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早就丹心付清天,原来只在盈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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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木叶,远眺山如飘带,纵横交错,连贯的剪影成叠,似在飘渺的天际伸展着。远远望之,满目荒芜,一片萧索压覆下来,教那黄落的草树靡靡摇摆,间或凋萎,揭起大地尘烟,纷飞于空中,迷漫了人的视线,也漫了天绍青的心。

寒凄的秋意中,阵阵肃杀扑面,她只觉身心发寒,血也是冰凉的。

一夜未曾睡实,就换来这样的结果,她最亲最爱的两个人全都消失,一种不祥的预感霎时笼罩住她。

早就料到决斗将要来临,他们会避开所有人,近几日,她虽在病中,却时刻都紧绷着神经。

养病期间,柳枫很乖顺,哪里也不去,也很少开口说话,总是独自倚在角落,望着外面的景焕沉思。

但柳枫却不再排斥天倚剑与她,甚至是苏乔换药,但有吩咐,他都绝对依从。

这是多么大的改变呀,当初他是何等仇视苏乔,而苏乔也不逞多让,现今却这样互相了解,达成默契。

天绍青不知道他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很清楚他与她都在担忧未来,两个人的内心都是忐忑的,只是谁也不愿意主动去刺对方的伤口罢了。

他把太尉府的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也拒见昔日的朋友和同僚,自然天绍青也不想面对那样离别的场景。

兄弟姐妹,亲朋好友的诉说,你一言,我一句,只会让他们不停地犹豫,陷入深深地伤感中,转而自残,何必呢。

于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天绍青很快乐,有师父疼,有父母爱,生命之中,无所缺失,更有一帮兄弟姊妹及同门关心,且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几个门派,都与她关联甚深。

但她真的很快乐吗,柳枫的身份,也让他该有荣耀的生活,然他也很快乐吗?

她比谁都了解柳枫很苦,从昨天走今天,从左到右,从今日到将来,柳枫眼前有什么,只有寂寞的苦酒,岁月的积淀。

即使事态发生变化,他从来也没有怀疑过那个盲眼姑娘带给他的人性关爱,数个日夜里,就那样呆呆地盯着她,而她就低头苦思,天倚剑就仰首望月,苏乔就在捣药。

其实这感觉不错,就把分离前的单调,留给自己,然后找个适当的机会,飘然而去。

可她似乎很警觉,他们哄她睡,她却偏要说不倦,终于熬过了两天后,她身体撑不住,昏昏睡着了。

早晨的霞光很好,当她睡醒的时候,一切都会过去。

提前了一日较量生死,天倚剑与他都没怨言,可以想象决战之期,众人来到这里观战,却扑了一空的景象。

倘然眭听轩闻讯赶至,也许会细心地查看四周有无打斗的痕迹,华山派诸人会喊嚷着天倚剑怎样了,皇帝会派侍卫来探,太尉是否死了。

想到这些,柳枫呵呵笑了,而后他就敛容,再也喜不出来,今天这决战之地,会非常安静,空荡荡,连天绍青也不会存在。

问天绍青这一生,最想要什么,不是山盟海誓,不是承诺,而是一个家。

可山盟海誓于柳枫而言,是那么遥远,是个永远无法企及的梦。

家,在柳枫眼中,看起来也就像一座山,朦朦胧胧的,却总是看不清楚,攀到高峰,总要历尽千辛万苦,却还会不幸摔个粉身碎骨。

漂泊流浪,他以往每思及此,总觉得那种日子与自己无关,柳枫即使落魄,也绝不那么偷生。

但离开她的刹那,转身上山,一路上他脑海里都飘着这个模糊而又近在咫尺的浪儿影子,那是他的生活么?

他心很疼,唯有以冷漠掩饰,到底怎么了,因何会这么痛呢?难道事到如今,他还看不穿吗?

这么久以来,也许他早就看的很清楚,可他仍然对天倚剑与这等天意的嘲弄,报以冷笑的态度。

试想曾经,他四海来去,叱咤风云,翻手为天,覆手是雨,挥剑斩障碍,何等气魄,又何其辉煌?

人生上,他还有什么可后悔的?

没有!柳枫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可念头至此,忽然他骇异住了,眼眸睁开,转瞬惊醒,不,原来他从来都为做过的坏事悔过,无论他为人多么凶狠,手段多么毒辣凶残,可他却记下那些点点滴滴,来向死人叩首。

柳枫,你从一个怀揣志向,单纯入仕的少年,成长到现在,因人心善变,因政客的现实而投诚。在政客那样的生活中,你变得阴狠、凶杀,以为人世间都是这样子,双手沾满了玩弄权术的血腥。

少年时拥有的正义,不过一场烟云,随争权夺利的侵入而散的毫无影踪,理想对于你来说,究竟是幌子多些,还是赤诚的信念,亦或是野心?

追逐权势,为你家族,为你们王朝的梦想,你也曾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过,牺牲很多人。

今天你失落了,但是你总告诫自己,定会在明天重新崛起。

是以柳枫很快就对自己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挺起胸膛走过去,就是个合格的掮客,往昔司马迁形容之:天下熙熙,皆为利趋;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要努力向前,今时没有原则不怕,只要志向无变,没有立场也不用恐慌,因为它日获得天下,所得将不可想象。

纵使没有信仰,也不能失去自己。

少时,山巅上,已有两个人迎面相对,剑是冷的,高高在手中挑起,冷目相望,心是寒的,目光如惊电,死死落在对方身上,是那么锋利而可怕,即便山风振起衣袂蹁跹,也不能将他们憾离。

山雾凄迷,红日照将下来,如被帐子遮住,成了稀薄,教远近苍黄的草叶萎倾,夭夭欲睡。

晨霜耿耿,朝露团团相抱,前方柳枫就静静立在那里,也特地换了白衣,适才也已庄重地面朝西北打了一恭。

他要以缟素之躯,为父母报仇,自要虔诚跪拜。

天绍青却是专为他与天倚剑披上了丧服。

他们的脸就像霜一样白,全身雾蒙蒙的,柳枫盯着天倚剑道:“这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会来,就算有人早希望我们斗个两败俱伤,好坐享其成,也绝不会猜到同样的地点,我们把日子提前!你我可以放心比试!”

他指的当然是幕后的操纵者,既给他府门送挑战信,也给天家下战书,还教天家儿女找上金陵滋事。

亦有祀儿在他与天家关系闹僵时,掳走天倚剑,却又在日子将到时,将天倚剑放出。待这场决战过后,他实将背上众叛亲离的后果,也会成为华山派、玉华门与清居苑公认的仇敌,武林三大门派将与他隔绝一切牵扯。

这些种种,柳枫可曾考虑周全?

时光飞逝,天绍青心急如焚,只恨自己眼是瞎的,走的这样慢吞吞。

到底是哪座山峰呢?沿途未有一人可询,她迷茫了。

她很想把苏乔赶走,然而这少年也异常倔强,如何也驱不走,假如他走了,她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等死,陪伴父亲和丈夫而去。

还有一点点时间,她想最起码在他们离世的刹那,能够看望他们最后一眼。

但是苏乔不在了,她又怎样赶到山峰呢?从一个山坳移到另一个山坳,走遍紫金山的每处山脉,总需要个引路人,不然她就可以找个路人引领,但那样又太耗时,而且最近都身处大山深泽之中,鲜少碰见农户。

紫金山拔地而起,山势险峻,蜿蜒似盘曲的巨龙,薄草连亘,风露交织。

她隐约记得天绍轩念过那封挑战信,可是实际上并不知道柳枫为防备那幕后人,临时改变了策略。

因而她照旧朝原地行进,飘叶落在面上的一霎,山上剑气冲霄,柳枫已经与天倚剑开始了比斗!

这一战没有惊天动地的喧嚣,也无人能阻止,剑光充盈,在二人身周弥漫飞舞。

这剑一经刺出,再停下来的时候,必将有一人为之付出代价,胜败已不足论,因为胜也好,败也罢,于他们已没有意义。

他们之所以拼命,无非是出于责任,谁也无法逃避,斗来斗去,只是一家亲,何苦要让满城之人看热闹?

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在剑上化为了森寒,柳枫的剑是必杀,天倚剑出招沉稳,也后拔有力。

这正是柳枫所希望的,若天倚剑怯弱,在招式上相让,不尽力发挥,那么他即使胜了,将其刺死,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意。

他要的是绝对公平,也是在各方齐备之下,全力一击的必胜之剑。

天倚剑厚积薄发,出剑灵活,正教柳枫精神大振,接连抢先发难,夺目的光芒,摄人的气魄,都在身上,逐一映现。

两人都有足够的临敌经验,纵然有片刻分心,柳枫一剑当胸急搠,天倚剑及时收回神智,也能避让开去。

看来天倚剑的伤势,已经全好了,柳枫的旧疾也不再发作,四肢力气充沛。

这是翁婿两人第一次较量,也是太白派流影神剑在华山剑法面前,光辉的露脸,亦是华山之剑的绝地反击。

剑势并无多快,亦无撼动山岳的激烈,却招招式式,都蕴含两大门派的精髓,对他们这种对手来说,稍一分神,或者力怯,或经验有亏,就会被对方长剑灌入。

天倚剑已有了先例,自不敢大意。而那也提醒着柳枫,天倚剑是一大劲敌。

他刺了一剑,教天倚剑险些危殆,天倚剑却转眼还了三剑,俱都罩住他的空门。

他身影不停地变动,自问罅隙已经封死,绝难被人寻出破绽,未料天倚剑还是在那影影绰绰的变化中,将他推入生命的至高点。

世间上,生与死的距离,有多远?他们却都感到一种心酸涌上心头。

剑锋划过,一地冰寒。

痛苦、恐惧,此刻柳枫与天倚剑已无暇细想,天绍青却体会的很深,奇异的焦灼刺痛着她。

咫尺的尽头,却有天涯似的,无边无际,怎么也赶不到山顶。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绝望的眼泪,和临死前躺在病榻上,喃喃痛苦的挣扎。

前面似有一道无形的墙,始终阻隔着她的脚步,迈一步,好似千年,如何也到不了终点。

俄顷,这墙就变成了现实。

程品华率众而来时,天绍青就感到了死亡的逼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安排,其结果也是柳枫等人所不能预料的,纵有心理准备,也绝对想象不到是这样发生的。

她嘴角漾着笑意,与两位师弟并力率领数十名月明教子弟,从暗处姗姗拦住天绍青与苏乔的去路。

逼在眉睫的压迫感,教天绍青喘不过气,但是这些日夜,她已经学会了冷静,即使心里急的要死,还是不言不动,立在那里,问苏乔是一帮什么人。

苏乔耐心地回答道:“是当初荆山上我们遇到的‘好大婶’,还有她的师弟也来了!”冷目瞪着对方,满含讽刺。

天绍青立刻意会,却没有惊呼,而是点点头,若有所悟道:“原来是程姑娘!”

程品华心情甚好,瞧一眼天绍青,悠悠笑道:“恐怕你们是走不了的!”说罢,四处望望,故作哀叹道:“这个地儿还不错!二位身后就是深谷,但你们放心,此山并无想象中那么高,也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苏乔瞳孔忽然收缩,天绍青心弦也已绷紧,大恸道:“绍青今日就算是死,不恨任何人,只恨我不能赶到山上去!”

程品华背负着双手,甚是悠哉,喜滋滋地道:“是,我已恭候多时!”承话后,面容一敛,定睛瞧着天绍青,认真道:“天绍青,这一天,本姑娘等的实在不耐烦,日日煎熬,心如火烧,你明白么?”

言说间,她大步迈开,步步逼进天绍青,一字一顿道:“马上事情就要成功,本姑娘的大仇人就要死于柳枫之手,岂容你去破坏?”

天绍青闻言震愕,突然明白似的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本来你就仇视我,那一次扮作老妇人,好心照顾我与小乔,还撺掇我们成亲,后来事情未遂,你竟把我们放过。我一直都想不透其中究竟,现在才知道,挑战书根本就是你先下的!”

程品华见不需多说,她就能悟出始末,也乐得轻松自在,大方承认道:“我不远千里,为此事奔波,往返岂能徒劳?再说这件事,柳枫也无可推脱……”说着,怒指天绍青,道:“你爹以仁者自居,当年路过西域,被清平请去相助李清尘,杀死了天枫,毁灭我的一切念想,今日我势必要讨回来。”

一语罢了,她情绪激愤,冷笑道:“柳枫与天枫是一对挚亲的表兄弟,倘然如实相告,他未必不会为天枫报仇,可惜中间有个你,一下子夺走柳枫。我程品华终究与他相识晚了,早先不在月明教,也不知道凌万山还有后人在世,待我得知那个人是柳枫,柳枫已为了你,处处讥嘲我,冷脸相对,从无好脸色看,而且明知天倚剑是杀父仇人,还三番四次犹豫,我就要他再也推诿不得,此战势在必行,绝不容你搅合!”

只怕不止天绍青,还有柳枫,甚至更多的人,若知晓这种种内幕,都不得不瞠目结舌。

柳枫早就怀疑柳天枫与自己的渊源,眭听轩知道,却没告知他,那也是眭听轩碍于师兄之仇,无意假手于人,不想让柳枫劳心。

此刻被天绍青获知,怎不震惊?

程品华回想前尘往事,陷入痴癫之中道:“那时,我还是个天真灿漫的少女,天枫桀骜不驯,却对女孩子很温柔。我并不介意他有妻室,你们不知道他是个多好的人,不管有多少事情索绕,从不亏待我们任何一人。这种感情,你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肯定是无法理解的,我也就不说太多,只提醒你们一句,如若非要上山坏我好事,就得死!”言讫,面现怒意,横视着苏乔与天绍青,招手唤来师弟们,指挥子弟围住二人。

霎时天绍青与苏乔就四面无路,被逼至断崖边。

程品华踱步走到他们跟前不远处,盯看她焦急的样子,轻轻撇撇嘴道:“哼,曾经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为天枫担心!”说此,心头一痛,低语道:“但凡柳枫念点情谊,我也不会这样做了,怪只怪你生在那样的家族,有那样的父亲,还有你的丈夫,目中无人,太不听话!”双手左右分张,那些人一涌而上。

天绍青晓得绝境在前,往后倒退,蹑足踩落碎石,脚底半截已空,猛地下定决心,做出从容的样子,附耳朝苏乔道:“我情愿消失,也不要死在这里,否则柳大哥和我爹看见了,一定很难过!”

苏乔嗫嚅着,也苦无良策,适才上前迎战,卓清月与顾鸣凤合力,就战之不下,若论用毒,这几人都很精通。

几个回合下来,苏乔也不是对手,衡量了一下形势,他奔回天绍青身边,横剑挡住她,盯着天绍青出神半响,只得握住她的手,道:“小青,和我一起死,你可后悔?”

天绍青不需明言,也已知他的意思,凄然笑了笑,苦涩道:“有小乔相伴,此生足矣!”话声未落,心中难受,抽咽道:“对不起,我欠你太多,死也连累你!”

苏乔一怔,嘴角浮出满足的笑意,猛的将她一拉,纵身扑向身后的断崖。

刹那之间,两道人影就已经无踪了,只余空无的山崖依旧卧在那里,似乎无人触动过一般。

山也荡,树也荡,荡不尽世间沧桑和情仇。

结束了,这就是天绍青短暂的生命。

她这一生为许多人,许多事拼搏,却挽不回一切。

曾经有多少情,多少恨,现在还看不穿,如今才后悔,让世人都卷在环环相扣的伎俩中,害了你,害了我,却留下一地风沙,从未改变,有的只是被吹动,飘向不知名的烟尘里。

天悠悠,地悠悠,无边际的人世间,到头来,空梦何去?

手握天门剑,柳枫到底是占了优势,但两人剑锋并不碰触,只是在剑影缤纷中,寻隙交错。

华山剑法,九天悬河,如惊雷震地,寒光平地炸飞,疾旋着向前,将柳枫逼到了悬崖边,眼看一脚踏空,柳枫冲天飞起,使出‘流影弄月’,从斜刺里扑开七丈,身形腾转,闪向了天倚剑后方。

天倚剑冷汗涔涔而落,料不得他反应这般机变,俄顷背脊已空门大露在外,赶忙施展‘飞天一剑’,劈面迎上。

柳枫却已飘飘落地,以‘天女散花’将他溢下的剑气扼住,架开这一招,剑上的飘萧之气源源不绝,不住挥散,以致天倚剑被裹在剑幕中,一番挣扎,用内气抵抗,落下时,却踩了半寸崖石,一失足,霍的落了下去。

下方幽谷深深,壁立如削,就要生还无望,生死抉择之间,他陡然扳回局面,竟以剑锋刺住山崖,撑住了自己,将内劲提至四肢,身子掉转,借着这股势头,冲回崖顶。

可他终究是慢了一拍,柳枫见他落崖,也吃愕不已,疾步赶至崖边,想看看究竟,结果看见他的身影飘起,要将自己撞翻,猛然一掌拍在他的胸膛。

天倚剑经不住这力道,猛坠而下,但一反手,阴森毕现,却从侧里扼住了柳枫那只手臂。

于是柳枫手掌没能抽回,与他死抗间,两人双双坠落。

山崖陡峭,时有突兀之地现出,两人都不弱,被山石蔓藤勾住,便借机攀住山石,悬在半空中,互相望了一眼,同时失笑起来。

鲜血正从他们肩头涌出,也没能洗掉他们的仇恨,天绍青的梦,以前他们不曾亲身领会,但适才已有验证。

柳枫剑尖刺入天倚剑胸口的一霎,天倚剑也回刺一剑,两柄剑擦离而过,却有了一两寸的偏差。

这是失误,还是另有原因?

两人没有办法解释,一面回味,一面就开怀而笑,乐极生悲,很快就蒙了两人的眼睛。

从那以后,天倚剑没再出现,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天家的孩子寻找天绍青无果,都在收到一封家书后,离开了。

结果怎么样,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天李清尘来了,把柳枫留在绝壁处,说了些话。

柳枫听后,面色大变,然后就目睹天倚剑消失在风烟里。

天倚剑真死了么?传说是没有,因为李清尘赶到及时,可李清尘所带来的话,也让天倚剑极度痛苦,无法面对世人,所以他就悄没声息地走了。

李清尘言说罢了,盯住柳枫,诚恳道:“君目下祸难当头,既然皇帝早有忌惮,朝廷难有立足之地,何不暂且隐退,坐待时机?一可去君王疑虑之心,避开诸人矛头,二可达祖先之愿,另作图谋!”

其实李清尘说的是双夫人之请,教柳枫不妨考虑一番,此次李清尘前来,也无非是与双夫人初衷相同,不希望柳枫与天倚剑两败俱伤,或就此死去。

那么他以什么办法劝阻了柳枫与天倚剑比斗呢?

天倚剑去后,天绍青的死讯,就传遍江湖,自然也进入柳枫耳中,首先告诉柳枫的,就是程品华,当然她绝不会说天绍青是被自己所害的。

柳枫睁大眼睛,大声斥责道:“不可能,未见尸首,我永远不信!”

程品华丢下话道:“那你就自个儿去找,看看能否找得到!”

柳枫找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部找遍,果然没有找到。

他给自己个理由,是天绍青以为自己杀了天倚剑,在躲避自己。

实则那一晚,他就在喝酒,但没喝醉。

酒喝到一半,他就坐在屋里,看着墙角发呆,好像墙面能照出他的一生一世,蹉跎的岁月,总想留住什么,却什么都留不住。

朦朦胧胧中,天一老人登门造访,夺过柳枫的酒壶,柳枫才幡然醒悟,原来他与天倚剑的仇恨,是落在了别人的圈套中。

在李继岌之死上,天倚剑是亲手弑杀不假,但却是有人事先准备,以假乱真,也就是天倚剑当时误会了李继岌是个杀人狂魔,才下重手。

造成这一切的,皆因李继岌被人陷害,喝了掺有怪药的酒水,以致失心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在渭水河畔的兵营附近,胡乱屠杀村民。

下药的人,是常伴李继岌身边的,早在李记府宅发生大祸时,端木静等人就安排过假柳世龙,告诉过天绍青一些真相。

事后证明那柳世龙是假的,而且那些可疑点,也无据可查,天绍青就以为那件事做不得真,后来天倚剑还一力承担此事,柳枫也就没有细究。

实际上天倚剑得知此乃朱氏兄弟从中捣鬼,却因事关华山派清誉,若当面被柳枫揭发,必要疯传四海,华山派的声名也将倒塌,自此遗臭子孙后代中。

天倚剑就想拼力拦阻真相,就教柳枫认为是自己故意杀害李继岌,而朱氏之人,譬如祀儿、端木静等,因与柳枫挟恨已久,就任由这件事愈演愈烈。

天一老人言道:“端木静自戮,是为师所救,只因当初枫儿你为仇恨苦恼,而为师发觉那端木静在附近徘徊,偶然又听到她悲愤中说,她知道真相。”

天一老人又道:“但那丫头性倔,对你生气,为师数日追问,她抵死不讲,直到此次决战过后,才肯告诉为师……”

李清尘非是神通,清平亦有维护华山派之心,不会轻易将秘密泄露,若让世人知晓华山派得到当时朝廷下达的假诛杀令,那可贻笑大方。

李清尘为了不使柳枫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就在柳枫与天倚剑落崖时,急忙赶到,建议决斗搁置一段时日,就教天倚剑故意隐匿行踪,兴许事情便可水落石出,一些在背后看热闹的人,也会逐一现身,就可抓到蛛丝马迹。

果然,事情就被他言中。

真相揭晓,柳枫如五雷轰顶,当日那剑尖未触及天倚剑的心口,却无形中教他失去了妻子。

这是怎样的捉弄?

错过的命运,就这样嘲笑着世人的争斗,看着他们的挣扎、苦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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