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笥此次没有与舒贵君坐一桌,宫人给她另外安排了席位,几位皇女坐在一块。
四周散发着硝烟的气息,范笥埋头吃饭,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就忽视了两道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
二皇女瞥了她一眼,对这个年幼的皇妹完全不放在眼里。
这次春猎的重点,在对面那位皇太女身上。
凭什么立长,就因为她身后有凤后撑腰吗,那些大臣们也是愚钝至极。
整个晚宴,众人心思各异。
裴陆身为男子,与女子席位隔了不少距离,因此他只能远远看上一眼。
娄箐就不一样了,她离的近,目光有意无意看过去,不过她很小心,没让四周人发现。
她抬起面前的杯盏遮掩思绪,四殿下为何只专注着吃食不与其他皇女交谈?
宫里并不缺少这点吃的,那么能让四殿下如此附小做低的,只有……皇女。
娄箐放下杯盏,收敛眼中的眸光。
如果她的猜想正确,那么这件事得要从长规划。
-
次日正式狩猎,女帝兴致大发,带着弓箭进入林子狩猎,身后跟随着一群大臣,皇太女与二皇女想要在女帝面前好好表现,自然是跟了上去。
剩下的就只有一些大臣子女与侍君。
几个大臣之女商量着,自己组织了一场比赛,凤后瞧着有意思往里面添了点赏赐,这个比赛也算是正式定下了。
范笥才不和她们一起,她们之间年龄差了不少,明显的劣势,和她们一起摆明了要吃亏。
所以她去找了几个同窗,还是同年龄层次玩起来比较有趣。
几人结伴一同前往林子狩猎,身边还跟了好几个侍从。
几人也约了局比赛,看谁狩猎的动物最多。
“既然是比赛,没有点输赢奖励怎么行。”丁萱见到了发财的机会,笑眯眯说道:“我看这样,我们一人压一件东西,最后赢的可以将东西全都拿走,怎么样。”
几人互相看看对方,最后缓缓点头。
丁萱最先亮出自己的所压之物,一个玉扳指。
范笥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绝对会输,干脆往里面放了一张数额最小的银票。
丁萱没想到自己这个同桌这么上道,直接就放了银票,她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有人开头,其他人也纷纷亮出自己的所压之物。
有些人不知道该压什么,干脆学着范笥往上面压银票。
丁萱暗地里笑开了花。
她对自己的骑术射箭有信心,为了银子,这个第一她拿定了。
几人分散开来各自去狩猎,约定半个时辰后带着猎物来这里汇合。
范笥慢悠悠转着,见到小动物就放箭。
可惜她的箭术不到家,不能一箭射中要害,免了动物的痛苦,反而让它们带着伤,苟延残喘。
旁边的侍从,只要见她射中就一个劲的夸赞,弄的范笥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到了时辰,她准备按照原路返回。
“宿主,娄箐遭到暗算了。”系统简单将情况解释了遍。
“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范笥追问。
系统开了远程,“问题不大,受到点伤,能够自己处理。”
范笥撇嘴:“能够自己处理这种情况就不用跟我说了,什么时候处理不了再叫我吧。”虽然她也不一定能够处理。
回到约定地点,已经有几个同窗在那里等候。
范笥指挥着侍从将猎物放到一边。
没多久,他们一行人全都到齐。
有侍从过来清点,范笥毫不意外的输掉了比赛。
倒是丁萱,发挥超长,以一数之差,夺得了第一,让范笥看得咋舌,这大概就是爱的力量吧。
玩也玩了,她们准备回去。
系统又咋咋呼呼出现:“宿主宿主,这次是真的快不行了。”
范笥急忙勒住马,掉头,解释道:“我好像掉了个东西在那边,你们先走吧。”
“殿下,您掉了什么,让婢子们去找吧。”侍从担忧道。
几个同窗跟着附和:“是啊,让她们去找呗。”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们先走吧。”范笥策马,匆匆离去。
侍从在后面急慌慌的跟着,“四殿下,等等婢子。”
她那两条腿那里跑的过四条腿,范笥也不好意思让她们在林子里乱转,出言道:“本殿去去就回,尔等不用跟着。”
范笥根据系统的提示,走到一片空林子。
可这里空无一物,她怀疑道:“统,你确定没有指错路?”
系统调出地图,看着上面闪烁的红点,肯定道:“没错,就是这里。她们挖了个坑让女主掉下去,还崴脚了。”
范笥噤声倾听,总算听到点微弱的动静,她顺着声音去找,才在一个坑里面找到娄箐。
那么问题来了,她上哪找绳子将人拉出来。
系统指了个方向,“宿主,你往那边翻翻,她们之前有留下一条绳子。”
范笥顺着方向去找,最终在一堆枯叶下,找到了绳子,看样子应该是之前挖坑时留下的,上面还沾了不少泥土。
她估摸了长度,将其中一头,绑在树上,将另一头丢进坑里,她还贴心的捡了一截树枝作拐杖放在旁边。
她翻翻自己带的药,没一瓶能用。
算了,接下来就让娄箐自己爬出来,她该回去了。
娄箐脚崴,动作慢,这么点时间够她走远,等娄箐爬出来,慢慢走出这段距离,就能看见其他人,到时候搭个顺风马不是问题。
范笥骑着马慢悠悠想着。
而娄箐,借着绳子爬出来时,四周没有一个人,旁边还多了一根树枝,摆明是为她准备的。
那么,那个人是谁?
这种情况,让她想起那天早晨,她的房间莫名其妙出多来的药瓶。
会是她吗?
娄箐捡起树枝,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一点身影。
她抿抿嘴,往营地方向走去。
-
范笥安全回来后,那群侍从总算放宽了心。
女帝一行人也已经回到营地,范笥规规矩矩回到观赏台。
众人的目光皆放在所猎的动物身上,此时倒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
范笥在观赏台坐了许久,才看见娄箐搭着顺风马回来。
她微微松口气,人回来就好,不然她怕是要再走一趟。
娄箐一回来,先向搭她一程的人道谢,然后才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身影。
四殿下就坐在观赏台,一眼望去就能看见。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只要殿下无事,她便好。
至于今天之事,她会查清楚的。
娄箐紧攥着树枝,一瘸一拐的往自己营帐走。
范笥让明珠去备些跌打扭伤的药。
她准备了各种伤药,唯独没带跌打损伤这类。
明珠还以为她哪里伤着,紧张询问。
“我无事,你快去找太医要瓶治扭伤的药,然后给娄家庶女送去。”范笥解释道:“方才我看见她一瘸一拐,想来找药不方便。”
“怎么说也是同窗一场,关怀关怀伤情罢了。去的时候小心些,别人某些人以为本皇女结党营私。”
明珠点头:“婢子明白,这就去办。”
范笥继续在观赏台坐着,等明珠回来后才带着人回自己营帐。
夜间,主帐设宴,范笥又不得不去赴宴。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不便,有时候你不想,却又必须去做。
娄箐崴了脚不便前来,娄御史便带了另一个女儿来赴宴。
而裴陆也没有来参加晚宴。
他身为男子,未成年之前不宜过多抛头露面,这是家主特意嘱咐过他的,今日只好在帐中用膳。
第二日,狩猎继续。
女帝设了些奖项,便坐在观景台看底下人围猎。
范笥不想去,便与舒贵君说了声,悄悄熘回了帐篷,带着小篮子与几个侍女去采草药。
她昨天看见了好几株不错的药草,正好摘回去做研究。
采药草耗时长,这就导致她错过观赏台精彩一幕。
娄箐三发连射,射中了不少大型猎物,拔得头筹,女帝高兴,给了她不少赏赐。
这些都是范笥后来听侍女们说的。
这样一来,娄箐也算是在女帝面前留下了印象。
之后再凭借着太学院里出色的成绩,就不怕成为不了女帝眼中的新贵。
任务有了起色,范笥很感动,她就喜欢这种知道自己去完成任务的剧情人物。
省时省力,重要的是她还能躺赢。
春猎三日,出风头的不止娄箐一人。
二皇女与皇太女比试,也秀了一把操作,皇太女落入下风,一直想要扳回一局,在猎场上毫不相让,让朝臣们看的心惊。
三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众人又恢复日常生活。
没上几天课,太学院宣布小测,让一众太学生们哀嚎,立马收敛了心思。
范笥更惨,她之前忙着研究护肤品,就没怎么听讲,现在没几天就要她考个好成绩,简直难为死人。
无法,她只好先停下手中的研究工作,天天往教习们的办公区跑。
试图找教习开小灶。
娄箐有好几次撞见她,见四下无人,犹豫的开口问道:“四殿下可是在为小测烦恼?”
范笥手中还拿着书,听到她的话,苦笑着点头:“教习们连重点都没说,想复习都无从下手。”
“四殿下若是不嫌弃,娄箐愿意帮助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