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第五十一章 无耻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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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悟大师念完后,便有僧人向她们几个分发了经书。

沈若华跪在蒲垫上,等那几声钟敲完,她红唇轻启,随前面的众位僧人一同念起佛经。

杨氏听闻沈若华的声音,颇为吃惊的看了过去,见她垂着眼睫看似漫不经心的念着,实则半点不带停顿,连错误都没有,杨氏微微勾起嘴角,心里腾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

跪在后面的沈家众人,除了老夫人和杨氏母女,旁的几乎都捧着手里的经书,极力隐忍着脸上不耐烦的表情。

膝下的蒲垫又硬又扎,挺了半个时辰的腰板又疼又酸,更别提这四面敞开的大门,呼呼的冷风吹着脸。都是在大宅门里娇生惯养的夫人小姐,怎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众人叫苦不迭,就连金氏,也后悔挑了这么个地方算计杨氏,还不如在府上来的舒服。

就当众人正心怀各异时,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尖叫:“啊!姨娘你怎么了——”

景穗这声尖叫喊得人心头一颤,念经的僧人也齐齐停下,跪在寺外的百姓伸长了脖子想要窥探。

杨氏迅速起身走出殿外,目光落在彭氏见红的裙摆上,忙不迭的喊来谢徊。

谢徊搭上彭氏的腕口,面露惊慌:“大夫人,老夫人,彭姨娘动了胎气,有怀胎之相啊!”

老夫人也顾不得彭氏打断这法会了,她急匆匆的来到彭氏身边,推攘着边上的嬷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扶回院子里!快点!”众人一阵手忙脚乱。

老夫人暂留同住持解释了缘由。

住持并未恼怒,念了句阿弥陀佛,“希望那孩子平安,夫人若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寻寺里的僧人帮忙。”

老夫人匆匆点了点头,脚下如风往院子赶去。

老夫人赶到院子里时,谢徊正好从彭氏的屋子出来,老夫人一把将人抓住,焦急的问道:“怎么样?孩子保住了没?”

谢徊笑着点点头,“保住了保住了,我现在去给彭姨娘熬安胎的药去。”

老夫人心口的郁气瞬间散了,拍着胸脯后怕的念叨:“保住了好,保住了好。”

老夫人正要进去,脚下步子突然一顿,“谢徊,你可诊出,彭氏为何突然动了胎气?”

谢徊神色严肃了起来,“老夫人,我昨日刚给彭姨娘诊过脉,那时姨娘的脉象还十分平稳,且昨日,我也给姨娘熬了安胎的药,本不该出什么问题,这胎气动的也着实蹊跷。”

“会不会是姨娘在殿外站了一个时辰,站的累了,才动了胎气?”扶着老夫人的赵嬷嬷试探着开口。

“若只是站着,不会这么巧合。”谢徊轻嘶了一声,俯下身道:“倒有可能,是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才……”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朝谢徊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去盯人熬安胎药去吧。”

谢徊领命离开,老夫人在门外又站了会儿,才进了屋。

彭氏的状态已经稳定了,景穗跪在脚踏上替她抹额上的汗珠。

说实话,彭氏心里头也犯嘀咕,按她本来的计划,的确是该这时候落胎,等这胎掉了,就顺势嫁祸给杨氏。

可昨日和沈正元这么一聚,她有心想把孩子留下来,就干脆没用那落胎的药,可谁想到,她戴了那含有麝香的佛囊仅仅一个时辰,居然有动了胎气的迹象,这着实超出了她的预计。

既然这麝香如此厉害,那长久佩戴不是个好法子,彭氏咬了咬牙,给边上擦汗的景穗使了个眼色。

老夫人走到彭氏床边,居高临下看了她半晌,出声询问道:“身子如何?还难受吗?”

彭氏虚弱的笑了笑,回道:“好多了。”她强撑着想要坐起,“妾身知错,不该逞强,惊扰了法会……”

老夫人皱着眉在边上落座,朝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左右你也打搅了,现在说这又有何用。”

彭氏咬了咬唇,做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景穗会意,麻利的转身跪下,一边哭一边磕头:“老夫人明鉴!请老夫人救救我家姨娘!救救姨娘肚子里的小少爷!”

金氏挑了挑眉,故作好奇的说:“你这丫头,胡言乱语什么呢!”

金氏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杨氏,看她皱着眉一副好奇模样,不由幸灾乐祸的别过头。

她脸上的笑容刚刚展开,抬眸不经意间,却对上了沈若华的脸,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

直到沈若华移开目光,金氏仍是心虚的扭了扭手里的帕子。

老夫人阴沉着脸,等景穗哭了片刻,才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景穗抽噎了两声:“老夫人,我家姨娘这阵子经府医调理,身子早已大好,即便是昨日路上颠簸偶有不适,也不会涉及胎像不稳呐。这、这摆明了是有人、有人要害姨娘啊!”

景穗背后传来一声轻嗤。

众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沈若华脸上带着明明白白的嘲讽,眼底划过一抹冷色,“你算的这么稳,不如继续算算,这暗害你家主子的人,到底是何人。”

景穗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的垂下头,“奴婢、奴婢不知道是何人,但、但奴婢知道,姨娘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动胎气,要么是姨娘吃坏了东西,要么……就是姨娘接触了脏物……”

“放肆!”杨氏板着脸怒斥:“佛门之地,何来的脏物!你不要以为你家主子有了身孕,便可以胡言乱语、胡做猜疑!”

“夫人息怒……”彭氏怯生生的开口,“景穗她、她心直口快,您不要和她计较。景穗,你胡说什么,你看你将夫人都惹恼了,还不住口。”

景穗愣了半晌,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姨娘,你怎么这么傻!”

“老夫人,奴婢知道姨娘是大老爷的妾室,就算、就算生了孩子也是庶出。可是、可是姨娘怀小少爷不容易啊,姨娘这个年纪,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姨娘为了老夫人开心,为了老爷开心,连命都不要了……夫人……夫人你怎么忍心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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