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过于优秀也是种负担。
范笥起身拱手:“回凤后,都是教习们教的好,儿臣愚钝只能学得些皮毛。”
凤后笑意一凝,端起酒杯掩饰性喝了两口,才道:“学业好自然少不了你自己的努力,想来舒贵君也在其中帮了不少。”
舒贵君接着的他话聊下去,满是夸赞凤后教导,见凤后高兴,又将话题往别处引,最后扯到大皇女的子嗣问题。
大皇女成婚两年有余,肚子里却还没个动静。
可让凤后愁的。
这时自然也分不出心神关心范笥这个幼女。
范笥暗中竖起大拇指,论宫斗,还是她父君更胜一筹。
年关过后没半月,就到范笥十一岁生辰。
可惜这日她要去太学院上学。
舒贵君包了不少糕点让她一同带去,分享给同窗、师长。
范笥让太学院的几个杂役帮忙提着去课堂,她这小胳膊小腿可提不动这些。
将东西分的差不多了,范笥又指使着人给教习们送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太学院的同窗自然是高高兴兴祝福她,在言行上更多让她几分。
到了午后小憩时间,范笥带着两盒糕点去找葛博士。
“葛博士,今日学生生辰,特意带了些糕点分给众人尝尝,还希望您能收下。”
范笥进了门,像是才发现娄箐一般惊讶道:“没想到您这还有客人,还好学生多带了一盒。”
娄箐站起身,本想喊人,但想起她的地话,只是行了个礼。
范笥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两人,“既然东西送到了,学生便先走了。”
葛悠拿着糕点,神色在两人身上转转,眼中闪过兴趣,又若无其事道:“继续做题吧。”
“是。”娄箐将糕点放在桌子的另一角,眼神时不时撇过。
今日是四殿下的生辰吗,她都没来得及准备礼品,该送些什么为好呢。
娄箐的跑神自然躲不过葛悠的目光,她慢悠悠品着茶水,觉得这两人甚是有趣。
两人明明相熟却非要装作不认识。
也不知道想骗过谁呢。
葛悠呷了口茶,微微感叹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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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女帝终是顶不住压力,封了大皇女为皇太女。
然而与二皇女的争斗依旧未曾停歇。
二皇女一方更是紧抓这子嗣单薄这一条,想方设法往太女府塞人。
皇太女这些年来,的的确确是子嗣单薄,自成婚后,后院之中一个孩子都没有
二皇女就不一样了,虽然成亲比皇太女晚了两年,但如今后院中已有一个女儿。
这么一对比,皇太女虽坐着太女的位子,但终究是地位不保。
凤后整日愁白了头,甚至不惜找了不少偏方。
她们二人争斗,至少还能为范笥争取到三年左右的时间。
娄箐如今也不负她期待,成功挤进太学院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无论是在太学院还是娄府,都争取到自己的一席之位。
如今,已经没有人敢再像以前一样欺辱她。
任务有了个好的开头,范笥甚是开心,她提着小糕点又去了树林。
如今正值春季,万物复苏,小树林里开了不少可关观赏的花朵。
边吃糕点边赏景,是件特别惬意的事。
范笥提着篮子,找了颗最大的杏树。
熟练的铺上地垫,将篮子中的东西一一摆放好。
微风轻拂,带着杏花的香气,范笥盘腿而坐,吃着糕点一边赏花,甚是惬意。
忽的,微风卷起几朵花瓣,飘散在她的地垫上,她咬着糕点,将那朵花瓣捡起。
杏花,也称为“中医之花”,味苦、性温、无毒,常用来治疗痤疮、祛斑,具有中医美容的功效。
范笥上个世界遗留的老毛病犯了,见到一株药草就想采。
她吃着糕点,深深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搞点护肤用品。
之前做护肤品的方子还在,以她皇女的身份,配料并不难找,将最后一口糕点咬完,说干就干。
范笥将小篮子清空,提着篮子欢欢喜喜去捡杏花。
花要捡新鲜的、形状好的,周围这一片都是杏花树,但能入眼的却没多少。
她提着个小篮子就在附近捡了半个花篮。
等她重回大树下时,她的位置居然被人占了!
“喂,你谁呀。”瞧着那统一的服饰,倒像是吟秋苑的人。
那人转过头,见到来人慌张掩面。
范笥只看清了一张软都都的小脸,就被那人遮住了面容,余下一双圆熘熘的大眼。
男子?看起来还比她要小上几岁。
她微微皱起眉头,太学院虽设男子课堂,却离她们的小苑有不少距离,这也导致了,她入学以来,从未在太学院见过男生,一时有些微震。
那小男孩急忙站起身,还不往掩住面容,一边歉意说道:“女公子勿怪,奴家不是有意占席位。”
“只是见这放着糕点,而四下无人,还以为是谁忘了带着,特在此等候,以免被人误拾了去。”
小男孩的声音带着软糯轻柔,范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往自己的坐垫上走。
见她靠近,那男孩子掩面往后退几步。
“这就是我的,只不过去捡了些花朵而已。”范笥将篮子放在一边,席地而坐,“你怎么不叫几声,说不定我还能听见。”
男孩子满是不好意思,轻声说道:“奴家,叫过了,没人应答。”
他的声音分为的轻,范笥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听见了。
“过来坐,我这还有些糕点,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来吃。”知道了前因后果,范笥对这个有些呆愣的男孩子多了几分好感。
男孩子摇摇头,捏着衣衫,紧张的不敢上前。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家主与姐姐之外的,第一个女孩子。
她好好看,比阿姐还要好看,她的声音也好好听啊。
他没带面纱,刚刚会不会很失礼。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差极,不由有些懊恼。
范笥没那么多的想法,她没有被女尊男卑侵蚀,她还是那个在旗帜下茁壮成长过的花骨朵。
所以她很平静的再次邀请他坐下吃糕点。
男孩子很不好意思,慢吞吞挪了几步才在她不远处坐下。
“放的久有些凉,你别介意。”范笥将糕点递给他,疑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子捏着装糕点的盒子,却没有动,闻言,他带着紧张,轻声道:“奴家叫裴陆。”
京中姓裴的不止一家,她没有过于深问。
“你的面纱呢。”
在燕兆,男子未成年之前,无论是外出还是见外人皆需戴着面纱示人。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戴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