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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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统领近十二点时蓝可心才回到别墅,之前我与雾香见面的时候她正好接了个电话有事出去了。这栋别墅如今就我与她,还有幽幽、牡丹、陈可住着,夏莉和她的手下都分散在周边的建筑里,时刻为这边警戒。当然,我也为麟和结成三兄妹安排好了房间,别墅很大,客房够用。

卧室中,我躺在床上翻着最近的新闻。蓝可心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脸倦容的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睡?”

“等你回来啊。”

她奇怪的看了我两眼,“牡丹和幽幽不在吗?”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蓝可心诧异的望着我,“你该不会……”

“咳,”我咳嗽了一下以缓解自己的尴尬,“牡丹暂且不提,幽幽比较复杂,他背后可是两个大家族,蜃国一整半的势力,我哪敢轻易碰她。”随后我问道,“你刚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

“哦,古竟成今天晚上刚到这边,我去接机了,顺便帮他安排了住处招待了一下,不小心就弄的这么晚了。”

我眉头微微皱起,“他来这边干什么?”

蓝可心耸了耸肩,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随后盘起自己的头发开始脱衣服,看样子想睡前冲个澡。

“你最近又跟他走的挺近?”不知为何我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蓝可心愣了半秒,说道“你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吧,人家来了又不好冷落他……”蓝可心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她盯着我的眼睛问道“陈墨……你这是、怎么了?”

我回过神茫然的看向她,“什么怎么了?”

蓝可心皱着眉头眼神中有隐隐的担忧,“我感到了,你的杀气……”

我瞳孔微缩,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时间竟觉得有点脊背发凉。

“有些话,我知道该不该讲……”蓝可心走过来坐在床沿边,握住我的手道,“最近每隔一段时间见到你,我总觉得你的变化好大。”

她说的话我何尝不知。

“我觉得,你有空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我徒然觉得有点生气,甩开她的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你觉得我病了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蓝可心望着我担忧之色格外明显。

“我有什么压力?如今回到了万花市彦一都要求着跟我合作,我能有什么压力?我的目标全都实现了,我很开心啊!”

蓝可心红着眼圈摇了摇头,“陈墨你从小在普家庭长大,与我们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价值观也不一样,杀人……对你而言是件非常沉重的事情吧。以前你没有机会去多想,现在突然放松了下来,你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

我眼神呆滞的望着她,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在发抖了。今天下午踏入万花市的这一刻开始,我无法不正视自己这十一个月的经历。在外面的时候,在沙白、蜃国的时候,我可以把那些经历当做一场梦、一场游戏,来欺骗自己让自己觉得好过一点。但是一回到万花市,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真实生活,这两种落差极大的经历强行混合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要被撑爆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

是作为学生、儿子、哥哥,那种温馨了二十年的生活?还是作为一个道上大佬,一挥手就有无数人的性命死在我的指示下的生活?

我发现我迷失了!

烦躁的我离开房间,来到外面阳台,让冰冷的空气强行灌入大脑,以防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牡丹,你杀过多少人?”

“不记得了。”牡丹双手环胸,曲身斜靠在阳台的墙壁上。

“我刚才真的……有流露出杀气吗?”

“嗯。”牡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般来讲,杀气不会无缘无故流露出来。如果连你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话,你的确已经挺危险了。还记得你第一次对我下指令时我跟你说的话吗,你这样‘思想’和‘行动’分开的人,真的疯起来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该,怎么办?”

“蓝可心说的不错,这与你从小养成的价值观有关系,杀人对你而言是一件特别沉重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开导你,只能教你一个……我们杀手的慰藉。”

“什么慰藉?”

“知道刺客信条吗?”

我摇了摇头。

牡丹说道,“就是信仰,有了信仰你的罪恶感就有了宣泄的地方。”

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她道“那你的信仰是什么?”

牡丹忽然脸一红,表情变得有点扭捏,眼神躲闪似乎不太想说。

“嗯?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她越是这样,我就越发好奇了起来。

“也不是……就是……嗯,我不是很想告诉你,而且我的信仰也不适用于你。”

“为什么?”我诧异道,“那岂不是你等于什么都没说?”

牡丹纠结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捂着自己看上去有点发烫的脸颊,说道“好吧,告诉你就告诉你。”

“嗯,是什么?”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

“什么?什么你?”我诧异我问道。

“你,你就是我的信仰。”

我惊讶的抬起头望向她,只见牡丹转过头纵身一跃跳下了阳台,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愣愣的望着她消失的地方,许久没有回过神。

“呵呵呵……”突然旁边传来了一阵沙哑的笑声,麟出现在了我所在阳台的另一侧。“我一直很奇怪,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实力与我差不多,可是从仲夏夜那晚过后,这四个月里她的实力简直是一日千里。我很不可思议,她那看似柔弱的身躯里究竟藏着多少潜力,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她估计就可以成为宗师级吧。”

“现在我明白了,她有一个优秀的信仰。”麟说道,“陈先生,虽然你害死了白石先生,但是跟着你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你并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恶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变得这么强大的原因,说白了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麟的话突然让我有点自愧不如。

“不过你似乎如今也迷茫了,而你的迷茫也一定会影响到牡丹吧。”麟继续说道,“曾经我也是个迷茫的杀手,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凉子小姐。她曾经给我的信仰,我现在可以借给你。”

“给生者以施舍,给死者以鲜花。为正义拿起刀剑,给予恶徒死的惩罚。而我们不会加入圣者的行列!”

我低下头托有所思,喃喃道“为正义拿起刀剑,而我们不会加入圣者的行列……”

麟点了点头,我觉得面具下的他笑了。是啊,我明白了,随后我与他异口同声道,“这,不过是肮脏的狗之间的同族相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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