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定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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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居然便宜了你这个小子。”梵香子哧了一声。

林渺有些讶异,难道这家伙没有怀疑她?是自己心虚过头了?她故作紧张的拍着胸口,问道:“怎么那木头就这么钻进去了?”

梵香子瞥了她一眼,骂道:“大爷我怎么知道。”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根满是倒刺的鞭子,慢慢朝着梅干走去。

“主子,你要做什么……”林渺身体微移,挡在了梅干的前面。

“没有的东西,自然是该丢弃掉。”梵香子冷漠的说道,轻易给梅干判了死刑。

林渺心中一震,梅干这副模样和阿陀宫绝对脱不掉关系,自己想要知道阿陀宫的秘密,逃出阿陀宫的掌控就绝对不能让梅干死在这里。心中想法一定,她更加坚定的挡在梅干身前。对于梵香子她心中还是抱有一分侥幸,认为他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凶残之辈,否则她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安全来开玩笑。

“嗯?怎么,莫不是你舍不得这疯子死?”梵香子嘲讽的对林渺的说道。

林渺深吸一口气,要说不怕是假的,梵香子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杀气。她双拳握紧,沉声道:“主子,既然他只是一个疯子为什么不能留他一命。”

梵香子闻言,眉眼稍动,冷声说道:“给大爷我个不杀他的理由。”

林渺咬着牙,冷汗慢慢流了下来。脑中思绪快速运转,她见梵香子脸上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只要你不杀他,我愿意真心效忠你。”

梵香子不屑的一笑,道:“你又有何用?”

“桃源木进入了我的体内,不管怎样我都是有些用处的吧。”她见梵香子的眸色微闪,知道自己赌对了。又接着说道:“我运气好就得到了那一小丝灵髓,也说不定。”

“更何况,一个真心留在你身边的人比用武力强迫的留下的,更有用不是吗?”

梵香子笑着看着林渺,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没想到你的脑子也不太笨嘛。”他淡淡的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冷汗顺着背脊一点点的流下,林渺屏这呼吸等待着梵香子接下来的话。

“一个疯子而已,赏给你便是。”

此话一出,林渺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梵香子那句话又让她的心口一跳。

“若是你运气不好没有吸收到那份灵髓,那便和那疯子一同下地狱去吧。”

林渺看着梵香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所谓的毁掉桃源木,说的如此道貌岸然,还不是为了得到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她摸了摸自己的纤细的脖子,看来自己倒成了唐僧肉了。若他们真知道了自己是桃源树子的身份……

估摸着就是剥皮拆骨的下场了吧,人的***呵……

她右臂微动,就看到梅干那干瘦纤长的手拽着她的手,那副模样宛如做错事的小孩子在祈求大人的原来。心中忽然一软,伸手在梅干蓬乱的头发上一拍。

疯子有什么不好……

至少,他的心没那么肮脏……

晚风穿堂而过,扶起地上垂着的轻纱,朦胧的遮住了花瓣的艳影。林渺手持着抹布,站在浴桶边。梅干坐在满是花瓣的浴桶之内,如一个小孩子般扑腾着水花。看着梅干纤瘦赤裸的身子,林渺面颊一阵发烫,毕竟是个男子啊!

她虽然灵魂是个现代人,可让她帮一个男子沐浴还是太让人发羞了。可一看到梅干那脏兮兮疯癫癫的模样,她心中又是一阵纠结。自己若不帮他,难道要他自己来嘛?

暗叹了一口气,她仔细的帮梅干清洗身子。一层层污垢褪去,露出梅干纤瘦干净的身体。头发被林渺用皂角洗顺,显露出鸦黑的颜色。林渺将他的头发一绾,笨拙的绾出个叉烧包发髻,就用簪子固定住。几丝碎发调皮的蹦出来,修饰着他光洁的额头。梅干的五官很干净,睫毛长长的很像女孩子,两颊边两个梨涡分外漂亮。可他那呆滞目光和傻兮兮的笑却破坏了所有形象。

目光移到他胸口的锁链上,林渺瞳孔一缩。随着她手指的移动他嘴中就发出一声声似喜似嗔的呻吟。林渺呼吸慢慢放低,她伏在梅干耳畔小声的问道:“梅干,告诉姐姐这个锁链是怎么来的?”

梅干听到林渺这么一问,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双手紧紧握住胸口的锁链,声音中流露出恐惧:“不要……不要吃我……”整个人越发激动了起来。

林渺害怕他声音过大,引来其他人的注意,赶忙将他嘴巴一捂,安慰道:“没有,没有人会吃你。梅干放心,梅干放心哦……”她的手在梅干背上轻轻拍着,似乎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梅干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只听到他嘴中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多人……好多树……红色的……粉红色的……”

林渺眉头紧皱,梅干这话如此模糊实在是难以从中得到什么信息。粉红色的东西在阿陀宫也只有桃源木了,而梅干的胸口又被人用桃源木钉穿,这其中到底隐藏这什么东西,桃源木是否还有什么秘密?

时光缓缓滑过,如一潭静水,簌婉缓和,徐徐向前。

林渺一阵手忙脚乱帮梅干穿好衣服,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自己学会穿衣服才行。一切收拾妥当了之后,她才叫来婢子帮房内收拾干净。她明面上虽是梵香子的侍童,可这些婢子却不敢怠慢,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做了事。林渺倒没想那么多,她看着房间里唯一的床榻,心中又开心犯难。

她和梅干两人一个房间,要是两人都是男人,大被同眠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她是一个女子,这要她如何是好。看着梅干那副傻兮兮的模样,她心中无奈之余又升起了一丝怜惜。看着他如小狗般的跟着自己蹲上了床,低着头颅放在自己的肩上,脸上露出安详的神色,眼眸渐渐闭上。

恍然间,声响全部消失,只余下身体的脉搏一跳一跳,仿佛一口浮游的气息。翠色蚊帐反射着沉甸甸的暗光,如一口洪钟压在心头。

何时自己也能如他一般,这样安详的睡去……

破晓鸡鸣,晨色渐明。菖蒲等草物已经取了下来,随意的丢在门角。街面上,小商小贩渐渐涌现。叫卖声不断,包子店的蒸笼一开,一缕缕肉香传的老远。

梵香子的别院里,林渺也早早起了身。不是她不想多睡,而是那些婢子传话来,时辰已到他这个“贴身”侍童该去伺候主子起身了。

忍住满心的郁闷起身穿衣,临走时狠狠的在梅干脸上捏了一把。看着他睡眼朦胧泪眼汪汪的样子,林渺就感觉心中畅快了不少。踏着大步,走向梵香子的别院去,开始了她侍童生活的第一天。

她本以为她去的时候要面对第二个“梅干”,伺候那位大爷穿衣洗漱。可出现在她眼前的景状还是让她一呆。屋内很安静,宛如无人一般。晨风穿堂而过卷起层层轻纱。梵香子一身正红宽衣广袖,体态闲闲的躺在美人软塌上。身前的小几之前,一只红泥小炉上正烧着水,咕噜噜的水沸声在室内响起,一丝丝白气朝上冒着。他提起水壶,将水倒入翠色的琉璃盏里。风干的茶叶嫩尖在茶盏里打着旋儿,茶色渐碧。端起茶盏在唇边轻抿一口,茶盏中升腾起一丝丝白色的雾气,越发印的他眉眼如墨,红衣如砂。

时间的流沙好像都变慢了,梵香子这才有所感觉似的朝林渺瞄了一眼,语气慵懒的说道:“进来吧。”

林渺这才一回神,冲他一行礼便规矩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埋着头,伺候在一旁。

他斜着眉看着她,轻飘飘的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改名叫狗子吧。”

“狗子?”林渺眉头一抽。

梵香子低头又啜了一口茶,慢慢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卷轴,丢给林渺,语淡风轻的说道:“签了吧。”

“这是什么?“林渺疑惑的问道,手下也不停歇,将那个卷轴慢慢解开。只见上面写着的全是蝌蚪般的梵文,看的林渺头大如斗。

“卖身契。”梵香子简单的说道。

林渺心中不信,卖身契会弄的像鬼画符似的?心中虽然怀疑这东西,但林渺也不得不签,自己和梅干都是砧板上的肉,哪敢不造着他的话办。她东张西望了一下,也没发现有笔墨什么的。只好问道:“主子,没笔怎么签啊?”

梵香子一笑,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站在她身前,慢慢抓起她的手。却见他速度快如闪电,林渺只感觉指尖一痛,自己的那根手指便被他按在了那契约之上。一抹殷红慢慢在卷轴上扩散。

林渺急忙手一拽,把出血的手指含在口中,隐约之间她好像感到自己和那个卷轴有了一丝微弱的羁绊,她心中有些慌,嘴里模糊不清的问道:“这是做什么啊?”

梵香子目光直直盯着那个卷轴,半晌没有回话。只见那个卷轴一阵红光闪烁,便又归于平静。

林渺感到自己和那个卷轴之间那一丝奇异的联系突然一断,心中稍定。就听见梵香子用懒懒的声音说道:“大爷我饿了,去膳房给我取些早点来。”

林渺偌了一声,便含着手指退了出去。

唰——

梵香子将那个卷轴全部打开,眼中的神色分外奇怪,嘴中喃喃道:“奇怪,为什么没有显出她的名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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