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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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醒来,久违的好睡眠,让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的双眼,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依旧是慵懒的睡着,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门外已经有了脚步声,应该是阿姨正在做饭而忙碌着。

“那个梦太真实了,如果真的能救回父亲,我会原谅你的,但我们之间是不会再有什么发生了,我们只算扯平罢了……”她在心中默默想着,脸上从睡意的满足感瞬间又变得阴云密布。

掀开被子,她走下床准备洗漱,眼角余光看着那个粉色的水杯,盖子依旧严丝合缝的盖在杯身上,放置的位置也和昨晚一样。“他真的来过吗?”在心中默默问着自己的她拿起水杯的手顺势晃动了一下,还是那小半杯水,和昨晚剩下的感觉一模一样;悻悻地放下之后,走出房门完成日常的梳洗,拿上阿姨已经准备好的早餐,那是她最爱吃的小包子,换过三个阿姨之后,这个阿姨是对她最好的,最让他心里温暖的是当阿姨知道她喜欢吃新鲜的肉包,每天都会起早为她做,而她也会每天也都带上两个包子当早餐。

每天的例行查房是工作的开始,她已经习惯查房完成后才吃早饭;就在不久之前,她会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和他聊上两句,告诉他今天有什么打算。但是今天她却在出租车上吃完了早餐,因为父亲正躺在病房之中,而她医院昨晚例行的查房工作,之后还要立刻赶去照顾父亲,本就不多的时间,现在留给自己的更少了,吃饭喝水也只能和其他事情合并;连日的奔波疲累,已让她更显憔悴。

出租车缓缓停在医院侧门,这里是医院职工进出的专用通道。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同时,她打开随身的小包,从包中拿出工牌的时候,包里一个棕色的小药瓶引起了她的注意,瓶身上贴着蜡黄色的牛皮纸标签,精美的曲线线条框内写着“ATAP”。

恍惚间,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是真的来过了!这药瓶就是唯一的佐证,除此之外只有那句话

“周六晚上12点整……”。她的心中五味杂陈,父亲的命是真的有希望了,但是从心底的厌恶和恐惧让自己不敢再度靠近他,甚至不敢回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要救父亲,他也许是唯一的希望了;但这不止要联系他,更要主动接近他”本已决定和他断绝一切联系,从此陌路的她在心中默默想着,呆坐在车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ATAP”。

“美女,到了……”直到司机大喊,她才急匆匆拿出工牌关上背包,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劲风带着细雨从门外扑到她的脸上,这冰冷的感觉才能把她拉回现实。

傍晚,手中的药瓶仍未被打开,她在记忆中不断被翻找这标签上的“ATAP”,她不记得任何一种药品的简写是“ATAP”,“昨晚的事那么飘无,除了这个药瓶和四粒胶囊,再没其他痕迹证明昨晚的来访是真实的;昨晚的事那么真实,却只有这些留存,到底应不应该迈出这一步?”在父亲病房门外的她犹豫不决,往日下班直奔床前的她,今天却手拿着药瓶不知所措,徘徊在走廊的窗前。

“37床,快……”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医生护士奔跑的身影,37床正是她父亲的床码,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下定了决心,快步来到床前,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同事们正在紧急抢救着;虽然自己就是护士,但是她始终没有出手帮忙。怀着惴惴的心情,她打开身边一瓶矿泉水,把盖子放在桌子上,小心倒入大半盖的水,然后取出一粒胶囊,学着他的样子,把那冰晶般的颗粒悉数倒入瓶盖。

还是平静的水面,但是时间却更短,不到五秒就完全化解,穿过医生护士忙碌的包围圈,来到父亲床头的她,轻声说了句:“爸,喝口水吧……”然后将蓝色的药液倒入他的口中。只用瓶盖接少量水和他昨晚的演示完全不一致,只因现在的老人完全无法自主吞咽,呼吸都是极其微弱的,就这么一小瓶盖的药液,也只能说是囫囵倒进了嘴

里含着,至于能否起得了作用,也全都看造化了。

就在主治医生忙碌得满头大汗,却还是无法减缓心率降低的速率时,老人突然咳了一声,大滩棕褐色的液体从嘴里吐了出来,心率和各项监控指标在吐出之后也都随之恢复了正常;满头大汗的医生依然紧盯着监视器的屏幕,护士手上还拿着没来得及注射的肾上腺素针管,地上残留着刚才抢救留下的各种无菌器械包装纸及液滴。但是老人的情况突然的好转,大家都知道,和自己的抢救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样的情况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站在床头的她,看着吐出的污物,手中攥紧着棕色的药瓶,心中却在不断的懊恼,只因为自己的不放心,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差一点要了老父的性命,如若早上就将药液喂下,也不至于让老父再受这次辛劳。

“他是对的,他只是为了帮我一次;但是他给我的心伤还在流血,体表的伤痛可以用这药治愈,心底的血该用什么来擦拭干净呢?”她的脑中矛盾正在交锋着,在心里,他对自己总是最好的,总能想到很多事情,总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帮到自己;但是这次,他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狠狠的捅了一刀,虽然还是在父亲的事上帮了自己,但是那一刀的伤害震颤心灵,无法原谅。

终究,她只是想想,没有给他打去电话,他的联系方式被她全部屏蔽干净,只剩下电话,但是至今也没有和他在电话内通话过,从来没有;除非她想找他,否则,他们是根本无法联系上的;把屏幕已经破碎的手机攥在手里,直至深夜也没给他打去电话。

就这样直到周五,她看着最后一颗胶囊:“他说明天会来彻底治愈,这只有最后一颗药了,这几天,父亲的病看起来就跟痊愈了一样,难道还需要治疗嘛?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是蓝色的血液?为什么有两层皮肤?……”一连串的问号在她脑中不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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