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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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猜不到,”盼儿神秘兮兮的说道,“是召芫!”

“召芫?”萍儿有些吃惊,“她怎么也在彩虹泉院?”召芫一直对自家姑娘不友善,不知道她在彩虹泉院会不会对自家姑娘不利?

“听说她犯了错被蒙姑姑贬了,现在又被霓若姑姑带了上来,不过她被安排到采园处去干活了,想想她以前多神气啊,刚刚看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我真觉得好笑!”盼儿说着就咯咯的笑起来。

“是吗?”萍儿停了手上的活,有些不解看着盼儿说道:“既然犯了错,为什么霓若姑姑还要把她带上来呢?这彩虹泉院向来只要优秀出色的女子,什么时候收留过犯错的姑娘?真是奇怪!”

“谁知道呢,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盼儿歪着脑袋有些生气的说道:“我私底下也听到有人议论,说咱姑娘名帖上花树这件事和召芫脱不了干系!”

“嚼舌根的话不要瞎传!不过,还是得给姑娘提个醒,让姑娘离召芫远点,以免她又做出什么伤害姑娘的事情!”萍儿思量了一会说道。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五天,虽然每天依然是粗茶淡饭,而且还要不停的跟着锄园师傅跑来跑去,可在这里没有人再恶意捉弄她,也没有人肆意羞辱嘲讽她,这让召芫心里很舒坦。

她跟着的师傅姓刘,是个粗壮的汉子,不过瘸了一条腿,还有个胳膊好像也有点问题,召芫看到他拿东西时很吃力。这个刘师傅对于各种花草的养殖十分在行,他能详细的讲解出不同花木的生长特点和养护方法,甚至对野花野草也十分了解,这让召芫很是敬佩。

为了干活方便,召芫的屋子被安排在刘师傅房屋的后排,起初召芫还有些不安,可慢慢她发现这个刘师傅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除了给她讲解花木就不再多说什么,而且只要干完活刘师傅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所以召芫就放心的住了下来。

这天晚上,干了一天活的召芫刚准备躺下休息,却有人传话说霓若姑姑要见她,召芫很奇怪,霓若姑姑要见她为什么不白天传她,非要等到晚上?莫非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召芫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传话人走进一个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十分的雅致清幽。放眼望去整体布局精巧,假山、廊柱相映成趣,就连铺设地面的鹅卵石都是经过严格筛选,选用光滑圆润大小一致的,这样踩上去很是舒适。四周有各种的花草环绕,虽然天色很暗看不太清楚,但召芫还是用刘师傅教的方法认出了其中一些价值不菲的奇花异草。

这里难道是霓若姑姑的住处?召芫心中暗自思忖,不可能吧,看这院子的布置和装饰,应该是哪位上等姑娘的住处才对,霓若姑姑地位再高终究也是个下人,怎么可能住这样的院子?

召芫走进正堂四下一打量,里面的布置更是华美,银制的烛台,金色的帘钩,墙上的饰物都是珍珠美玉制成,这……这简直比蒙姑姑的含香院还要贵美许多,召芫看的是目瞪口呆!

霓若姑姑正坐在里面悠闲的品茶,看到召芫呆立在门口两眼放光的四下打量,便笑笑对她说道:“来,过来坐!”召芫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朝霓若姑姑走去。

召芫刚要行礼却被霓若姑姑制止了,她屏退了其他人,笑着对召芫说道:“说到底你的位分还是姑娘,而我只是个奴婢,理应我向你行礼,哪能让你行礼呢!”说罢,起身拉着召芫在一旁坐下。

召芫惶恐的回道:“姑姑言重了,召芫愧不敢当!您是整个凝露堂的总统领,除了凤栖夫人,谁能比得过您的位分!”

一番话说的霓若姑姑心里很舒坦,她看着召芫亲切的说道:“这几日我忙着处理别的事,还没来得及过问你的情况,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

召芫忙回道:“多谢姑姑挂怀,召芫一切都好!”

“哦,是吗?”霓若姑姑脸上依旧挂着一副和善的笑容,可眼睛却犀利的审视着召芫,这让召芫心里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

“那就好,我还寻思着你从一个玉牌姑娘一下子变成采园处的婢女会不习惯。”霓若姑姑接着说,“等我忙过了这几日,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恢复你姑娘的身份,你也不用再受那份罪了!”

召芫有些惊慌的起身作礼道:“召芫是戴罪之身,岂敢再有非分之想,能在彩虹泉院为婢已经我的福分,召芫别无所求!”召芫虽然心中有贪念,可霓若姑姑好端端的说出这番话肯定别有用心。

“呵呵,是吗?”霓若姑姑身子往后一靠笑眯眯的盯着召芫,接着又问道:“你觉得这座院子如何?”

“院子?”召芫有些吃不透霓若姑姑的意思,不过谁都喜欢听好话,想了想说道:“此处华美雅致,是我所见过最好的住所。”

“那,你喜欢这里吗?”霓若姑姑接着问道。

“喜欢?当然......当然喜欢。”召芫实在搞不懂霓若姑姑究竟是什么意思,哼哧着下意识的回道。

“呵呵,喜欢就好。”霓若姑姑眉开眼笑的说着,笑得召芫心里直发毛,霓若姑姑平时可是很严谨的,现在这样一副和善的表情真的让她不知所措。

“喜欢的话,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霓若姑姑悠然的看着召芫说道。

“啊......我?我......住这里?”召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不是霓若姑姑的住处吗?她怎么会把自己的住处让给自己,这怎么肯能?

“是啊,你不是喜欢这里吗?既然喜欢你就住在这里吧!”霓若姑姑再次说道。

看霓若姑姑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可是自己刚来才几天,而且现在还是婢女的身份,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好的院子,都说彩虹泉院的境遇会好一些,可也不至于这么好吧?召芫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姑姑......召芫不敢!召芫只是一个奴婢,怎敢要姑姑的住所!姑姑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召芫定当竭尽全力!”想来霓若姑姑肯定是有事要自己做,要不也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好处。

“这不是我的住所,这是凤栖夫人给金冠姑娘准备的院子。”霓若姑姑认真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才情、技能、容颜一等者才能成为金冠姑娘,金冠姑娘自然会有最好的待遇。当然,并不是只有金冠姑娘才能有这么好的院子,但凡对凝露堂有功的都可以得到凤栖夫人的赏识。”说罢,霓若姑姑意味深长的看了召芫一眼。

金冠姑娘,显然自己还达不到这个标准,或者说自己现在都算不上“姑娘”,那霓若姑姑的意思不就是想要让我做个有功人?难道......召芫突然心有所悟,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看着召芫的反应,霓若姑姑觉得是时候把话挑明了,随即正色道:“召芫,你是所有姑娘中进凝露堂最早的一个,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四年前你本是无澜姑姑院里的一名小丫鬟,后来无澜姑姑出了事,罗娴成了蒙姑姑,而你一跃成了持桃花贴的二等姑娘,能告诉我其中有什么原委吗?”

果然是找自己问话的,四年前的事情已经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得召芫喘不过气来,现在霓若姑姑又旧事重提,召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当时......当时奴婢只是一个传话丫鬟,主人们之间的事情实在......不清楚......”召芫觉得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心中慌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那时她才十三四岁的样子,本来整天都过的战战兢兢,后来稀里糊涂的卷进一场纷争之中,还出了人命,而且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胁,这对她内心的震动是相当大的,以至于她在后来都在刻意模糊、淡化这件事情。

“不清楚?没关系,以前你天天跟在蒙姑姑身边,有些事情肯定是不能想起来的。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是凤栖夫人的领地,你在这里的衣食住行甚至今后是荣是辱可都是凤栖夫人说了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霓若姑姑恢复了往日严肃的神情,站起身来对召芫说道。

看着召芫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的样子,霓若姑姑就知道自己问对了,召芫是当年的知情人,要不然她也不会一听到四年前的事就如此紧张。只是她肯定是被罗娴吓唬住了,以至于现在都还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想让召芫一下子就说出实情是不可能的,得给她点时间让她明白眼下的情形。

霓若姑姑在召芫的面前踱了几步,神色冷峻的看着召芫说道:“别忘了,整个凝露堂都是凤栖夫人的,你要是想今后有好的出路就必须相信夫人、依靠夫人!”随后又放缓口气说道:“我不是要你说什么谎话假话,我只需要你把当年自己见到听到的如实讲出来就行了。你放心,只要你讲了实话,我不仅保证你的安全,而且还能保你享受金冠姑娘一样的待遇,到时候,这样的院子,”霓若姑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座屋子,继续说道:“你想要几座就给你几座,而且你想去哪国就送你去哪国!”

召芫神情复杂的呆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当年的实情,当年自己就是奉命给罗姑娘送了碗梨花羹,后来合烟长姐就带人要灭自己的口,其他的自己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霓若姑姑为了当年的事会对自己许下这么大的好处?而丹宇在让自己进彩虹泉院的前一晚又逼着自己对天起誓,不对任何人提当年的事,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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