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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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约是燃烧在血液中的火焰。”--龙葵

一架运输机从天际飞入人们的眼中,它笔直地来到了穹顶上空,然后缓缓降落到了穹顶前。

“咔--”运输机的缓冲装置在落地时发出一阵机械运作声。

一阵烟尘缓缓落下,只见运输机的舱门缓缓打开,一只军靴从门后踏出,稳稳踩到了脚下的土地上。一袭飘动着的黑色长风衣映入人们眼中,风衣背后的“赤帝”两个字红得耀眼。

白修走下运输机,他已经将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并换上了运输机中存放的备用制服。跟随着白修从运输机内接连走下来的战士们都身着干净的制服,他们的头发在运输机那还未停止旋转的螺旋桨刮起的风中晃动着。

“那是……白修中尉他们!他们原来并不在穹顶里面吗!”围在穹顶外的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中尉!这些士兵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推搡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士兵,向白修问道。

白修向那个方向瞟去,只见不少身着他从未见过的制服的士兵正守卫在穹顶外,将群众挡在外面。白修皱了皱眉,转过头向穹顶看去,穹顶内静悄悄的,一面蓝底的旗帜被插在穹顶之上,正迎风飘动着。

“各位请稍等,我们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身着赤帝制服的周臣站在群众面前安抚道。

人群中传来了低声的议论声。

“我们走。”白修轻声说完,向穹顶内走去。

就在白修踏进穹顶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机械被激活了,一道全息投影从大厅的顶部投射下来,投影中出现了一张背对着白修他们的转椅,那转椅上正坐着一个人。

“霍罡成。”白修冷冷道。

转椅缓缓转过来,坐着其上的正是霍罡成将军。

霍罡成将双手相扣置于唇前,和蔼地笑了笑:“白修,几年不见成长了不少啊。”

“怎么不见苏九生?”霍罡成的目光在面前的人中扫了一遍。

白修的眼神锐利,仿佛可以将霍罡成刺穿:“拜你所赐,苏九生上校阵亡了。”

霍罡成睁大眼睛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霍罡成将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是吗,太可惜了。”

“你!”张肃仇攥紧了拳。

白修抬手一挥示意张肃仇不要说话。

“不过老夫向你们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牺牲了。”霍罡成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让你们久等了,现在老夫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白修冷漠地看着霍罡成,没有说话。凯旋的战士们站在霍罡成的投影面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你们莫非不高兴吗?你们看看外面,老夫这些年组建的兵力足够提供更加有力的保护,让你们衣食无忧。”霍罡成亲切地笑着说,“你们刚刚应该是去和巨耳做了个了断吧?辛苦你们了,没有带回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或者材料吗?”

“霍罡成。”白修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淡漠到让人窒息,“既然我们凯旋,你为什么不亲自来迎接我们?”

霍罡成愣了一下,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白修,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修冷笑一声道:“就算你们派出来的这些杂鱼再多,我们赤帝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杀光他们后,我们再来慢慢找你的老巢,你看看我这个提案怎么样?”

霍罡成轻蔑地笑了一声:“老夫亲手组建的赤帝还真是优秀啊。但是白修,你以为你们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基因武器持有者了吗?”

就在霍罡成说出最后这句话的同时,白修等人都皱了皱眉,看来他们在运输机上做出的猜想果然没错。

“交出神族遗民和九号人造天使,只要你们不反抗,我们就保证你们的安全。”霍罡成冷漠地看着白修。

白修轻笑一声,道:“原以为元老会的消息网有多灵,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霍罡成的瞳孔扩散开:“你什么意思。”

“鬼湿婆和薇莉儿已经被我们杀了,尸体被我一把火烧光了。”乔拉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一簇火焰。

霍罡成猛地站起身怒喝道:“你们这群白痴!难道不知道失去了它们人类就必死无疑吗!”

罗杰嘴角一勾:“尸体是没了,不过血液倒是留了一些。”

霍罡成听见这句话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你们年轻人还真是喜欢捉弄老夫。交出血液,你们想获得什么样的军衔地位都不是问题。”

一道寒冷的刀光闪过,一声振鸣声划破空气,白修握着荒月站在霍罡成的投影面前,刀尖距离霍罡成的眼球只有几毫米。

“霍罡成,元老会这些年到底藏在哪里,你们是不是真的想要组建帝国。”白修的语气冰冷。

虽然知道白修伤不到自己的身体,可是白修的这一刀还是让霍罡成怔住了。霍罡成紧锁着眉头说:“无可奉告。”

白修直起身子收刀入鞘:“事到如今,我们也无心再干预你们的计划了。成立帝国与否与我们无关,只要你们能将人类从灭绝的边缘拉回来,再给予人们幸福安稳的生活,我们就绝对不会反抗你们元老会。”

“神族和天使的血液留在我们手上也没有什么用,但是作为交易,我要你在我们离开之前答应我们几件事。”白修看着霍罡成,“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交易?你们要和老夫谈交易?”霍罡成沉下脸。

花烬挑了挑眉毛接着说:“我们倒是不介意多保管这些血液一会儿,几天?几个月?或者干脆留个一两年?”

霍罡成闭上眼思忖片刻,然后睁开眼看着白修他们:“你们说吧。”

“第一,我们集结的士兵之中如果有人愿意跟我们走,你们不得阻拦。”白修说。

“可以。”霍罡成没有犹豫。

“第二,所有关于赤帝的资料我们要全部带走,包括各种武器、设计图和身体数据。”

霍罡成考虑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也可以。”

“第三,有三个人我们一定要带走,”白修的语气十分坚定,“天兔、龙葵,还有贝尔彻。”

“驳回。”霍罡成竟然没有一丝犹豫,“天兔你们可以带走,但是剩下的两个人必须留下。”

列昂尼德把激光炮往地上重重一砸:“喂,老头,即便是你们元老会,要与我们为敌也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吧?”

“不得不说,你们很聪明,也确实是个很大的威胁。”霍罡成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你们应该也对我们略有耳闻了吧,为了那两个人和我们为敌,值得吗?”

白修没有回话。

霍罡成见白修有犹豫,立刻接着说道:“你们放心,老夫会照顾好她二人的。如果你们实在想念她们,我允许你们随时回来探望她二人。”

白修回过头看向乔拉,见乔拉点了点头,他重新看向霍罡成并开口道:“成交。”

“很好,老夫就喜欢你们这种豪爽的人。”霍罡成笑着说,“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你们要的东西,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随意在保护区内走动,顺便集结你们自己的士兵们。”

顿了一下,霍罡成接着说:“不过老夫话说在前面,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反抗元老会,可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白修轻蔑地看了霍罡成一眼,然后转身带着众人向穹顶外走去。

围在穹顶外的人们见白修他们走了出来,人群中再次掀起了一片嘈杂声。

“白修中尉,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到底安全了吗?这些人是谁?”

白修温柔地笑了笑,他对着人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躁动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注视着白修。

“大家听我说。”白修的语气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冰冷感,反而很温暖,“这些人是来维持保护区的秩序的人,大家要听他们的安排。这场灾难很快就会结束,我们已经找到了对抗死族的办法,相信不久之后大家就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真……真的吗?”

白修点了点头:“是真的。而且新的领导者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他们将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来保护大家。”

说完,白修看向身旁的战士们,他突然把乔拉一把搂进怀中,笑着说:“而我们,将会隐退。”

乔拉被白修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她咬着下唇从背后轻轻捶了白修一拳。

“隐退?!你们要离开这里了吗?”不安的情绪再次在人群中涌动起来。

“灾难过后,我们也就不再是需要日日浴血的战士了。”渡边白柳笑了笑。

“偶尔也要放个假嘛。”列昂尼德掏出酒壶猛灌了一口,笑道。

“苏九生上校呢?上校在哪里?”终于有人发现上校不见了。

“对啊……还有林娅他们也不在了,他们在哪里?”

白修愣了一下,然后说:“他们去整理资料了,毕竟我们要离开了,还是得把行李收拾好,对吧?”

说完,白修用胳膊肘顶了顶张肃仇用骨头形成的假左臂,张肃仇会意地点了点头说:“对,东西太多了,一个人收拾不过来啊。”

在人们还没察觉更多异样之前,白修决定尽快结束这场告别:“大家请把我刚才说的话转告给不知道的人们,相信不久之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在那之前,就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白修沉着脸转过身,向穹顶背后走去。绕到了穹顶后门后,白修问乔拉:“周臣那边找到她们了吗?”

乔拉点点头:“嗯,已经悄悄带上另一架运输机了,随时可以起飞。”

“这样骗大家真的好吗?”罗杰问。

白修皱着眉头:“虽然我真的希望元老会能把一切治理好,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他们。可是我们不可能现在就去反抗他们,更不可能将所有人都带走。事到如今,只有先给人们希望,再慢慢观察元老会的动向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给予人们未知的希望吗……”渡边白柳压低了帽檐,他想起了宋傲临死前说的那番话。

白修走到了蛇夫的墓碑前,他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碑,一阵微风拂过草地,吹起了白修的衣角。

“蛇爷,我们要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别想我们啊,更不能怨我们,听见了吗?”白修俯下身整理了一下碑前的一簇新鲜的白玫瑰,他知道这一定是天兔放在这里的。

“他要是敢怨你们,我就在梦里揍他。”天兔的声音忽然从众人背后传来。

白修笑着转过身,一道亮粉色映入他的眼帘。白修看着坐在房间窗沿上的天兔说:“你怎么没跟周臣走?”

“谁要跟那个兔子眼睛走。”天兔撩了一下刘海,背着赤蛇纵身从窗前跳了下来落到了草地上,看着蛇夫的碑说,“再说了,如果我不和他道个别就走,他肯定会生气的。”

“你们做好决定了吗,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天兔看向白修,语气平静。

“嗯,又会是一条艰苦的路。怕吗?”白修转过身面对着那块依旧空无一字的墓碑。

天兔捋了捋扎在头上的缎带,抬眼看向白修:“白修,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姐姐我怕过吗?”

白修笑了,他对着蛇夫的墓碑说:“听见了没蛇爷,你未婚妻我就带走了喔。”

“说什么呢你!”天兔和乔拉同时一脚踹在了白修背上。

阳光下传来了众人的一片哄笑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渐渐在战士们心中涌起。死族很快就不再是威胁了,虽然经历了无比痛苦的流血和牺牲,但是未亡的人们还是要勇敢地微笑着向前迈进。

悲鸣之人不是懦弱的,只会停留在悲痛之中的人才是真正懦弱的。

“我们该走了,趁霍罡成还没找到龙葵姐她们之前。”白修最后看了一眼蛇夫的墓碑,然后转身离开。

渡边白柳看着白修的背影笑了笑:“白修君真是有新队长的风范。”

“不亚于你啊,苏九生。”渡边白柳抬头看向天空,浅蓝的天幕上飘着几缕流云,阳光把本应寒冷的空气晒得温暖舒适。

再次踏入穹顶之内时,白修手中握着两罐血液--一罐是白修那红色的血液,而另一罐是乔拉体内那已经变成了蓝色的血液。

“愉快的交易。”霍罡成吩咐士兵从白修手中接过了两罐血液,接着说,“你们要的东西都已经放进了你们乘坐的那架运输机里。”

白修看着霍罡成说:“我们的士兵都跟我们走,人数多,需要三架运输机。他们都已经乘上了运输机了,我们这就起飞。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到各大保护区去集结剩余的士兵,希望你们不要阻拦。”

说完,白修准备转身向外走去。

“稍等一下。”霍罡成忽然叫住了白修,“你们有没有看见龙葵和贝尔彻。”

“没有。”白修侧过脸看着霍罡成,他没有半点犹豫,语气也毫无变化。

霍罡成看着白修的眼睛:“从一开始老夫的人就没找到她们,深夜的主脑也不见了。”

“不清楚,如果你怀疑我们可以去运输机上搜查。”白修冷冷地说。

霍罡成想了想,说:“你们能不能等到老夫找到她二人再走。”

“好不容易解脱了,姐姐我可不想把大好时光浪费在你这个老头身上。”天兔挑了挑眉毛,“白修,我们走。”

白修没有回答霍罡成,而是直接领着众人向门外走去了,白修已经做好了被霍罡成下令阻拦之后杀出重围的准备。

一直低调地守在投影一旁的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人连忙问道:“霍老,要不要拦住他们?”

霍罡成沉默良久。

“罢了,艾克斯,你由他们去吧。”霍罡成叹了口气,他很清楚,龙葵和贝尔彻一定是被白修他们藏起来了。

“可不仅没有带回林娅小姐,现在连贝尔彻和龙葵小姐消失了……这不好和其他几位元老交代吧?”艾克斯面露难色。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来日方长。”霍罡成望着白修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怜惜。

“苏九生,龙葵,原谅老夫吧。”霍罡成的话音刚落,他的投影就消失了。

穹顶外,三架运输机的螺旋桨已经旋转了起来,刮起一股旋风,载着英雄战士们和跟随着他们的士兵们慢慢起飞。

白修站在舱门旁看着运输机渐渐远离地面,他看见人群中不断有人在向运输机招手。

“放心吧,如果你们陷入了不安,我一定会回来的。”白修在最后向人们承诺道。

五鹿归冬看着运输机渐渐越过了保护区的高墙,那一面面飘动着的元老会蓝旗逐渐远离了自己。归冬把目光移向白修,问道:“所以我们这是要去哪?”

“暂时先去巨耳在西藏地区的研究所栖身,之后再慢慢考虑把长期驻居的地方设定在哪里。”周臣代替白修回答道。

白修点点头,接着说:“不过无论最终定居在哪里,我们都肯定会需要用到那种共鸣装置。只有保障了安全,我们才能安心发展势力、对抗元老会。”

“放心,装置就交给我好了,生物学上的东西我多少也有接触过。”龙葵眨了眨眼。

“没想到你们居然会选择这样一条路……”五鹿归冬靠在舱门旁看着白修,微笑着说,“我对你们愈发感兴趣了。”

“但我们对你还一无所知。”乔拉看着五鹿归冬那被风吹起的长发。

花烬附和道:“以前还在‘创纪’的时候你就是个谜团重重的女人,就算是宋傲也摸不清你的来历。”

周臣点了点头表示同感。

渡边白柳摘下军帽说:“归冬小姐,可否请你自我介绍一下?这一次你无需隐瞒什么了。”

“那我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五鹿归冬魅惑地笑了笑,“我叫五鹿归冬,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格,精通草药学。至于我的副人格,你们就还是叫她贝尔彻好了,是个精通七国语言的狐狸精兼杀手。贝尔彻是被元老会培养出来的人格,也是元老会下属的‘乌鸦’暗杀团的团长。”

五鹿归冬把食指放在唇上想了一下,然后挑了挑眉:“哦不,现在应该是前任团长了。”

“几年前在振兴基地内放倒士兵带走鬼湿婆的是你没错,这么说你也是基因武器的持有者了?”白修想起了一些往事。

五鹿归冬点点头:“‘曼陀罗’就是我的基因武器,我的身体可以合成具有麻醉作用的毒液,多量可以致死,少量可以用作医用。至于我,我对这种毒液是绝对免疫的。”

“真是个天生的药剂师。”龙葵惊叹道。

归冬看着龙葵,摆了摆手说:“我可比不上你这个天才的机械师,据我所知,元老会那边可是相当重视你的,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放过你,让你逃出来。”

“那可能是因为……”龙葵的目光突然一沉,她瞥向了一旁不再说话。

“你对元老会了解多少。”白修打断了这个话题,他按下按钮关上了舱门,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五鹿归冬摇了摇头:“元老会是个极其神秘的组织,每个分部都被严格限制在各自的活动领域,不得互相打听消息,等级制度也非常严格。即便我是暗杀团团长,也不清楚组织顶层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大的势力。我当初加入他们也只是为了查清楚我的老师到底……”

说到这,五鹿归冬突然沉默了,她下意识向医疗舱瞟了一眼,知道林娅此刻还昏迷着躺在里面。

“总之,元老会是一个真正被谜团笼罩着的组织。”五鹿归冬摊开手耸了耸肩。

“他们如果真的组建帝国……”白修深吸一口气,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我们面前的这条路果然会很漫长。”

乔拉走到白修面前,俯身伸出手对着白修的脑门轻轻弹了一下:“队长大人,老是皱着眉头的话可是会显老的。”

白修闻言抬起头。乔拉微笑着站起身向后退去,她身边的龙葵、天兔、罗杰、渡边白柳、花烬、张肃仇、列昂尼德、周臣和五鹿归冬的脸上都正挂着自信的笑容。

“可别忘了还有林娅和猎户那小子。”天兔叼着一根棒棒糖指了指背后的医疗舱。

“商夜那家伙也算一个。”周臣说完这句话后突然觉得有一种卖队友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龙葵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连忙说道:“嗯……那这样的话你把裘娜也算上吧,等我的新研究完成了,她应该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机械躯体了。”

白修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同伴们,眼里闪出动人的光辉:“嗯,有你们在,再难走的路也不足以为惧。”

“我说……说出这种话,你也不觉得难为情啊?”归冬啧了一声。

“哈哈哈哈……”众人爽朗的笑声充盈在运输机内,白修尴尬地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突然,机舱内传来了驾驶员的声音:“报告,我们正前方有一群飞行种死族,正在逼近。”

“宝贝儿们真贴心,姐姐我正好觉得好久没活动身体了。”天兔一把将背上的赤蛇抽了出来,她抽出里面的试剂管扎入自己的手臂上,抽出了一小罐鲜血后把它重新插回了赤蛇中。

周臣也取下了背上的枪,他慢慢解开缠绕在枪身上的绷带:“这种时候应该还是狙杀来得比较轻松。”

“空战还是交给我吧,毕竟我是我们中唯一能飞的人。”花烬有些骄傲地说,她手上的风神手套内的机械装置已经开始运作了。

“向伟大的英灵致敬!”列昂尼德突然举起激光炮。

归冬一脸嫌弃地看着列昂尼德:“好了好了知道了,致敬,致敬。”

罗杰和渡边白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尴尬地笑了笑说:“嗯,这种情况还是交给你们比较好……”

白修打开了舱门,一股狂风瞬间卷入了机舱内,吹得他的风衣猎猎作响,腰间的两把刀也跟着晃动着。

“走,我们热热身。”白修一边对乔拉说着一边向舱外一跃,他伸手抓着舱门外的扶手顺势翻上了机顶。

“热身?你想要多热?”乔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团火焰从她的手中燃起,随着机舱外的气流乱蹿。乔拉的银发在风中舞动着,她向机舱外纵身一跃,双手拖着两条流火落到了后方的运输机机顶上,风衣后摆在狂风中上下翻舞。

罗杰突然惊慌地对着机外的乔拉喊道:“乔拉!注意别让白修离开你太远!他会重新神化的!”他不知道这句话乔拉有没有听见,默默叹了口气。

“嘭!”一股旋风突然从机舱内腾起,吹得罗杰他们睁不开眼。花烬被旋风包裹着飞出了机舱,她利用风神不断释放狂风控制着方向,身体在空中灵巧地旋转飞舞。

“那个……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张肃仇若有所思。

龙葵疑惑地看向张肃仇:“什么疑问?”

“为什么乔拉的衣服没有一次被烧光了呢?”张肃仇喃喃道。

龙葵嘴角一抽,她扶着额头说:“老张,要我给你科普一下什么叫阻燃材料吗……你们的制服中当然都有阻燃材料啊!你以为我会蠢到想不到这个问题吗!”

张肃仇故作深沉地说:“唉,要是蛇夫在这,他肯定会觉得特别可惜。”

赤蛇的刀尖“唰--”地落到了张肃仇面前,张肃仇以极快的速度抬起骨爪猛地抓住了赤蛇的刀刃,擦起一簇火花。天兔举着刀看着张肃仇,面无表情地说:“啊啦,不好意思啊张叔,我没把这孩子拿稳。”

龙葵噗地一笑,她仔细望向她身边的这群人--这群经历了无数磨难后在战争和流血中成长起来的人、这群为了保护心中所爱而拼尽全力的人、这群绝不屈服于命运的人。

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龙葵的心中涌起,这让她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龙葵深吸一口气望向机舱外那延伸至视界尽头的天空,她明白这个冗长的故事还没结束,关于他们的新的篇章才刚刚开始。

远方的地平线闪着光芒,在这废墟化作的汪洋之上,还有鸟在飞翔。

龙葵的发丝在风中飘动着,来自地平线尽头的光束照进她的眼眸中,闪出动人的光泽。未知的故事还在等待着他们,英雄于岁月洪流之中隐退,亦势必将于乱世携千军万马归来。

龙葵抓着扶手站在舱门前,她对着舱外尽力呼喊了什么,声音很快融化进了风里,然后飘向了遥远的方向。

(《默示方舟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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