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发生在曾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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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跪在地上的金色光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一招,金色光头化作铃铛挂在他的手脖子上,一阵阵佛光回荡,又很快敛入体内。

了尘看着和过去已经不同了的老头,已经明白入梦之法已经成功,老头已经接受了那个法号,现在叫做慧净了,相比于之前在路上赐给八戒法号的时候,这一次格外困难,还多亏打了一场,要不然不知得到何年何月才行,八戒毕竟当时被自己吓破了胆子,所以接受法号格外容易,而慧净有金色光头护持,其本身又没做过太多错事,手下没有一条人命,要是真心不同意,了尘还真拿他没辙,现在看着慧净,虽然他提了没有半点修为,但了尘知道,慧净如果想要镇压自己,只需要在一息之间,别人让自己反抗不得,不论其他的,单纯是他继承了慧净的法号,而法号所承载的是一位圣人名字,哪怕死去了,也会有冥冥之中的力量落下来。

慧净面带佛光,对了尘行了一礼,口称谢意。

了尘连忙躲开,只是受了半礼。

慧净在梦中所做的一切,他都见到了,开创了一个不一样的大净莲天,毫不客气的说,在梦中一个轮回,贪生怕死又极其爱财的老头已经成为了高僧大能,所拥有的佛法无边无际,哪怕是释圣来了,但论佛法也只能比他略胜一筹而已,要是慧净回到了佛国,了尘敢肯定,佛国大半的弟子都会学他的道理。

了尘双手合十,躬身问道:“尊上是否现在就回佛国。”

慧净靠着门,看着一脸恭敬之色的了尘,平静道:“不急,先前做了不少错事,得去弥补他们,之后再回去吧。”

了尘点点头,看着这个仿佛是得道高僧一般的慧净,不由心生感叹,单单凭一个法号,和梦中经历的事情,在现实时间才过了一个时辰,就由一个一窍不通的普通人转变成万人敬仰的高僧大能,说是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要是人人都可以用这个法则,那佛国不兴才怪,随便出去一位都是上古时代的高僧,那又是何等的光景?

慧净半闭着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仿佛是知道了尘心中所想,平静开口道:“你所想的也不无可能,不过有一点你也想差了,我能成现在的光景,还得亏释圣助力,要是寻常人,陷入梦境之中,就再也出不来了。”

了尘恍然大悟,听完慧净解释之后,就熄灭了刚才的想法,他所想的释圣不一定没有想过,但到了现在也只给两位赐予法号,八戒的成效暂且没有看出来,不过慧净倒是不一般,这么短的时间,便领悟了诸多佛法,想必就算是释圣,也耗费了不少力气。

慧净沉默片刻,看着了尘忽然问道:“你来为我将头发剃了,如何?”

慧净虽然在梦中将头发剃了,但在外面现如今至于身体的头发依然长在身上,在梦中习惯了光头,现如今倒有几分不适应,他自己不便动手,便只能拜托了尘。

了尘睁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为一位高僧大能剃头,这要是放在佛国,会被其他弟子羡慕一辈子,更何况其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为他人剃头就相当于他人的半个师傅,而慧净只要不死,平静了他胸中的佛法和法号,修炼到悟道轻而易举,为悟道剃头,不得不让了尘惊讶。

慧净见到了尘犹豫,故作不爽道:“怎么,为老僧都还不愿意了?可是入不了你的眼?”

了尘慌忙摇头,伸手一挥将戒刀变出来。

慧净见到了尘手中的戒刀,竟被勾起了回忆,缓缓开口道:“嘿,想当初,那个老不死的也是这样为我剃头的,我见他凭空变出一把刀,以为他会教我法术,就愉快的点头,哪想到到我死,连修行的门槛都没有踏进去,倒是一番古怪的事情。”

了尘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说了句告罪,一边念着佛经,一边为慧净剃头,他的刀很快很稳,和柳白衣比起来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不喜欢用刀,或者说是没有到用刀的时候,唯二两次用刀,居然都是为他人剃度。

他曾经在禅武堂选护身兵器,他的师兄弟都选择禅杖和金钵之内,就独独他偏要与人不同,选了一把戒刀,为此还专门研习了杀生刀法,释圣知道了之后问了他为何要选刀,而他却说禅杖只能护持自身,而刀可以救万民,杀生为护生就是这个理。

释圣听完之后非但没有怪罪,还一个劲的说他有佛理,上辈子指不定是什么大神大能,就凭了他一句话,爽快的将他收入了名下。

他也因此更加用心研习刀法,但到了后来,却没有杀过一个人。

慧净看着头上不断落下来的头发,有些许不舍,爸很快就隐去了,低声念道:“三千烦恼丝落尽,以后我也是个快活的和尚,再无烦恼了。”

话虽如此,但人世间的烦恼总有那么多,不论如何开心,总会有几件躲不过的事情,君不见高高在上的裴修,天下第一的剑道高人,也

会因为出现了个姜令而感到烦恼,有些说是再无烦恼,但究其根本意思是和以前的事情再无关系,等头发都落完,就在乎老头,只有和尚慧净。

了尘手中的刀很稳,因此没有伤到慧净一丝头皮,等他的头发剃完,慧净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很开心的赞扬:“不错,哪怕以后不当和尚了,去外面开个剃头铺子,也是饿不死的。”

了尘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就是当慧净说的话是一个笑话,他是释圣弟子,只要不死,迟早会接过释圣的位置成为高高在上的圣人,哪怕他愿意去,佛国的门徒也不会乐意,堂堂一位圣人去为凡人剃头,还有没有体统了?

慧净微微一笑,轻声道:“作为圣人去剃头又怎么了,在那个时代圣人扮作凡人的事情也不少,要不然现在怎么会流传神仙游戏凡尘的画本故事,还不是那些圣人闲的慌。”

了尘叹息一声,沉默着不开口。

慧净看了他一眼,好似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继续说道:“光头既然已经剃了,那再穿这件衣服就不合适,你去帮我找一件过来。”

了尘苦笑着点头,上楼翻开自己的行囊,总算找出一件不错的袈裟,还是当初自己入释圣门时被赐予的,除了那一次穿过之外,就一直留着,现在想着要送出去,心中有些不舍。

慧净穿着这件袈裟,原地转了一圈,觉得很是满意,看着一脸无奈之色的了尘,笑言道:“老大个人了,哭丧着脸做甚,我还能凭空要你的不成?与你换总成了吧?”

说完就解下手上的铃铛,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丢给了了尘。

“这铃铛还算是一件不错的法器,虽说当年只是无聊时炼制的,也经过了这么多年,但毕竟材质不一般,你将你的佛法刻在上面,日夜温养,也算是个不错的手段,与人对敌也能凭空增添几分胜算。”

快如闪电的将铃铛收了起来,了尘脸上挂满笑容,一边说着哪敢哪敢,另一边手紧紧捂着铃铛,哪怕是慧净现在向他讨要,也打定主意不会还过去。

慧净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那便走吧,至于去哪里?

当然是那条破败的小巷子。

所以说在梦中过了许多年,但对于小巷子的路依然是一清二楚,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于是在这小巷子里,便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景象。

两个光头和尚被一群人围着,烂菜叶和臭鸡蛋不停的往两人身上扔,伴随而来的还有不停的谩骂。

了尘老神在在,体外附着了一层看不见的佛光,将像他砸来的东西都挡了下去,相比于他,慧净就凄惨不少了,他虽然是高僧,是圣人的法号继承,但追根结底,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也只能低眉顺眼接受着这一切。

得亏他在梦境中心性修炼的极好,要是换做以前的性子,现在指不定已经破口大骂了。

人群扔累了,有没有东西可以扔了,毕竟他们穷,扔一些还可以,更多就舍不得了。

慧净伸手去将身上的杂物抚下去,但就算如此,还是有不少留在他身上,叹了一口气,看着依旧愤怒的人群,平静道:“还气不?贫僧就站在这里,任你们打骂。”

人群散发出波动,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他们猜不明白,能够瞬间控制自己的慧净为何现在甘愿受自己的打骂,而不还手。

过了一段时间,人群依然汹涌,还是没有一个人上来。

慧净平静笑道:“先前不管是什么事情,有什么仇怨,都大可放心的往我身上撒,过了这段时间,贫僧就当做一笔勾销了,既然没有人想要动手,那以前之事自然就过去了,你们说如何?”

人群依然没有回应,慧净微微一笑,双手合十等待着,同时将了尘支到一边去。

了尘刚离开不久,人群就冲出几个汉子,一边往慧净身上吐着口水,一边拳打脚踢,汉子的动作仿佛先行者,顿时有多少人也冲了过来,将慧净推倒在地,拳打脚踢了好一段时间,还得会有个年高望重的老者怕打死人背不起官司,这才制止了他们,慧净只是个普通人,身体又极为衰弱,受了这么一顿打,眼看就已经活不成了,但尽管这样,慧净依旧是满脸笑容,口吐鲜血含糊不清道:“诸位施主,可还有气?”

人群终于有些害怕了,一个不怕死的光头,无论怎么看都很恐怖,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看着就很不凡的光头,先前扔的菜叶子可一点都没有砸到他身上,说不定也有那种神奇的力量。

慧净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双手合十,单单这两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额头冒出汗水,痛苦不堪,他吐出一口气,又问了一句。

“诸位施主,心中还不满者尽管施为,贫僧绝无怨言!”

人群依旧沉默,甚至还有几位打的重的不停的往后退

,生怕慧净死了赖在自己身上。

过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苦着脸对慧净说道:“你将那些银子还给我们,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毕竟你现在这样子,我们也惹不起。”

慧净点点头,转头看向了尘,了尘顿时愣住,他以为自己来只是看戏的,没想到还要破财,不过一想到心情自己被送了铃铛,相比之下些许钱财,确实是算不了什么,于是爽快地掏出钱袋子,扔给那位老人。

老人打开钱袋子,大概估算了一下,满脸笑意的走回去,他们只是穷人,所以银子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两,而了尘扔给他的,里面的全是珍宝,随便拿出一个出去贩卖,都何止是百两,现如今又复了仇,又得了许多钱财,可谓是赚大发了,因此老人那脚步都快了几分,将这消息与众人一说,在轰然大笑中,簇拥着老人回去分钱财。

了尘挠挠头,走到慧净身边,想要为他稳定身上的伤势,但还没有出手,慧净身上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紧接着整座小巷子就变了模样,陡然换成了一座大山,山上有一个老僧,看着模样和慧净一模一样,只是要年老不少。

他也叫做慧净。

山上站着慧净,那不在山上的空中,就悬浮在两位圣人。

一位是和尚,一位是道人。

和尚看着慧净,满眼的婉昔之色,叹道:“师弟,何必如此呢?”

慧净平静道:“当时师傅传位于你,让你来做佛教教主,说我没有统领佛教向前走的路,我问他为何,他又不肯说,只是说你比我更加合适,但你从始到终只是在佛堂念经,又没有做出什么令人信服的事情,就这样平白无故压过我一头,接手我创造的基业,任凭是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和尚沉默无言,他也不知道师傅为何会传位给他,无论是论功劳还是论修为,慧净都比他高出不少,他也曾经去问过,但都没有回答。

道人挠挠头,有些不耐烦躁:“你们这些和尚,尽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无非就是一个你死我活,还扯这么多弯弯绕绕做甚,将各自的手段亮出来,老老实实打一场,自然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情了。”

和尚点点头,看向慧净:“师弟得罪了!”

慧净满是嘲弄:“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何会传位给你了,这不要脸皮的模样,倒是一等一的学了精髓。”

和尚面无表情:“既然如此,争论就没有用,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完之后,悍然出手,漫天佛光照耀,将整座山峰化成佛土一般,有仙女散花,菩萨低眉,罗汉守门,一同齐齐怒喝:“妖孽受死!”

慧净念了一句大净莲天,顿时在佛土之上又生出另外一个世界,走出万千人影,虽然衣衫各不同,气息也有强有弱,但相比之下,佛土中的人数就远远不够了。

大净莲天席卷天下,巅峰时期信徒何止百万,身死之后灵魂也投向慧净所创造的大净莲天,因此这些人影,可是活生生的人。

“你不是常说与人慈悲吗,那这些人你是杀还是不杀?”

说出这句话之后,慧净脸上嘲弄之色更重。

和尚闭住眼睛,对众多灵魂施了一礼,在起身时双掌猛然拍下,顿时死伤无数。

慧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和尚睁开眼睛,脸上流露出悲天悯人的景色,故作叹息道:“阿弥陀佛,与其与你为害,倒不如送他们去轮回,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道人在一边看着两人争斗,见到和尚伸出的双掌之后,也有些看不过眼了,杀人就杀人了,还要给自己扯一些面皮,慧净看来说的没错,这和尚果然是个不要脸的。

看着所剩不多的灵魂,道人忽然开口道:“我会将今天这件事说出去。”

和尚骤然回头,脸色极为难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乾礼老道,你安敢如此,就不怕我佛教上下与你绝裂吗?”

名叫乾礼的道人平静开口:“我现在算明白为何你上位时声名会如此不好,道貌岸然背地里一套说的便是你吧。”

慧净哈哈大笑,对乾礼说的话深以为然。

“你这道人算是识事的,要不是今日和你是对手,倒想和你交个朋友。”

乾礼叹息道:“就算这样,你还是要死,道门和佛教一同定下的策略,唯独你不能活着,会很麻烦的。”

慧净点点头,也没有去问是什么策略,这很明显是个白痴问题,就算问了乾礼也不一定会告诉他,与其白费口舌,不如好好想办法应付眼前的危机。

乾礼伸手一招,一柄拂尘破空而来,握在他手中,对慧净施了一礼,平静开口:“乾礼在此送道友西去,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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