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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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方干净?”陆贺成哈哈大笑,“哪有什么干不干净的?两派都是屎!我只是选了一个不至于臭不可闻的一边,就这么简单。”

孟极坐在陆贺成对面,两份已被吃得七七八八的盒饭散放在两人面前,点点菜汤掉在地板上。孟极忙着排开前仆后继地探索盒饭的猫咪,嘴里低声斥着,直到陆贺成把两份盒饭拿到厨房的台面上。莎拉碧趴在水槽旁边叫了一声。

“下午还要喂奶吗?”陆贺成把盒饭包进垃圾袋。

“要,你等一下。”孟极拍了拍胸衣上的猫毛,跟着走进厨房,接一碗温水,放两勺奶粉,拿起几只去掉针头的针管。陆贺成拎着垃圾袋走出门,留着一线的门在她身后被风碰一声关死了。她耸耸肩膀,拎垃圾下了楼。

这已经是陆贺成在孟极这儿帮忙干活儿的第十四天了。她们已经聊了不少,小猫的近况,孟极的哥哥,孟极来中原这些年打过的零工。“我还去过鱼市哩,帮那儿老板娘卖鱼。”她说着,两颗虎牙咬着下唇笑了笑。

孟极去过很远的东北。斜穿过整个公鸡型的地图,她到了她的假证件所允许的最远的地方。她搭顺风车,坐在布达拉宫的广场上睡着,醒来路灯已亮了,发现靠着的路灯柱边多了一小袋糌粑和一盒光明牛奶。第二天她离开城市,化作豹形,奔跑在藏羚羊出没的草皮上。她远远地看到架在空中的铁路,凑近了些,看到穿着红袄的小孩子拍打车窗。

她挤过火车,乌央乌央的。她挤在编织袋子中间,挤在中原的人群里;上火车的人把她往里推,下火车的人把她往外推。她跟着人群游动,当人们把她放出火车,她就下车,出站。乱得不能检票,她一次又一次地逃过售票员的鹰眼。

孟极来到中原之后才知道钱这个东西,山里的孩子看着一张张皱巴巴的票子飘上玻璃柜台,糖果、肉、衣服、鞋子就飘下来。她百思不得其解;后来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式——偷。拿一些东西,如果不觉得贵重且自己十分需要,就不还任何东西;如果觉得贵重并想要偿还,就咬几只松鼠兔子码在柜台上。就这样,中原的很多商店柜台上都遭遇了啮齿类灵异事件,嫌犯始终不见踪影。只有其中少数几个售货员发现了自己的柜台少了些东西,更多的被吓破了胆儿,四处请高人指点。

就这样,孟极把自己武装全乎了:军绿色胶底布鞋,土布长裤,蓝衬衫和白坎肩儿,发侧别着一个用三只大松鼠换来的红发卡。她逐渐学会了说话,顶着一张少女的面庞在各个城市四处游荡。这一游荡可出了事:她被一对老夫妇迷晕了,卖进山里去。一睁眼就是一个黑房屋!这房子还偏偏是个牛棚改造的,阴暗潮湿,臭气熏天。馊饭和菜汤送来了,男子和男子的母亲探头看看她,很满意,给了老夫妇钱。老夫妇走后,男子走进牛棚,露出一个器官;孟极看他像是神话中某个蛰伏在黑夜里的妖怪,他两臂和身体之间的空档被窗户的光一照,恰是两个支棱在身侧的三角形,两扇明亮恶毒的翅膀。孟极恍惚间化为豹形,把他撕成一地碎肉,中间夹着一块儿可怜的海绵。当那男子的母亲听见啖骨肉声打开牛棚的门,正为着自己儿如狼似虎的剥削欢喜时,一只巨爪拍在那尚未绝经的中年女人胸口,按得她仰面倒了下去,后脑崩裂,脑浆横流。满头血红的白色巨兽走出牛棚,那棚子立刻显着逼仄,她后腿一动,就把紧贴着身两侧的门框挤得嘎嘎响。望着村民惊愕的一双双牛眼,孟极打了个喷嚏,落回人形,歪着脑袋、垂着双手,满头血污地看着他们。红色发卡上粘着碎骨头,发间滴血,滴在她白色的坎肩上。她呲呲牙,舔舔嘴唇上的碎肉,冲着村民们谄媚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利的犬齿。

这场事故的幸存者之中,没有人明白买女孩的男人是怎么死的;只知道那还未绝经就急着抱孙子的老婆婆摔了一跤,倒在牛棚门口,死了。她男人把她埋了,但找不到他们的好儿子。过了几天,倒塌的牛棚中央生了苍蝇,她男人才发现那里头有一些个肉块和断骨,还找到了一个宝贝玩意儿。找到那个宝贝玩意儿就是找到了他的儿子;他抱着他的儿子哭了一会,用粗硬的指甲撅了个坑,把他儿子和他儿子那些剩下的部分埋了进去,上边儿种了一什么树苗,那树苗隔天就烂了芯,没几天就死了。

过了几天,本来在新疆调查葡萄产量和火焰山居民落户情况的监兵被调回中原,奉旨调查这一件蹊跷的命案。监兵顺藤摸瓜地跟到了山区周边的小县城,半夜化了虎形钻进杂货店被挠坏的铁卷帘门,和正往柜台上码耗子的白斑豹撞了个正着,两只硕大的猫科动物放金光的大眼瞪放绿光的小眼,随即在店里一番追打,吵醒了隔壁和楼上。看着街对面的灯光亮起来,尖叫声、交错的手电光束、喊叫和被挠坏的卷帘门外来来去去的鞋子,两只大猫对视一眼,慌忙逃离了破破烂烂的玻璃柜台,从后门冲了出去。后来的警察实在是找不到犯人,从群众里揪了几个看着热闹寻衅滋事的小年轻关了几天了事。而监兵和孟极从此相识,监兵卖了个人情替她瞒过此事,不想却因此被天庭革职,于是一气之下与孟极不相往来,抛开原先的圈子自寻出路。

孟极的故事就讲到这。她问陆贺成的来处,陆贺成说北京。问之前在哪儿干活?支支吾吾,答宫中,管管仓房。孟极听到这里,垂眼一笑,没再问下去。陆贺成扔掉垃圾,空着手走上五节楼梯的时候想,要想法子再从这个小妮子嘴里撬出一点关于这一世的自己的事情。她不知道孟极之前认不认识自己——但她寻思,都认识监兵了,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

陆贺成抬手刚要敲门,听见门内怒吼连连,混杂着猫咪的尖叫和金石相碰的声音。紧接着短暂的布料撕扯声,脚步杂乱声,抽打声。陆贺成后退半步狠狠踹了一脚门,随即堵住猫眼。门内脚步临近,呼吸声在猫眼处响了,随后对方退开。

“是否见过此人?”门内一个女声问。

“没有。”孟极回答。鞭声一响。陆贺成背脊发冷,出了一层细汗。

“你最好如实汇报。”门内一个男声说。

“此人姓孟名章,是朝中要犯,如见而不报,要治你欺君大罪。”女声说。

“我何罪之有?”孟极朗声说。鞭子愣了一下,又抽了一响。

“顶撞捕头。”女声说。

陆贺成又大力踹了一脚门,捂上猫眼。

重又快的脚步踏到门前来。陆贺成深吸一口气,握紧汗津津的拳头。

“有人在外面。”男声在门后说道。陆贺成屏住气息。

“打开门看看。”女声命令。

门刚打开一个缝,里面又乒乓地响起来,男人只好关上门。陆贺成听见孟极的怒吼声,开窗声,玻璃碎裂声,然后只剩滴水声和几声猫叫。陆贺成用拳头直砸门,里面没有动静。她跑出楼道,刚走到楼道口,恰好看到两个人从楼背后走来,吓得一个滑步藏进树荫旁的大爷堆里头,装作看着下棋,斜眼儿瞟着走出来的两个人。两人凑在一起说了句什么,女的走到楼道门口,抬头看了看,走了进去。男的绕回楼后面。陆贺成面对着两个大爷的白坎肩,耳里听着“你这个马…”“嗨呀你这下的…”,一直等到对面戴眼镜的老爷子被这边的秃顶老爷子将了军,戴眼镜的老爷子扯着脸接过秃顶老爷子的一颗烟的时候,那一男一女才会合走开。陆贺成目送两人出了视线,怕孟极不能来开前门,就跑到楼后,打开碎了一地的蓝玻璃窗,助跑几步,翻进了屋。

孟极听见陆贺成的动静,很戒备地转过身来,表情狰狞。一见是陆贺成,立马松弛下来,放下手中的双截棍,转过身去,埋头在医药箱里翻药品。陆贺成看到她的胸衣上半边被撕开,后背上有两道交错的青色鞭痕,中心点在胸衣覆盖处的皮肤上。

“你没事吧?”陆贺成走上前。莎拉碧闻了闻地上的碎玻璃,仰脖对着陆贺成大叫了一声。

孟极偏过头说:“没事,上点云南白药就好了。”

“我帮你吧。”陆贺成拿过孟极手里的药,拧开盖子涂在伤口上,把孟极痛得一凛,“你后背绷住。”

“他们给我看的是你的照片。他们认识你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药涂完了,孟极站起身来,走进卧室,关上门。

陆贺成把云南白药放回药箱里。莎拉碧又踱到她脚边嗷嗷地叫着,陆贺成摸了摸她的脑壳,去厨房里拿了扫把和撮子,把窗前的碎玻璃都扫了起来。陆贺成看着窗边地面上被划开的菜汤印子,心中默叹一声,把碎玻璃倒进垃圾桶。孟极从屋里开门出来了,看了看陆贺成,拿起抹布,走过去擦掉菜汤印,把抹布扔进厕所。孟极想了想,对陆贺成说:“你得好好寻思寻思。”

“嗯?”陆贺成愣住了。

“你不能在我这呆了。另寻出路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孟极说。

“好,这几天麻烦你了。”陆贺成说。

“保重啊,”孟极说,“有事叫我。”

“你注意安全。”陆贺成说着把撮子和扫把放回厨房,莎拉碧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好。”孟极说。

陆贺成打开防盗门,推开莎拉碧,把门关上。孟极听着脚步声下了五节楼梯,掏出手机拨了个号,里面的女声说:“您拨打的号码为空号。”

孟极拨通了微信语音。

“喂?孟极姐。”电话里的少年压低声音说。

“陆贺成走了。刚才的人是你叫来的吗?赔我医药费。”孟极说。

少年沉默两秒,回答:“我知道了,医药费过会给你转过去。辛苦了。”说完啪地挂断电话。

孟极看看屏幕,叹了口气,把手机锁屏,放在猫爬架上。莎拉碧围着孟极不停尖叫,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抽打着皮裤的裤腿。屏幕一亮,微信转账五百元,备注林升。

这其实是六月的更新,但提前写出来了,六月放放假,多读读书。论文还有两篇,考试还有一个,写完就放暑假了。六月以后的更新计划把字数提到3500+,因为现在一个月写三千字已经非常轻松了。暑假准备复习大一大二的东西,顺便学学法考。没有真的准备考,就是学一学,感觉挺好玩的。

前几天读完了《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写得很好,里面的观点我也很赞同,推荐想了解早期女权主义的朋友们总结一下就是没有经济自由就没有创作自由;这一点其实不分男女,只不过女性作为一个整体被男性压抑的创作自由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所以女性直到十八十九世纪都没留下任何艺术作品,在此前男性创作的艺术作品中女性的形象也十分两极化(二极管罢了,不是神明就是陶罐)。伍尔夫还指出了一个问题:与她同时代的很多女性作家虽然开始写作,但是她们穿着男人的鞋走在女人的路上,没有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女性的写作方式。我对这一点颇有微词:我认为写作方式不分性别,只认风格,不必把风格和手法框在性别之中,这样会限制很多作家的发挥。网络小说也是一样:“男频”和“女频”的分类太过狭隘,不应该用男女分文学。作为一个写“男频”分类小说的女性创作者,我知道我的小说不只是写给男性看的,甚至我的女性读者更多一些;我也不会特意去为我的小说插上性别的标杆,标榜“女性必读”之类。这些手段低级、幼稚而无聊,依我之见,女性最该读的是避孕套的说明书;而男性也该拜读这篇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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