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羊脂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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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启子虽然不是笙城人士,但其是庞如凤的师兄,因此,在笙城中,龙启子的名气也很高,特别是他的成长之路,几乎可用逆天来形容。

龙启子,韶华郡城人士,今年一十七岁,虽然年纪轻轻,却被称青年才俊一点也不为过。

龙启子自幼接触象棋,和庞如凤一样,也是孤儿。虽然从未接受过正式的教育,却凭着惊人的天赋,在九岁那年,劣势鼎和了一名刚刚成为职业斗力级别的棋手,因此名声大震。

而此弈刚好被经过的牧庭谨看到,当时的牧庭谨见观龙启子,曾感叹其为天人,当即收下为徒。

接下来的牧庭谨人生犹如开挂,韶华郡城中也无人再敢小瞧龙启子了。

龙启子随后出入各大棋馆,渐渐地,棋馆之中已经再无敌手,龙启子干脆隐居深山,潜心钻研象棋。

韶华名手多闻言与之对弈,然鲜少能听到龙启子落败的消息。

去年,牧庭谨将龙启子带进京城,龙启子的层次又再一次提升了,并且在京城牢牢的站住了脚。

因此,与这样强大的人对弈,机会难得,也难怪笙城的子民会如此热情了。

赢了,不但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品,还能吹几年。

输棋,不会有任何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至此,笙城上下一片欢腾,犹如重大节日一般,报名挑战者数之不尽。

傍晚,庞如凤和龙启子端坐在房中,庞如凤问道:“师兄,你真的认为卓越会出手?”

龙启子自信道:“放心吧,已经解除并深爱过象棋的人,是不容易抽身的。”

不多时,一个工作人员进入房内,向龙启子施礼道:“龙先生,今天报名的人太多,这是几经删减之后的结果。”

龙启子微笑着接过名单,颇有兴致的看了起来,但是,越往后,他的面色越凝重。

最后,直到看完所有人的名字,龙启子才问道:“今天,没有一个叫卓越报名?是不是搞错了?”

那名工作人员微微垂首,道:“龙先生所说的那位卓越,在下是知道的,并未见到此人的身影。”

龙启子点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先退下吧,明天继续,三天之后,我将于段家酒馆设擂,挑战笙城的高手。”

“是,龙先生。”男子恭声道,然后退下。

那人走后,庞如凤无奈的摇摇头,叹道:“看来师兄预判有误,卓越并未有所行动啊!”

龙启子笑道:“师妹放心,等到师兄开始弈棋之日,才是真正的开始,届时再说卓越来与不来。”

......

接下来的两天,虽然龙启子要在笙城与人对弈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但卓越似乎充耳不闻,每日依旧在段家酒馆饮酒大醉之后,选择回到住处大睡。

江天依因为照顾卓越一事,与江宁宇的矛盾激升,甚至闹到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地步。

江天依自愿照顾卓越,别无所求,毕竟心之所向,但是,让江天依心中隐隐作痛的,是在无数次卓越半睡半醒之际,卓越一直喊着“雷星”的名字。

卓越,自然是忘不了雷星,即便江天依的付出再多,也是一样。

“你还是忘不了她啊!”江天依不知多少次,望着卓越的身影,自言自语的说道。

再后来,江天依逐渐习惯了,她知道卓越对雷星的用情至深,她选择默默的祝福,甚至心存侥幸的认为,只要一直跟随卓越,必然会日久生情。

即便最终一无所获,能一直伴随卓越的身边,江天依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让卓越有些愧疚,他几次要赶走江天依,江天依就是不从,因为对象棋的情有独钟的热爱,一般在卓越睡去之后,江天依就会去不远处的棋摊与人下棋。

卓越心里愧疚,也发现了江天依的确对象棋热爱,便将一本在落川时候的棋谱送给江天依,这本棋谱在落川早已广泛的推广起来,而在笙城却没几人知道。

江天依拿到棋谱,如获至宝,虽然不解卓越为什么让其背诵下来,但她还是认真的去背,因为这是卓越对她说的最正常的一句话,其它的时候,卓越一直都是胡言乱语,半醉半醒。

而让卓越感到吃惊的,是江天依背诵这本棋谱,只用了一周的时间,而当时雷星背诵的时候,用了半月的时间,在卓越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江天依每天除了照顾卓越,偶尔去棋摊下下棋,可以说背诵的时间少之又少。

而且,卓越还发现,江天依对象棋的狂热,丝毫不比雷星弱,在天份上,也丝毫不弱于雷星。

这让卓越对江天依略作好感,对于之前江天依的提议,卓越之前是拒绝的,现如今也有些动摇了。

再收一个徒弟,本没什么,可是,卓越不想再触碰象棋,因此也就不可能再误人子弟。

这一夜,卓越又是酩酊大醉......

江天依没有出去下棋,也没有回家,而是坐在卓越的床头,面露哀怨,低声道:“卓越大哥,明天卧龙龙启子就要与笙城的高手对弈了,想必十分精彩,天依最想看得是卓越大哥你和龙启子的对弈,只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天依不是为自己难过,而是替大哥惋惜,你本是前途无量,现在却在自暴自弃。”

原本,江天依本以为这是自己对自己的说话,因为卓越已经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可是,令江天依吃惊的是,她的话音刚落,卓越却坐起了身子。

“卓......卓越大哥,你没睡?”江天依惊呼道。

卓越揉了揉眼睛,虽然依旧落魄,但眼神却极为犀利。

江天依更加惊讶,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卓越这样。

卓越沉声道:“从明天起,你不用再来了......”

江天依吃惊的问道:“卓越大哥,为什么?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卓越摇摇头,道:“不,并非如此,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但是,你在我这里,只会埋没你的天份,我之前观察过,你的天份不俗,若能好好培养,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再者,你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笙城的正规棋院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在此浪费时间。”

卓越言至于此,本以为会让江天依退去,然而,江天依闻言大喜,道:“原来卓越大哥是这个意思。”

说着,开始一一反驳,道:“千里马需伯乐才会被发现,在卓越大哥眼中,天依的天份尚可,然而在别人的眼中却未必,比如天依的父亲,即便棋院中的名师,也有看错的时候,比如雷星,当时可是被徐化吉老师点名说在象棋上没有天份的,可是在卓越大哥的指点之下,精进步如此神速,所以,只有跟对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

卓越被江天依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作罢,道:“你若愿意这样的日子,便继续吧......”

卓越看上去一副已经对江天依放弃的样子,待到江天依准备离开之时,卓越的额声音从背后传来,道:“这么多天没有观棋,还真是有些念想,从明天起,喝完酒,你陪我去你经常去的棋摊上看上两盘再回来吧!”

江天依“奥”了一声,然后转身继续朝外走,直到走出宅子的门外,才反应过来,使劲在脸上拧了一把,然后“啊”的一声喊出声来。

“是真的,这是不是说明,卓越大哥同意收我为弟子了?”

想到这里,江天依会心一笑,回首望着卓越的宅门,心中暗想:这算是这一个月来的汇报吗?

......

次日清晨,段家酒馆早早的便围满了人,因为此次龙启子选择在段家酒馆的门口,无疑是为段家打了不错的广告。

因此,段龙妹身为段家酒馆的实际掌控人,更是承担了此次对弈设擂的一切事宜,从舞台到人员。

段家酒馆外人山人海,不少笙城中人听闻“卧龙”龙启子到来,都想一睹“卧龙”之风采。

当然,今天的段家酒馆也是座无虚席,因为在段家酒馆中,刚还可以看到舞台上的一切。

如今的段家酒馆一席难求,而在角落中,卓越一身邋遢的行头,在现场的贵族豪绅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却没人敢赶走卓越,因为,之前想要赶走卓越的,已经被段龙妹“请”出了酒馆。

按照龙启子的说法,只要笙城之中有人能拿下他,那他将奉上一件宝贝,而今天的第一件宝贝,乃是一尊白玉莲,虽然只有圆盘大小,但是一些贵族已经发现,此白玉莲便是夜国大名鼎鼎至宝羊脂玉莲。

这羊脂玉莲乃是龙启子初到京城,与京城一名手对弈后获赠之物,虽然那时候龙启子只能和对手下成平手,但此人对龙启子颇为看重,便将这羊脂玉莲赠予龙启子。

从这一件宝贝的来历可以揣测出,只要能与龙启子下成平手,便可能得到此物。

这羊脂玉莲看上去白净放光,不止样子精美,更重要的是它神奇的功效。

据说,在此宝物的旁边,能让人有温婉之感觉,神奇之处在于冬则暖夏则凉,更有提神养气之神效。

因此,此物乃当真无价之宝,龙启子能拿出此物,一来说明龙启子的大度,更重要的,说明龙启子当真是自信满满,非极强的高手,是难以得到这样一件宝贝的。

龙启子将此物展现出来,现场马上出现一阵骚动,这样的稀世奇珍,即便在笙城的贵族也极为少见,让人看得分外眼馋。

龙启子微微侧首,看向段家酒馆的方向,他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酒馆之中的卓越,令他吃惊的是,卓越从始至终,并未多向台上多看一眼,此刻已经大醉,趴在桌子上。

龙启子见状,拳头打在大腿上,恨恨道:“等你醒来,不信你不为此物所动,哼!”

不过,其后的事情再次让龙启子失望了,从早到晚,龙启子连下十几局,丝毫没有遇到真正的阻击,但是卓越还是没有向台上多看一眼。

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偶尔醒来之后也只是喝酒然后继续睡去。

傍晚,龙启子下完最后一盘棋,卓越也终于睡醒,在江天依的搀扶下离开......

按照卓越的嘱托,两人一起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棋摊旁边。

而这一切,刚好被台上的龙启子看的一清二楚。

龙启子微微皱眉,疑惑的说道:“这卓越到底要做什么?”

在龙启子的注视下,卓越来到略显杂乱的棋摊前,他躺在地上,丝毫不去顾忌个人的形象,手中的酒袋从不离手。

这个时候,因为龙启子今天的对弈已经结束,现场也纷纷撤离开来。

虽然今天五人取胜龙启子,但能和这样的高手对弈,甚至现场观看此人的对弈,都会令人赏心悦目。

一些贵族也纷纷离开,当经过小小的棋摊的时候,江宁宇和甄家之主同行,刚好看到了正在服侍卓越的江天依。

江宁宇本已经看到江天依,但江天依看上去实在狼狈,实在有损江家的颜面。

至此,江宁宇故意不看江天依,试图绕过棋摊,甄家之主眼疾手快,道:“看看,这不是江兄的千金吗,哎吆,怎么会出现在这棋摊里,啧啧......”

甄家之主的言语中略带嘲讽,江家和甄家表面上友好,其实暗地里少不了明争暗斗。

甄家之主的一言,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因为今天的对弈刚刚结束,所以现场的很多人尚未离开,很多人当即驻足,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眼下,江宁宇自知已经避不开了,只能朝棋摊走去。

江天依自知江宁宇是好面子的人,今天的场景,自然是很难让江宁宇挽回面子。

因此,江天依主动上前,向江宁宇请罪道:“父亲,女儿......”

“不要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江宁宇一甩衣袖,怒道。

江天依被江宁宇突然的斥责说不出话来,往日,江宁宇虽然对江天依不冷不热,但罕有怒斥的情况,而今天,在众目睽睽下,江宁宇严厉斥责道。

江宁宇继续道:“今天的你,已经将江家的脸丢尽了,你不配做江家的子女。”

“我......”江天依一脸苦闷,道:“女儿只是希望能和卓越学学象棋,仅此而已,如果有这样单纯的想法,就已经不配称为江家人,那这江家的千金之名,女儿不做也罢!”

“你......”江宁宇气道,似乎又对江天依无可奈何,随后道:“学棋本该去往正规的棋院,笙城有四大棋院可供你选择,你怎么不学学你的哥哥,厌离一个月前已经前往京师,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你若有他一半的成就足矣,但是,象棋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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