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美珊！这个时候还以为林照亮会喜欢你吗？你自己看过这个样子也吓坏了，更何况人家是见惯美女的有钱人？

我跳回床上，以被掩着半边脸，「林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麻烦你自己回到房间休息吧！我想今天我还是请一天病假好了。」但要是不喜欢，林照亮又为何因为我而整夜待在我床边？

林照亮哭笑不得，「好的，我现在就批你一天有薪病假，你好好的休息吧！」

中午时分，我无法再睡下去了，但因为担心脸容仍会令人震惊，我只好留在房间坐到计算机前，到网上找寻数据。

当我看到某医院发出的最新报告时，我不管自己是什么面目，把报告打印出来，便走到大厅。

刚好遇到拿着一碗热汤的兰姐，「这是黄糖生姜汤，是我家乡专治风疹的土方，快喝吧！」

我匆匆把热汤喝完，兰姐满意道：「看不出你年纪轻轻也相信我们老人家的土方。」

「不论是土方或是洋方，医到病的便是好方。」我终于可以言归正传，「林先生在哪里？」

「他在泳池旁晒太阳，你这个样子还是回房间休息??」兰姐的确是一番好意，但我却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兴高采烈地走到泳池旁，林照亮看见我，竟跟兰姐说同一番话，「你这个样子为什么不留在房内好好休息？」

「我就是休息得太闷，想不到在网上看到这个。」我把资料递上。

林照亮一看，脸孔便马上沉下来，「可信吗？」

「这是医院公布的报告，不会骗人吧！再者，把芯片植入颈背刺激中枢神经回复失去的知觉，听起来也合乎逻辑。」可能我的双唇仍没完全消肿，说起话来的时候，像嚼舌根似的不伶俐。

「你连自己的病也不顾就是为了把这个交到我手上？」

「我的病只不过是短暂已而，但你已病了差不多两年了，难得有进展的机会，倒不如试试吧！」

林照亮一脸肃穆起来，像在静思般，看来他还有别的忧虑。我不想打扰他，只好先行退下。

当我快要步出泳池范围，林照亮突然开声说：「替我打电话把王小姐和医生都请来吧！」

我马上听命。

王小姐较早到来，一看见我便马上怔住，「美珊，你的脸发生了什么事？」

「药物敏感是小事而已，林先生有大事等你商讨，请到游泳池旁吧！」

再引领过医生到游泳池旁，我便不阻他们商讨大事，准备退下。

林照亮竟说：「你也坐下来，一同商量这件事吧！」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看护，何德何能可坐下来参与要事？

我朝王小姐一看，她向我点点头，我便安心的坐在他们当中。

医生看过我找到的资料，认同这项新科技背后的理论，「成功率并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现时六十多个病人进行过这项试验，当中有十人的反应达不到预期效果。」

王小姐说：「换句话说成功率高达八十三巴仙。」

林照亮问：「达不到预期效果是什么意思？」

「由于部分神经已完全萎缩，芯片的刺激也起不了作用。换句话说，失去知觉时间越长，成功率越低。」

林照亮带点紧张，「两年时间算长吗？」

医生微笑，「研究报告主张三年内的病人接受这项治疗。」

听到医生这个答案，我不期然站起来欢呼，但马上知道失仪，收敛地坐下来，更以问题掩饰：「要是达不到预期效果，会对病人身体有什么影响吗？」

医生摇头，「要是一年后还看不到预期反应，便要做多一次移除芯片手术，病人的身体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王小姐谓：「林先生，既然医生这样说，我想你大可以试试。」

林照亮笑了，「医生，请你尽快替我安排。」

手术在即，林照亮没有因此紧张得停止上班工作。

也许，每当一个人有了新希望的时候，都会变得更积极更进取吧！而林照亮亦变得更投入，在员工面前有说有笑，心情像是大好般。

一个晚上，当夜阑人静时，我又听到小提琴的声音了，这次林照亮又坐在泳池旁演奏。

我打断林照亮动人的乐曲，「明天便得动手术，何不早点休息？」

林照亮把小提琴轻轻放下，「大战当前，难以入睡。」

「我以为你会从容面对。」

「这又不是第一次的新希望，其实也该从容了。」

我不明白，「不是第一次？」

林照亮突然变得悲观起来，「之前也动过好几次的手术刺激双脚的神经，只不过每次都是失望而回，我想这次也会是好梦一场。」

未战先降，我不可让林照亮这样悲观，「虽然我不知以往的是什么手术，但我相信这次不同。」

「这次有什么不同？」

「因为你不像从前只躲在家中，你已对生活有着发生意外前的热诚，相信这会是你恢复知觉的先兆。」

「这是什么道理？」

「是曾美珊道理，既然愿望在前又不是天马行空的事，我们便有权相信这会变成事实。」其实，我相信林照亮双脚可恢复知觉比要他爱上我的机会更高。

林照亮大清早便作好往医院的准备，林宅所有员工都一早在大厅出现，像是要给林照亮精神上的鼓励。

跟王小姐会合后，我们便出发往医院。

虽然把芯片植入颈背是项毫无风险的手术，但同坐在手术室门外等候的王小姐和我，都同样紧张。

为令气氛稍为轻松，我故意打开话题，「王小姐最近的工作繁忙吗？」相当无聊的话题。

「都是一般而已。要是林先生这次达到预期效果，你可有想过让父亲接受这项治疗？」

没想过王小姐的记性这么好，就连父亲的事也牢记在心，我很怀疑她的脑袋有多大，竟可载下这么多的数据。

「手术费用不菲，那是我们这些穷人可负担得起？」

「跟林先生商量一下，说不定他会帮你。」

我瞪大眼，「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看护，没有这必要吧！」

「我看林先生也相当重用你，能帮助得力助手，他会慷慨解囊。」在兰姐眼中的喜欢，换了在王小姐眼内只是重用，原来每个人所看到的，感觉的，都不一样。

「多谢王小姐提点，但无功不受禄，我不想白白欠他人情，再者家父跟林先生不一样，他的双脚已切除，就算再有先进科技，除非是装上义肢，否则药石无灵。」

「不贪婪不傲慢，你这完美的性格，在现今的都市很罕见。」

「王小姐夸奖，这只不过是人的本性。」

「那么，你可有担心过林先生要是复原的话，你便会失去私家看护这份工作？」王小姐一言惊醒梦中人，为什么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细心想了一遍，真心真意却带点失落地说：「若要在一份工作和林先生的双脚得以复原这两者之间作出选择，我会选择放弃这份工。」

王小姐拍拍我的肩膀，「就凭你这片真心，就算林先生不再需要私家看护，我也会推荐你加入林氏企业。」

「但我一点经验也没有，再者我只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生。」

王小姐再给我强心针，「经验是累积回来的，而学历方面你可一边工作一边进修嘛！」

好心果然有好报，若然未报，只是时辰没到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