以提醒他不断地转化思维角度不至于想着想着就朝着一件事上钻牛角尖去了。

这个方法很好用，四个人都没再受到花的蛊惑，可是往前行了不知多久的路后，忽然刮起了风，红色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间是一只眼！“是只眼，是只眼，李兄，你看！”罗建树的意思是……他随即掀开李富商的后背，对比着看天上的漩涡眼，一模一样，和李富商后背上的。个中关系是什么呢，他们根本没法入手推敲。

漩涡形成以后，高度逐渐降低，仿佛是从天上往下坠落，越来越近了，他们能感觉到脸上有风吹来，这是大气流动造成的，所有的花奇迹般地往石头中钻，几秒钟的功夫，众人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这是大不吉的，怪花已经消失殆尽了，漩涡也突然停在半空中，那只眼极像是漩涡上方有人在监视他们。

大禹墓不简单，但没想到如此不简单。古代阴阳家推崇阴阳糅合这个理念，太极是实物，而各种理论则是虚物，同样此处也符合阴阳一说，他们的经历是虚实结合，有真有假，虚幻和历险，也许这正是墓穴设计者故意创造出来的效果，盗墓不是去推理，见到好货带出去就对了，所以他们根本没时间在思考，这门子事那门事的原因。

漩涡眼逼得人像身上背了座大山，而血腥味则给他们以提醒，果然，前面出现一条红潮河，血腥味是从河中吹来的，红色的浪潮一股接着一股，河面冒着血泡，“咕嘟嘟”响，这不是形容，“咕嘟嘟”声音真真切切的，跟锅里煮老母鸡汤一样；一眼望不见边，左右，前后，都是一样的红色，漩涡随着他们移动到河面上空，两红相映，互相给对方增加了色调。

墓中遇红，乃是大忌讳，且是一整条红河。人常说血流成河，那河该是如此模样吧！生来没见到此等怪异的事，自己到底还在不在大禹墓了，大禹治个水，死后墓中竟有如此大玩意头？中华民族可是将他看作一种文化去传承了，不知道我道的这些故事会不会遭到人的反对，可是大禹墓里确确实实是有这些玩意的。

“上有漩涡蘑菇茎状斜云，下面是血河红光映四边，花谢石残人见愁，翘首一望，似奈何。”这是灵氏原话。奈何桥下奈何水和这是一样的，也是腥臭味冲天，因为河中竟然亡魂鬼魄，人死后下去过桥前，前世的好事糟事全沉进奈何桥中，阎罗王故意以此河来划分阴阳双界，营造出恐怖忧郁的气场来达到恐吓到此处的孤魂野鬼的目的。

奈何桥是后人传世传出的传说，他们那个年代，鬼界的传说因素还在逐步形成，没到成熟的气候，所以他们光知道奈何桥，想不到把血河和它联系到一起。李富商猜测会不会是大禹生前滥杀过无辜，那些人血流在一起成了河？他知道不合理。其实，真不合理，不说大禹这人负面新闻过少，历史学家也肯定了他的人品还是上品的，人的血液流出来是会在短时间内凝固的，除非加些柠檬酸之内的抗凝固剂，既然血液可以迅速凝固，想血流成河，那就得千万个人同时断脉一齐流血，排除自杀，就是说要同时有相同数量的士兵持刀，在那个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人的繁殖能力是有限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被坑杀，克隆技术，也需要十几年来培养标本的。

没有桥，怎么过河？李富商往左走几步过去，往右走几步过去，徘徊不定，“不会过不去吧？”自言自语，低着头，用长刀伸到河中，搅了几下，在他旁边那处水中忽然蹿出只蛇头，李富商划着膀子往后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冲了墓，肯定有大事发生，何武刚才都说了。

蛇头是浅黄略范些古铜色，没有眼睛，定在那不动，他们手中各自握着冷兵器，防备着一手，等了大概有分把钟时间，这只蛇忽然往上探出半个身子有余，左边一只细短的爪子，仔细看，右半身有一截很短的小*，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其实也是只爪子，只不多断了。古人相信长了爪子的蛇和长了翅膀的老鼠（蝙蝠）一样，都是偷吃了盐巴变成的。

蛇“游”上岸后，他们发现它不是靠身子成三角函数游摆行动的，上半身左边一只完整的爪子，配合着其余（下半身也长了两截小*）三只残爪在地面跳跃式运动，如同鼻足类动物，一弹一弹。蛇弹跳的高度可以达到人肚脐位置，它身子完全脱离水后，李富商第一眼还以为这是只蚯蚓。

它若靠近，“我们”就一人给它一刀，没长眼，怎么说都和“我们”差点速度，李富商事这么预测准备的。但是，事情远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河中“扑通”一声响，由于河水浑浊，杂质多密度大，所以潮水翻腾，水分子之间得不到有效的撞击，显得很寂静，这“扑通”破水声如清晨哨音划过天际般勾人注意，情况大不妙了！水中出现一只黑泥巴色怪物头，黑鼻头，胡子长在嘴巴靠近鼻子的两侧，一排，狗头？狗头，是狗头！眼睛上面有一对黄色的斑点，这还是一只四眼狗！

狗是会水的，但是狗还会潜水？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发生的事情，如果和平常的一样那反倒不正常了。一边看着蛇，一边还有看着水中的狗头，狗头露出水面时，浑身黑色，没有毛，皮肉紧凑，没一点多余的赘肉脂肪，而且高马大蹄，雄壮无比。黑狗对天长啸一声，河中顿时兴风作浪，无数只黑狗怪蛇乘着浪头从左右两边往他们这里靠拢，一时间骚动难停，吵杂声灌进耳中，人心惶惶，都皱起眉头往后躲。

忽然，天上的漩涡眼积聚成一堆火团，“啾……”，滑落下来，蛇狗都被吓到了，呆在原地不动，浪头上的各个妖物也都潜游下去。漩涡眼化作的火团落至地面后立马变成一面红色的薄膜完完全全拦在他们后面，回不去了！蛇弹地而起，跟后面来的就是那只黑狗。他们没有远程攻击武器，只能短兵相接，虽然他们最好的迎敌方式是躲，迫于情况紧急，他们只能硬了胆子和它们拼。

何武个子矮，蛇跳起来竟然从他头上飞过去了，后面几声铁骑相碰的声音，他正奇怪，以为蛇也可以使用冷兵器，黑狗噗白沫狠扑过来，他一接招，刀抵在了狗嘴上，一声清脆的“咣叮”，这狗竟然是铁打的。后面，他们避让开，蛇转身咬回何武，他肩膀中了一口，伤口处冷气直入肉里，李富商“啊呀”大叫一声，罗开贵飞旋起右腿。李富商拽过来何武，看他伤口没流血。

“啊……哎！”罗建树斜跪在地上，另一只脚被黑狗含于口中，李富商以为他一脚可以踢伤哪一只的，没想到他脚用力过猛，它们又是铜铁之躯，反而震到脑子了。黑狗咬他脚踝，他只感到那里有冷气直入却没有一丝疼意，而且不见流血，何武看到他的情况和自己一样，不得解，过去要从狗嘴中抢回来，谁知黑狗拖着他一下蹿入河中，罗建树苦不堪言，腥味本就够重了，被铁狗拖下水后还喝了口河水，加上心理作用的影响，他一下就放弃抵抗了，铜蛇随后立马跳下去，浪头上的妖物一个劲往罗建树那挤，都想分一杯羹。

“没了，没了，没了没了！”李富商精神失常地叫，王芳唾液腺大量分泌唾液，下丘脑神经激素释放过分，肾上腺细胞膜上的离子泵无节制开到最大码，她已经兴奋得难以移步了。何武低吼道：“快走，快走呀！”他连哭腔都出来了，硬是扯拉上王芳往左边发疯似的奔过去。后面，群魔乱舞，水上一具白骨漂上来，往下游右边荡去。

河岸有多长，谁也不知道，不过，三十六计最后一计，他们算是行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