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前,她只知道新郎是个残疾且不能人事的废人,却不知他连容貌也是如此的骇人。
那张脸布满了疤痕,褶皱蜿蜒,狰狞可怖,一直蔓延到衣领下方。
是被火烧伤后留下的。
恐怖的面容上只有一双眼睛是完好的。
那双眼睛深邃,锐利,如同暗夜中的雄鹰一般,里面还藏着两个小小的旋涡,似能勾人心魄。
眼前这男子就是她的新婚丈夫,顾严飞。
洛城四大家族之首的顾家的长子。
男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以仰视的姿态看着她,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还是使她感到了几分压迫。
察觉出了她的恐惧,他冷然发问,声线低沉,却嘶哑难听:“怎么,看到我的样子害怕了?”
白尹人咬了咬唇瓣,刚才的视觉冲击太过激烈,确实使她有些不适。
她兀自直视着男人那张恐怖的毁容脸,想起被亲人的背叛,强迫自己平静道:“有些人虽然外表不堪,却好过那些表面光鲜而内心丑陋的人。”
听完,男人冰寒的眸子闪了闪,忽而扯唇,像是听到了很好玩的笑话:“你确定我的内心不会和我的外表一样?”
白尹人:“……”
传闻她这个丈夫面丑心黑, 是个心狠手辣残暴嗜血的主。
但传闻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毕竟要亲自见识才会真的相信。
她眨了眨如泉水般清亮的眸子,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也许,你是个好人。”
“好人?”男人又笑了,从来没有人这么评价过他。
不过,他并不排斥这个词,也不觉得这是个褒义词。
空气凝滞了一分钟。
男人毫无预兆的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如此浪费口舌,一个冒牌货而已。”
白尹人:“……”
对,她就是个假新娘。
还不待她解释,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动了轮椅上的一个按钮,几秒种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婚房。
来人正是梁森。
他看到白尹人后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新娘虽然样貌不俗,甚至可以用倾城绝丽来形容的女人,却不是顾家要娶的白念念。
“你是谁?这么大胆,敢冒充新娘!”
接亲的时候,新娘头上的白纱好像有两三层的样子,模模湖湖,根本看不清样貌。
连新娘子都能接错,他恐怕无法承受主子的怒火。
“我是念念的姐姐,白尹人。”她答道。
她是白家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外面的人只认得白念念,不认识她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预想的怒火没有来袭,男人冷声吩咐梁森:“去查下她的资料,五分钟后给我送过来。”
“是。”接到命令,梁森如蒙大赦般滚了出去。
还不到五分钟,他就拿着一叠资料折返了回来。
在把资料交到男人手里之前,他汇报道:“刚才我已经给白家打过电话了,那边说是这个女人想要代替念念小姐嫁到顾家,故意刺伤了念念小姐。”
听完,男人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深邃的寒眸晦暗不明。
他指节修长的大手接过梁森递过的资料,一目十行的
“私生女,给家人下过毒,刚成年就滥交得了性传染病,喜欢穿A货和有钱人攀比……。”
男人语调低沉缓慢,白尹人却犹如听到了最难听的咒骂一般,脸色逐渐发白,一双小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以往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就如伤疤一般被揭了起来。
那是她永远无法发抹去的罪恶和耻辱。
她侧眸看去,发现就连管家梁森看她的眼神都比之前更加嫌恶了。
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对她有什么样的看法,一定会鄙视她,厌弃她,直接去白家退货。
可男人看完了资料,似乎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微微勾唇,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这个女人如此蛇蝎心肠放荡不堪,我想我的小哈一定会喜欢,把她丢过去,够小哈饱餐一顿了。”
梁森微微一愣,紧接着应道:“是,主子。”
白尹人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眸子,身体僵住,一时回不过神来。
她想到了那么多被发现替嫁不好的结果,却没有预料到这一层。
这个男人,居然直接要她去死!
“你误会了,其实那些不是我……”她开口想要解释那些不堪的往事来洗脱罪名。
却被他慢条斯吕却强势霸道地打断:“越是心思狠毒的女人就越会狡辩。”
这就是他对她下的定义。
——会狡辩的狠毒女人。
不大会儿,两个身形魁梧的黑衣保镖走了进来,架起了白尹人。
“你们放开我。”她苦苦挣扎了几下。
男人侧头看到她凄苦的样子,眯了眯眸,忽而大发慈悲道:“我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既然你是一个放荡的女人,我正好有一帮过惯了清苦日子的手下,你要是能够满足他们,把他们伺候高兴了,就给你一条生路,让你一直跟着他们。”
这是要将她变成他那些手下肆意玩乐泄·欲的工具。
“我选第一个。”女孩咬住唇畔,虽然很害怕,回答却很坚决。
这似乎在男人的预料之外,他微怔了一下,然后点头。
“梁森,就照她说的做,不用客气。”
梁森见惯了主子杀人不眨眼,同时他也很痛恨白尹这种贪慕虚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所以他对白尹人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觉得这是他家主子在替天行道,立马应下,“好。”
男人乘着轮椅出了门,随后一道嘶哑冷酷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如同来自薄凉九幽。
“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的内心。”
……他人丑,心更丑。
那两个冷面保镖把她拖下了楼,一直拖到了别墅后面的一片漆黑的树林里。
保镖临离开前,警告她:“别想往回跑,否则会撞上子弹。”
既然那个男人铁了心不放过她,又怎么会让她逃回去呢?
白尹人心如死灰地坐在一棵大树下,靠着粗大的树干,通过昏暗的光线,打量着四周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