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光头问。
“我想你让你给死去的百姓偿命。”
晏与南说着,一个抬手,树藤越绞越紧,眼见着光头被绞得满脸通红,眼眶呲勒,青筋崩出,断气而亡。
对待凶残之人,没必要妇人之仁。这是何赛金教自己的。
继而又抬手,树藤缠绞紧其他强盗。一会的功夫,所有的强盗都被绞死了。
晏与南收了幻术。
副将这才近前来,抱拳道:“想必刚才在上山的路上,也是小仙师救了我们。”
“把他们带下去,好好安抚吧。”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百姓,晏与南眼里有怜悯。
有将士来给村民松绑。
松绑后的村民如获重生一般,跟着将士们下山了。
他们没想过自己竟然能活下来。
之前附近的村子,只要这伙强盗过去,村子里的人基本都被杀光了。
“小仙师广仁善心,竟特地来平乱这伙强盗。要不是小仙师,我们今天要吃大亏。”
“不是,我是来找我师父的。”
副将稍稍有点尴尬。
“贵师是哪一位?”
“他是跟你们随军的大夫和尘子。”
“原来是他。”
副将忍不住赞道:“贵师嘉勇有担当,小仙师法术高强仁善。未龙门果真乃兴邦第一大门派。”
“我师父在哪?”
“他此刻应该在山下的村子里,受伤的将士都是送到山下去医治的。”
晏与南下了山来到村子。
这是一个被劫虏一空的村子。四处随见损坏的物件,和已经发了黑的斑斑血迹。
伤员治疗暂时安排在这里。师父应该也在这里。
追了这么多天的师父,终于要找到他了。
晏与南难得地加快了步伐。
他拉着一个瘸着腿出来打水喝的官兵。“你们医官在哪里?”
官兵指了个方向。
晏与南一使幻力,一桶满满的水,滴水不漏地落在官兵脚边。
官兵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走远的晏与南,又擦了擦眼睛。
晏与南进了一个灰瓦房子,里面有好几个受伤的官兵和将士,或躺或坐。一个手拿着刀伤药的矮个男子在给人治伤。
他应该就是县衙的医官。
晏与南扫视了一圈,唯独没有看到师父的影子。
“请问,和尘子在哪里?”
晏与南问医官。
“谁是和尘子?”
“早上来的那个老头。”
“是他,他走了。”
什么?又走了?他是知道自己在找他,故意躲起来的吗?
“什么时候走的?知道去哪了吗?”
医官摇头,“我出去洗工具,回来他就不见了。”
“你可以问问他。”医官指着靠着墙角睡着的一个官兵。
这个官兵受的伤在脚,应该是在上三熊岭的小道时,被石块砸伤的。
看这厚厚一层从脚踝到膝盖的包扎,应该伤得很严重。
看这包扎的手法倒是不错。师父应该是用了心的。
晏与南推醒他问,“早上给你包扎腿的老者去哪了?”
官兵回回神,眼里带着警戒问道:“你是谁?”
“我是他徒弟。”
官兵上下打量他,有点不确信。
晏与南转动金眸,官兵想了想就道:“他给我包扎的是手,他说手脚相连,手好了,脚就好了。”
这种歪理邪说,就是他的风格。其实他是看腿伤的太重怕自己包扎不好,找的理由。
不过,这不重要。
“他去了哪里。”
“他从这个窗户爬出去,走了。”
“他为什么要从窗户爬走,发生了何事?”
“他给我包扎的时候……”官兵举起受伤的小指,凌乱不堪的一通乱缠,很是师父那没耐心的风格。
“他听到有人在向外面的人打听他,他便对我说,有人要绑架他。他要走了。还要我不要告诉他们。”
“后来,进来两个穿蓝色长袍的人,问我们他去了哪?我就给他指了个相反的方向。那两个人就急匆匆出去了。”
又是幻影门的人。从哪又冒出两个来?不会是小镇客店里那两个吧。
他们不应该三天后才能出幻境吗?怎么如此快就出来了。
“那我师父去的是哪个方向?”
“这边,往东走了。”
晏与南一路往东骑马快追。可是,骑了很久还是没看到师父的影踪。
晏与南幻出纸鹤,查探周围五公里是否有人。
等了一会,有纸鹤飞回来,西南方向还真有人。
晏与南跟着纸鹤过去,在一条山路上,一棵树倒在路中央。
纸鹤朝山下飞去。
晏与南幻出一只仙鹤,跟了下去。
一辆马车摔的七零八碎的在地上。
地上躺着一匹马和两个人。
晏与南看了一眼,都不是师父。
一个是五十开外的老者,一个应该是赶马的马夫。
马夫的头磕在石头上,脑浆都崩出来了,明显死透了。
老者摔在草地,探探鼻息还有气息。
晏与南把老者扶起,重新幻了只大鹏鸟出来,托着二人飞上了大路。
晏与南骑马带着老者往定兴县城去。
找师父虽然要紧,救人同样要紧。
走到半路,老者被马颠醒了。
被颠醒的老者,第一反应就是往怀里掏,掏出一块血色红玉,看了看,又仔细地包好放进贴身怀里才放下心来。
看来,老者伤的不算严重。
老者叫方先度,是卫城的员外郎。他坐马车在回卫城的路上,马被突然倒砸在道上的树木惊吓到,勐冲之下,掉下了山崖。
如果不是晏与南救他,就算他伤的不重,到了晚上也要被野兽分食掉。
目前,方员外除了脚受伤之外,身体万幸无大碍。
他请求晏与南把他送回卫城。
晏与南不想去卫城,但也不可能把他扔在半路,只能勒马掉头往卫城方向去。
此处距离定兴城不远了,晏与南的幻纸鹤能传信过去。
便幻了只纸鹤传信给在定兴城内等自己的戴思宽。
看晏与南幻出纸鹤飞出,方员外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过惊讶。
晏与南带着方员外往卫城而去,过了一个时辰,戴思宽骑着快马赶上来了。
“大哥,找到师父了吗?”戴思宽看晏与南后面坐了个老者,高兴地说道。
说话时,方员外看向了他。
“不是师父,师父呢?”
“不知道。”
晏与南对自己的师父有种无力感。不过是下了山而已,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四处跑,追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