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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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战前半个月左右的一天,章衡一大早就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脸色不能说是铁黑,但是却有着明显的不悦甚至痛苦,在这之前的章衡虽有严厉之时,但多数时候就像一个大家长似的和一群疯孩子开着玩笑,引导大家前行,他有着幸福的家庭,光明的前途,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如此痛苦的。

蒂娜在章衡办公室门口踱步良久之后,一个愣头青的小伙子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敲响了章衡的房门,但是得到的却是章衡的两个字“不见!”。

小伙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说着:“章总,这边有文件需要你签字!”

“代签!”

随后便是隔壁秘书室的电话响起,隔着听筒都能听见他那低沉但却明显有些厌烦的声音:“所有人都不见,不准敲门,不准进入,不准给我打电话。就当我不在。”

秘书唯诺应答着:“是……好的,好……”还没应完,话筒里已经是挂机后的长滴声,秘书伸出舌尖做了个鬼脸自语一句“只差根火柴就能把章总直接送上天了啊!”

的确,今天的他太反常了,没有理由和原因。蒂娜本是无事找他的,但是最近一两个月以来,章衡很少亲自前往车间,更不太上心技术研发,虽然自己的研发室就在章衡办公层的楼下,但是就算在电梯中偶遇,他也只是看着手机傻笑发着消息,周遭人和事都只是简单应付而已,根本没有上心的意思。

以前在他话题中的两个主题——家庭和技术已基本没有听到;与员工的闲聊玩笑更是鲜有。细心的蒂娜虽没有受到影响,但是这个人的改变却牵动了自己的心。她谨记着那句话“男女之间还是不能太过关心,不然就会变成伤心。”。

这句话是一个暗恋章衡的女员工说出的,这些年虽然章衡家庭和睦幸福,但是总有些异性环绕,更有投怀送抱者,但每当章衡察觉,总是给对方留足面子和

余地的巧妙避开对方的示爱。

而说出那句话的女性就是去年研发过程中研究室的同事,每日与自己一起工作,但总是心不在焉,嘴里也不时提起章衡的种种。蒂娜虽感觉异样却并没说出,不久后,她便主动离职,似把蒂娜当做好友,离职那夜约了蒂娜一起喝了一顿酒,与其说是一起喝,不如说是对方在自我灌醉,席间也不经意透露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后只以那句“关心变成伤心”收了场。

自工作以来,蒂娜始终钻研技术,没有多余心思,自己对章衡虽有思慕,但他常挂在嘴边的家人却像一片不可逾越的高墙,阻止了一切,而那句“关心变成伤心”的陈述更是让他的大家长形象无比光辉。

但是他近期的反常,实在太明显了,那座“高墙”还在,高墙保护着城内的一切,但是城内的主人却已主动逾越了界限,如同郊游般开心愉悦在墙外生活。

最终,她走到秘书桌前对秘书说道:“章总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有快递在门卫,叫我去拿了,但是我现在要去开会,拜托你去拿一下,放到我办公桌上。”不等秘书回答,便若无其事的扭头走开。

见到秘书匆忙走出后,她轻轻靠近章衡办公室的大门,这是双扇的木质门,锁眼正在把手中心。蒂娜从胸前取下工牌,摘下别针扭直,慢慢伸进黑洞洞的锁眼,随着手腕的来回扭转,门锁打开,木质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地卸开一条缝。

大学时代的蒂娜在基础学习上已是顶尖水平,时不时习得的小本领更是让同学们刮目相看;而这开锁的技巧是在一次偶然被风带上宿舍门后无法开启时,她用手机查出锁芯构造后,用随身的发卡试着将其打开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的钻研起各种开锁技巧,在同学急需之时总能露上一手,更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发挥出来。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中,章衡背对着门靠在椅子上,手上的香烟已烧了一半,烟灰却挂在烟身

上,不知是她进入的动作已极轻还是章衡已经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不能察觉,他竟没有半丝动作。咳咳……咳咳……蒂娜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满屋烟雾的刺激,不自觉的咳了出来。

这声咳嗽在没有半点声响的办公室内如惊雷炸响,章衡没有动作,却似愤怒般的说道“不是说了不准进来……”似又想起自己是从内反锁了房门,慌地转过了身,边转动椅子边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蒂娜敢保证他绝对没正眼看过到底是谁进来了。

但蒂娜却没时间理会他的质问,慌忙跑到窗边,随意开启了一扇,这是老式建筑,虽室内装修不断翻新,但是外立面并没有做过多更改,多年前的木质平开窗依旧沿用,窗子可完全开启,事后回忆,那窗子开启的一刹那,真不知道如果从窗外看来,会不会误认为是火灾发生才会有如此大量的烟雾散出?

但在当时,蒂娜完全没有办法思考那些,生存的本能让她将整个脑袋尽量伸出了窗外,贪婪的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但是咽喉的干咳却让她满眼泪流,恍惚间,她看到了急忙走出办公楼的秘书,秘书听到咳嗽声也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让她停下了脚步,扭转身体,却用了小跑再次冲回办公楼内。

她极力想控制住身体的反应,秘书回来后,必然会进入室内,到时候肯定不能再和章衡有半点对话,但是人的本能却是不受控制的,她依旧在干咳着……

她依旧像火灾现场的求生者一般挂在窗台上的时候,推门的声音已在背后响起。

“章总,对不起,蒂娜说您叫我去取快递,我完全不知道……”

“出去吧!”

章衡的声音打断了秘书慌忙的解释,但章衡的声音也不平静,似有些伤心,但却没有了愤怒。

啪……啪……啪……,蒂娜的背上有节律的被人拍着,似在帮她缓解,不消多时,蒂娜含着泪眼,手背擦着嘴角,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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