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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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凰身子猛地一震,一双明眸惊恐的垂下,正好和司空笑半开的黑眸对上…

笑笑…她…一直醒着…?

不知哪里来的风忽然吹进了房间,吹得司空凰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吹得她眼底一片空茫…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突然间冷如寒冰,一如她已经坠入九霄深渊的心。

二人对望了不知多久,是司空笑先转开了目光,吃力的抬起左手探向身后的司空凰,试了几次,终究是无力的打落在被子上,只能努力的偏过头看向想要触摸的地方…

“疼…吗…”

司空笑的声音很轻很弱,几乎一出口就飘散在了空气中,司空凰愣愣循着怀中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同样是心口的位置…

心里一阵抽痛,眼角的泪水不知怎么就开始疯狂的往下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笑笑…

温热的泪珠噼里啪啦的落在自己脸上,司空笑黑眸微暗,唇边却挂上了虚弱的笑容,“哭…什么?我…不是说过…无论…你…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泪水一顿,恍惚中又回到了那风雨交加的一晚…

……“凰姐姐,无论别人怎么说,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信你会伤害我…除非…除非有一天你亲手拿着剑捅进我的身体…看着我流尽鲜血…我才相信你是真的不在乎我。”

……“哎呦喂,凰姐姐你哭什么嘛?我又没说要怎么着你啊!你想想…就算是到了那一天,我血都流光了哎…最多也就是再看你两眼就两腿一蹬去鬼界了,绝对是伤害不了你的啦!”

……“啊啊啊!凰姐姐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跟你认错还不行嘛!这样,我跟你保证,就算以后凰姐姐你拿剑捅我,我死也不还手好吗?”

“……”

回想起这一切的司空凰开始发抖,瞳孔猛地紧缩…

当初说的话,竟都成真了。

看到那人仿佛天塌地陷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的神情,司空笑眼神终于染上些真心的笑意,笑意之下,是一抹报复的快感。

樱唇微张,司空笑向自己心头的匕首望去,释然却苍白的笑轻溢而出,“那么…如你…所愿…”

什么?

司空凰一愣,随即感觉到手背上的那只小手猛然间滑到匕首末端,毫不犹豫将匕首往自己身体里推!那力道,完全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不要!”

司空凰吓得脸都白了,握住匕首猛地用力往相反的方向拔,可她打死也没想到,在自己拼命把匕首往外拔的瞬间,司空笑竟又一瞬间松了手!

“噗……”

匕首毫不留情的被拔出,只一秒钟,妖艳赤红的血便喷了司空凰满身,洁白裙子上仿佛绽放了一朵盛放的红莲,而红莲的莲心,正在瘫倒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身上,雪白娇嫩的肌肤正被那赤红的血液侵占,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便淹没了怀中人儿,而那浓郁的赤红,还正从她心口的血洞中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

司空凰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是无意识的伸出手去堵住那道刺目的伤口,“笑笑…笑笑…你别吓我…别吓我……”

接触到那灼热黏腻的血浆,司空凰的手颤抖的几乎不是自己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不要流了…不要再流了!

司空笑痛苦的皱起小脸,唇边也溢出一抹血迹,司空凰手忙脚乱的去擦拭司空笑的嘴角,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看着面前人的小脸一点点变得灰白,司空凰呜咽出声,“笑笑…笑笑,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明明已经认定你不会为我伤心了,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方式报复?而你,明明不会再为我这样难过的,为什么还哭的这么伤心?

一双渐渐失去光泽的黑眸静静的望着面前哭到支离破碎的女子,司空笑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有气无力的问她:“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司空凰拼命摇头,忽然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手腕一转将两颗丹药送进了司空笑嘴里。

“我不要…”

熟悉的味道,这是当初自己在鬼界路上曾经吃过的保命丹,是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两颗了。

说不出缘由,总之司空笑并不是很想吃。

“笑笑,你听话好不好?乖乖的快把药吃了…”司空凰带着哭腔,司空笑闻言一愣,而后默默地将嘴里的药丸咽下,看到司空笑听话,司空凰露出笑容,另外又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里面是一种带着奇异色泽的药膏。

司空凰将药膏倒在手心,失了神的呢喃:“涂了药就好了…就不会流血了…”

司空笑冷眼看着这一切,直到司空凰要把那药膏往自己心头按下时,她才猛地往旁边一挣。

司空凰没想到司空笑会来这一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司空笑闷哼一声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而原本已经稍微愈合了一点的伤口再一次崩裂时,她才惊呼出声:“笑笑!”

“快起来…”司空凰什么也顾不上立刻要将司空笑扶起,可没想到再一次被她躲开,眼睁睁看着小家伙被血吞没,司空凰的心绞痛至极,“你到底要干什么?”

司空笑侧过头,“把…把…我身上的铁索解开…我不要死的…像一个…犯、犯人…”

断断续续说话后,司空笑已经再也没有力气躲开司空凰,再次被拥入那柔软温柔的怀抱,司空笑忍不住叹了口气…

贪恋这怀抱,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司空凰毫不迟疑的将涂满药膏的手覆在了司空笑的心口,完全不在乎司空笑说了什么。

“真的不解?”

司空笑黑眸中的光已经变了,而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司空凰并没有注意到司空笑的变化,“不能…不能…”

司空凰的手越抖越厉害,眼眶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不能解…解了这锁魂链,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呵…果真骗不到你,那就没办法了。”

懒懒的笑声音忽然响起,随即咔嚓咔嚓崩裂声从司空笑身上络绎不绝的响起,司空凰一愣,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前一股大力袭来,一阵天翻地覆后,自己已经被司空笑压在了榻上,而那柄血迹斑斑的匕首…

正抵在自己心头…

愣愣抬头,一双无底黑眸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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