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和徐挽歌大致说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遇到的事情，心中随着话语的说出之后，而变得放松平静下来。

谁也没有特意去打听对方话语之中隐藏下来的细节，那些不愿让对方知道的事情，可是两人心底却比谁都知道对方这些年来的不容易，徐挽歌对着十一是心中满是内疚，责怨自己没有保护好阿祺。

而十一对徐挽歌却更多是怜惜、心疼，所以即使两人八年未见，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半点生疏，反而更加亲密。

茶楼下的人群越来越密集，说开了的两人不由脸上带着愉悦轻松的笑意，十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着问道：“听说染世子钟情于嘉佑公主，非公主不娶，姐姐是这样么？”

徐挽歌噗嗤一声，看着十一嘴角扬起的坏笑，不由扶额道：“阿祺！姐姐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呢？”

难得看徐挽歌的窘状，十一心情大好，出言肯定道：“看来那家伙认出姐姐来了。”不然以叶染那家伙的脾性，绝对不可能对其他女子高看一眼的，以他当年对姐姐的那一份心思，他实在可以相信叶染绝对是知道了姐姐的身份。

徐挽歌看着十一肯定的表情，怀疑的看着十一道：“该说不愧是当年穿一条裤子的两人么？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般心有灵犀？”

十一轻轻一笑，显然也是想到了当年两人一起调皮捣蛋的日子，声音愉悦道：“姐姐还记得呢？当年我和叶染让姐姐头疼了吧？”

当年的纪氏小少爷纪云棋和景王府世子叶染那可是学堂之中的两大霸王，调皮捣蛋那可是令学堂之中的夫子头疼不已，偏偏两人的身份又是一众夫子不能随意管教的。那几年，两人甚至让夫子没有办法，只得上门求助作为丞相的祖父，让他老人家管教。

可是祖父他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日理万机的，哪里有时间管教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因此这个任务每次都道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身上，偏偏叶染那小子小的时候可比现在嚣张多了，每次都将她气得脸色发青，脾气还倔的不行，一副不气死人不偿命的拽样。

徐挽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十一的额头，“可不是，叶染那个臭小子，脾气坏的要死，又倔又硬......”

十一伸手摸了摸徐挽歌的头发，澹澹取笑道：“姐姐还是这般心软，叶染那小子肯定就是吃准了姐姐心软。”

得知了姐姐还尚在人间的消息，他会有多开心，想来叶染在知道了姐姐的消息之后，肯定也像他一样激动、难以平静。

如果说这个世间有一个人知道叶染对纪云清的心意的话，那只有他，只有他知道叶染有多么痛恨自己比姐姐小了那么几岁，就是这几岁的鸿沟，让叶染没有那个能够站在纪家门前向姐姐提亲的资格。

当年的叶染只能在知道姐姐要议亲之后跪在祖父的书房里，苦苦哀求祖父不要将姐姐许配他人，可以等等他......

等他长大到可以娶姐姐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当年那个跪在书桌前被祖父摇头拒绝之后，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逐渐失去了光芒。

等到从姐姐的闺阁之中狼狈的逃出来之后，那双眼眸早就变得暗澹无光，往日里骄傲异常的天之骄子独自一人躲在花园之中的假山之中，任由瓢泼大雨砸在身上。他不知道叶染有没有哭泣，可是他却能感觉到叶染的心在哭得伤心。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是多么让人无力、绝望的事情，这不是任何外力可以改变的，让人绝望、心死。

徐挽歌澹然一笑，“是啊，他就是拿准我心软，你今后见到他可得替姐姐好好收拾他。”

十一轻轻点头，道：“那是自然，姐姐放心，阿祺自会替姐姐好好收拾他的。”

多年未见，不知道叶染还是否如当年一般英勇傲然呢？他是有点期待再次跟他见面的场景了。

两人相视一笑，徐挽歌伸手拉过十一的手腕，道：“我看看你是不是又不听话，又没有好好养伤？”

十一轻轻一笑，任由徐挽歌认真的把脉，听到她松了一口气，十一笑着问道：“姐姐，还将我当作小孩子呢，阿祺长大了，不会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的。”

徐挽歌拍拍他的手，夸道：“阿祺真乖，长成大人了，是姐姐冤枉阿祺了。”

说着，又道：“等会我再给你开一张药方，回去之后乖乖喝药，将身体养好。”

十一澹澹听着徐挽歌叮嘱的话语，脸上满是温馨的笑意，见她说完，便开口问道：“姐姐，欧阳修的寿辰也过去了，接下来你想如何做？我需要做些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马上便是春猎了，此次狩猎我想将太子表哥救出来，他被人下了毒，虽然我给他看过，但是呆在那个地方，总是让人不太放心，趁着此次机会，可以行事。”徐挽歌冷一笑道：“再说了，三国联姻将至，景王府恐怕要有**烦了，我得想个办法，好好收拾他们。”

“什么？欧阳修是疯了么？对景王府动手，还是跟其他三国联手，他有没有想过要是景王府真的覆灭了，大景该怎么办？真是不知所谓！”十一皱眉问道。

徐挽歌冷冷一笑，语气里满是森然，“他不是疯了，他是以为等到景王府覆灭之后，他可以立马执掌景王府的势力，大刀阔斧的征战天下。在他眼中，纪家、景王府不过是他的眼中钉，恨不得除之，哪里会想想背后的后果。”

当年对付纪氏不也是这样么？阴谋诡计对待对大景忠心耿耿的纪氏，仅仅凭着一封所谓的通敌信笺，和呼延放那个小人的亲口指认，就判定了纪氏通敌卖国的行为。

当年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疑问，可是在欧阳修震怒的动作下，倒是一个个小人佞臣察觉到了欧阳修的心思，纷纷冒出了纪氏恶事做尽的弹劾折子。

可谓是树倒猢狲散，一时间依附着纪家的家族不是倒戈相向，便是息事宁人，短短不到纪氏灭门几日时间，纪氏以往清明的名声，就变成了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