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桃源游记:终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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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要考我什么?”路隐耸耸肩。

“嗯……”夭颜思索了半晌,全无头绪,只好戳戳秦初曜,“喂,你说考她点什么好?”

“琴棋书画,你随便挑一个就行了。”秦初曜在夭颜耳边轻声回复。

“好,那就考你琴棋书画,不过也不难为你,你任选一样即可。”夭颜义正言辞地说道。

路隐仔细品味了这四个字,在她有限的受教育生涯里,根本不存在这几样东西,她顶多是广阅书卷罢了。路隐摇了摇头说:“这四样,我全都不会。”

“小初曜,你这是从哪捡回来的草莽啊?”夭颜不可思议地对秦初曜惊叹道。

“外界的孩子们早就不学这几样了。”秦初曜说。

“那你们都学些什么?”夭颜看着路隐问道。

“他们现在学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一年前已经辍学了。我的确是草莽之徒,自然没有资格留在您的银蝶谷,也没资格留在你们绿源洲这块风水宝地。我走便是了。”路隐有些不耐烦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绕是夭颜这百年糊里糊涂,肆意妄为,却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已然是气恼不已了。但是她夭颜什么时候会在意别人的喜怒哀乐?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没资格,就不该在这里瞎逛。你早该一醒过来就麻溜的离开!”

随着路隐渐行渐远。

“夭颜大人!”秦初曜无奈地说:“你是长久没人挑衅你,你闲的找事么?”

“啊?哈哈,被你看出来。”夭颜摸摸鼻子,接着说:“她要是想留下来,我允了。”

说完,夭颜提着裙子,又欢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她还要继续睡。不过,那个女孩要是能留下来,她说不定可以少睡些了。

另一厢,秦初曜找到坐在荷花池边的路隐。

“她没有恶意的。”

“她说的是事实。也许我真的哪里都不被需要,我的存在对谁都没有意义。”

“你对你自己而言,就是最大的意义。人生而渺小,有的人或许有机会有能力创造历史,改变世界,但是更多的是日复一日劳作的普通人,你我皆是如此。这个世界的真正组成部分不是那些很厉害的个体,而是众多的我们。”

“你也是?你比我有意义多了,你在这里是被需要的,也是被期待的。而我,没有家人,没有期待。”

“你若想被期待,也该做出点值得被期待的事情!”

“可是很多人,他们一出生都是被期待的。”

“但那不是你。”秦初曜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可是他不得不点破这一点,人只有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才能义无反顾地向前走。

这是事实,是路隐一直以来都明确知道的。但是人总是这样,明知道自己与旁人有着天生的差距,明知道自怨自艾毫无用处,却还是容易陷入其中。路隐很多时候都不愿意让自己去思考这件事情,以免自己亦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从今以后,我期待你。”秦初曜在路隐身旁坐下。

路隐转过脸,与他对视。路隐第一次觉得,有的人眼睛,真的像星星一样闪耀。

尽管秦初曜已活了六十多年了,可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目光盯着呢!他脸颊有点微微泛红,转过脸低下头说:“你看什么?我说的是真话。”

“我相信你!”路隐从荷花池边的护栏上跳下来,“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什么决定?”

“离开这里,回到我来的世界,努力做一个值得被期待的人。”

“你留在这里也可以啊……”

“不,因为这里有你,有你的期待。是那个世界对我百般刁难的,我也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让那个世界对我和颜悦色一些。如果将来我们还能见面,希望我不辜负你的期待。”路隐的眼睛里迸发着如太阳光般明亮的光芒。

秦初曜哭笑不得,冥冥之中,他却将她推向了远方,但那的确是更适合她成长的地方。

“我们会再见面的。”

“哈哈,希望那会儿,我不会太老。也希望,我还能找到这里。”

“十年,十年后,我去见你。风雨无阻!”

“不见不散!”

而后,路隐随秦初曜回到,陈可可与秦初曜之父秦源下象棋的房间。

他们竟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在下象棋。

路隐本想走上前去打断这一幕,秦初曜拉住她说:“再等会儿吧,她就要赢了。”

“谁?”

“和你一起来的女孩。”

“可可姐的象棋技术提高了啊!”

“这是她在输了97次之后,第一次赢。”

“呃……”路隐无言以对。

“不过也是很大进步了,这应该是我父亲第一次输吧。”

“你父亲好厉害。”

“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像这个女孩一样执着吧!”

突然,陈可可发出一声长啸:“我赢了,哈哈哈哈。我们可以离开了吧?秦洲长?”

“可以!”秦源撑着胳膊起身,吩咐左右的人说:“送她们离开吧。”

秦源只手背腰,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出房门,脸上似笑非笑。

“你们是有什么约定?”路隐疑惑地问道。

“对呀,只要我做什么能赢他,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然后,你选了象棋?”

“对啊。”

“可可姐姐,你确定象棋是你的拿手好戏?”

“不是啊,我的拿手好戏的背法律条文,但我总不能和他比这个吧。他都不知道法律条文是什么吧!”

“那你不是完胜吗?”

“嗯?好像有点道理,不过那样也赢得太不光彩了吧。”

路隐撇撇嘴,心里想说:那你现在赢得很光彩么?

“其实你不必应战。”

“啊?什么意思?”

“从来没有这样的规定,其实,只要你们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你们本来就不是这的人,不受这里的规矩限制。”

“所以说,我被耍了?”陈可可一脸惊讶。

……

事实证明,这场比赛是有用处的,毕竟陈可可和路隐两人是被送出绿源洲的,而不是被扔出去的。

而且,绿源洲的人一路将她们两人送到了安全地带才返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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