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笥又重新过上两点一线的上学生活。
上学第一件事,她就去蹲守娄箐,见人没什么毛病她才放心下来。
而娄箐,那天醒后,看到自己包扎好的后背,以及桌上的伤药,一直处于怀疑态度。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种伤药,还将伤口包扎的那么好。
她的院子,那些人从来不屑踏进一步,更别提帮她上药这种事。
那么是谁帮了她?
娄箐查了好几天,娄府里还愿意给她两分眼色的,也就只有同为庶出的娄箫,可娄箫身为男子,是绝不会进入她的房间,绕来绕去,她又回到了原点。
娄箐捏着药瓶,百思不得其解。
“幼,这不是娄家那位吗,手里拿的什么啊。”说话之人,眼疾手快将她手中的药瓶抢了过来。
娄箐在思考着事情,一时不察被人夺了去。
来人是何家女公子和她的几个跟屁虫,都是她惹不起的人。
娄箐低垂着头,双手紧捏着衣裙,“请还给我。”
何桃捏着药瓶,戏谑道:“你说什么,大声点,爷没听见。”
“请何爷将东西还给我。”娄箐提高了声音。
何桃将瓷瓶反手藏于袖中,反问:“什么东西,你们看见了吗?”
“没看见啊。”几个跟班笑嘻嘻的附和。
娄箐捏紧衣裙,她知道这瓷瓶她大概是要不回来了,可是她还要靠这药去找人。
她抬起头,指着何桃的衣袖间,说:“东西就被您藏在袖间,还请将东西还给我。”
“幼,今儿个学会反抗了。”何桃笑看着她,忽的脸色一变,扇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何桃吹吹手,漫不经心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抬起头和爷说话。”
“就是就是,就凭你也配。”几个跟班骂骂咧咧,又转过头谄媚道:“小何爷,教训这种人哪用得着您出手啊,吩咐一声,自有我等出马。”
何桃这一巴掌是用了力气的,娄箐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低垂着头,固执的说道:“请小何爷请瓷瓶还给我。”
跟班立马上前,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小何爷拿你的东西了,别没事找事,还不快滚。”
娄箐不动。
何桃将那个藏起来的瓷瓶拿出来,放在日光下观赏。
“这瞧着,怎么像宫里的东西。”
娄箐心下一紧,心中不断思索着对策。
她在宫中并无认识之人。
何桃又打开瓷瓶,细细轻闻,半响,她盖上瓷瓶,厉声道:“将她抓起来,胆不小啊,竟敢偷拿贵人们的东西。”
“我没有。”何桃挣扎,却被几个跟班制服。
“物证在此,你还敢不认。”何桃吩咐道:“将她捆起来,让众位同窗好好看看,这个偷窃的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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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左不过那么大点地,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能传到各苑。
更何况此次何桃还弄了大阵仗。
丁萱从外面回来,兴致冲冲与她分享着最新消息:“四殿下,我带了条你绝对会感兴趣的消息回来,你绝对会想听的。”
范笥从臂弯中苏醒,捂嘴打了个哈欠:“什么消息啊。”
她这几天还是逃不过喝药,一喝药就爱犯困,好不容易等到下课眯会,就被吵醒。
丁萱凑进了些,“就是那个受气包,被何家那位女公子给绑在丽正苑门口了。”
“什么时候的事。”听到任务目标,范笥瞬间清醒了。
丁萱一副“我就知道你感兴趣”的表情。
她继续说道:“也就上节课吧,在外面绑了蛮久。”
“她犯什么事,还是惹到何家那位了?”
“听说是偷了某个贵人的东西。”
她可不信娄箐会去偷东西,肯定是那帮人没事找事,给硬安的罪名。
范笥站起身,打算去看看情况。
“欸,四殿下你去哪啊,快上课了。”丁萱叫住她。
范笥停下脚步,又慢慢坐了回去。
她不能急,这件事得慢慢规划。
她转过头问道:“把这件事详细给我说说。”
丁萱多看了她几眼,缓缓将她知道的事全说出来。
上课钟声响起,范笥按耐住躁动的心。
但愿娄箐还能撑住。
而娄箐,她被绑在丽正苑门口快两个时辰了,不吃不喝还被来往的人围观。
教习知道这件事后默认了何桃的行为,也默认了她偷窃。
可她没有。
呵,反正也没人会信。
范笥下课后,匆匆往丽正苑跑。
而苑门外正是被捆着的娄箐。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
此时正是下课时间,来往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见到她纷纷问好,范笥略微点头,算是回应。
她走到娄箐面前站定,“你那个瓷瓶长什么样。”
娄箐呆呆抬头,不解的看向她:“四殿下?”
周围人停下脚步,纷纷侧目。
消息很快就传到苑内,何桃带着她的小弟姗姗来迟。
“四殿下怎么来了,莫不是她偷窃的就是您的物件。”
范笥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将东西给本皇女瞧瞧吧。”
“没听见殿下的话,还不快去取。”何桃踢了其中一个跟班一脚。
跟班捂着伤痛的地方,去取瓷瓶。
东西还没来,范笥与她一边闲聊,心中却在想着,等会无论是什么,她都应下。
距离不远,小弟很快将东西取来。
范笥瞧着有些眼熟,看了许久才想起,这不正是那天给娄箐治伤的药吗。
她捏着瓷瓶说道:“将人放了吧,这东西是本皇女给她的。”
何桃有些怀疑:“四殿下确定没有看错?”
“这瓷瓶里装的,是太医院所制药膏,专供皇家使用。”范笥顿顿,继续说道:“除了皇家,不少大臣家中也会有那么些许。”
“相信何家小娘子也一定认得这药膏。”
何桃浅笑,“这是自然,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庶女,竟然能得到如此珍贵的药膏,我还以为她是偷窃呢。”
“既然误会解除,是否可以将人放了。”
“这就放人。”何桃招呼几个小弟去解绳子。
范笥将瓷瓶丢到娄箐面前,让她自己捡。
她语气遗憾:“还以为能找到本皇女丢失的养颜膏,白来一趟,扫兴,走了。”
何桃好声好气的将人送走。
周围人看了一出免费戏,正主走了他们也跟着散了。
待人走远,何桃回过头看向娄箐,“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们走。”
娄箐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缓缓将地上的瓷瓶捡起来。
她攥紧瓷瓶,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