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吧。”
凌天俊的话语忽然变得那么温柔，让海依措手不及。可是她的心却在小鹿乱跳着，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竟然像一支温柔的箭，正中她的圆心。
海依缓缓摸了摸自己的围脖，经过凌天俊的触摸，它仿佛变得温暖了许多。
凌天俊的面颊并没有绝对正对海依，因为，他无法洞察到她的方向。
“你的喉咙……有什么问题吗？”他的声音已经不再高调，比起领导对下属的询问，更像是一位旧识的关怀。
海依自己将围脖围好，向里面缩了缩：“没什么，只是怕凉。”
“嗯，那以后你每天上班，自己把空调调高两度。”
听到这句话，海依真的愣住了。他是在关心她吗？可是几分钟前，他还在那么严厉地斥责自己，恨不得将她永远撵出去。
原来他一点都没有变，他的脾气，她一直都猜不透。
“那，我去拿文件了……”海依对凌天俊浅浅点头，虽然他看不见，但这是作为职员最基本的礼貌。
“算了，不要去了。”凌天俊竟然挥了挥手，甚至还蹙着眉，“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海依真不敢相信，工作上的事，他怎么可能拿来说笑。他刚才明明就是认真的，现在忽然反悔了？
海依摇了摇头：“没关系，既然是总裁吩咐的事情，我都应该照做的。”
凌天俊竟然不知道回些什么，当时是自己说出口的，现在他后悔了，她却当了真。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呢？
“而且……付氏集团不是我们公司的广告合作商吗？既然是合作，那帮助他们翻译文件也是我份内的事。”海依对自己微微一笑，她知道，他看不到她的释然。
“他们公司也有自己的翻译，不需要用你。”凌天俊只是实话实说，“回你的办公桌，做我交给你的事情吧，比起付氏集团的事，那些合同更重要。”
“没关系，我刚刚上班，也想锻炼一下自己。”海依还是坚持要去，“总裁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完成任务的，不拖后腿。”
这个秦小曼……怎么会还有点小固执？凌天俊是真的看不懂了。
“那……总裁，我先去了。”
海依见凌天俊不说话，便鞠躬离开了。
总裁室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空旷。凌天俊扶着桌子边缘回到了座位上，深深靠着椅背，仰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午后斜阳，暖暖地洒进办公室，温暖着凌天俊的脸，却还是无法照进他的内心。
他之所以始终沉默着，是因为这个秦小曼，竟然和他的海依一样善良。
……
轻轻关上总裁室的门，海依心中涌上一股突然间的明朗。
大概是她多想了吧，凌天俊如何对待她，她不该那么在意的。她只是秦小曼，一个普普通通的助理，按照总裁的吩咐做事是她的职责。
可是为什么，他要在一阵严厉过后，又忽然对她那么温柔？
当时的那一刻，他的唇边仿佛掠过了一丝欲言又止的话语，那份专注的神情，分明就是有心事想要告诉她。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说出口，为什么，他要留给她一个如此折磨的悬念……
她总是那样自作多情，从前是，现在依然是。她改不掉，也忘不了，每次都会正中他的下怀。
海依对自己叹了一口气，心绪也渐渐沉淀了。她不该想这些的，对不对？
想到这，海依还是缓缓离开了总裁室门口。可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却引起了旁边另一个女人的注意。
付雨珊在经过走廊时，刚好看到一个围着玫红色围脖的身影走出总裁室，她还在门口逗留了一会，黯然神伤了一番才肯离开。付雨珊确定，那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孔，却是十分眼熟。
那个女人是谁？凌天俊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人？回想起那个女人的侧脸，那双眼，那神情，那感觉……
付雨珊恍然间想起了什么。难道是她？……
***
凌氏集团公司，一层大厅。
“小王，小王……”付雨珊终于找到了凌天俊的秘书，连忙留住他的脚步。
小王一个转身，看到付雨珊正在不远处向他小跑而来，推了推眼镜笑道：“啊，是付经理啊。怎么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付雨珊站定，缓了缓气：“有……我是想问你点事。”
“哎，您说。”小王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你们公司，最近招聘了什么新人吗？”付雨珊一针见血地问道。
小王抚着下巴，蹙眉沉思了一会：“有倒是有，不过公司的员工事务很繁杂，您应该去人事部问问啊。”
说完，小王还给付雨珊指了指右手边的走廊。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有什么新招聘来的员工被调到总裁室工作的吗？”付雨珊还不依不饶地补充着，“总裁室的事没人比你更清楚了，我才过来问你的啊。”
“这……”那个男秘书小王又想了想，“有倒是有，不过只是一个临时聘来的英文翻译助理……”
“对，对！我就想问这个人。”付雨珊打断了小王的话，激动地说着，“是不是一个女的？”
“是啊，付经理。”小王还不知道，付经理今天为什么这么激动。
付雨珊狡黠一笑，她就知道！
“她叫什么名字？”付雨珊低声追问。
“秦小曼……”小王如实答道，“怎么了，付经理，您对我们公司这名员工感兴趣？”
“不，倒也不是……”付雨珊解释道，“你还知道关于她的哪些事情？全都告诉我，就现在。”
这还叫不感兴趣啊，付经理真是太幽默了。小王尴尬地笑了笑，从手里的一摞文件里拿出了一张A4纸：“付经理，这是秦小曼的个人简历，刚好在我这呢。有什么想知道的，您自己拿去看看吧。”
付雨珊连忙接了过来，刚看到那张一寸照片就愣住了。
果然是叶海依！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未完待续）